《捆仙记》叶慈

3、第 3 章

　　大概是因为年深日久，要是她不说，章青还真看不出来这里会有个洞，只因长长的藤蔓早已爬满了石壁，把个洞口遮得严严实实。
　　“就是这里了。”小灵脆声道，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看不懂，带到了地方她立刻说：“师父，我先去准备下一炉的药草了。”
　　章青点头，“也好，干等着是挺无聊的。”然后开始认真解这个洞的禁制，第一个洞的法阵十分繁复，她看的那书上只是说了天下各类禁制的解开方法，却没说如何去布一个禁制，她当时只是一时兴起，想破师父随手布下的禁制，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倒也不怎么关心如何做禁制，花了不短的时间看完了整本书记下了方法之后，也就放开了手。看第一个洞的禁制和书上说的又有些不同，看来每个禁制可以由主人的想法随意改变一些地方，这些倒是她喜欢的东西，她也想试试布禁制了起来，可惜这里不是山上，没办法立刻去查那浩如烟海的书，也没办法去问师父，不过她倒也十分好奇，完全由自己学来是什么滋味，想必非常有趣。她要是把这些法阵都记下来，既然她可以破，岂不是也可以自己布禁制？所以这次她没有急着解，而是先认真看这隐藏的法阵，这一看却是又看出了不少东西，心里有朦胧的感悟，却又说不清楚是什么，她一边默记，一边随手拿根树枝在地上推演，直画得一模一样了，法门也熟记于心，这才动手解去第一层，第二层如法炮制。
　　小灵来过几次，不是见她正推演就是正闭目沉思，还有几次正在修炼，只当这个禁制格外的难，心里更是感激，悄悄放下食物清水就尽量轻地离开。
　　总算把这个禁制完全搞清楚了，看来要做一样东西，可比破坏难多了，章青感慨，她此时心里非常得意，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所以对洞里的东西反而不太感兴趣，扫一眼没有趁手的法宝，就叫了小灵过来。
　　小灵兴冲冲进来寻宝，章青突然想起，“多了多久了？”
　　小灵老实答，“从您开始解，已经过去了三天了。”
　　“啊，时间差不多了。”章青匆匆回炼丹房，因为第一炉里的材料放得比较少，算算正是这个时候，她几乎把这事忘了，要是错过了时间品质可是会大大受损。
　　小灵也顾不得看这洞里的几本道书，拿了之后立刻跟在后面，却是如何都追不上人。
　　算准了时间，章青做完最后的步骤，小心翼翼开炉，一打开就有一股清香刷地散开来。
　　单闻味道就知道是上品，她之前在山下买的药与这个完全不能相比，小灵总算明白了师父之前看到她准备的药的时候的表情，当下拊掌笑言，“成了。”
　　等热气散尽，章青才把这些丹药拿出来，“这炉的品质比我先前想的倒要好上不少。”她完全没想到这是真火的功劳，“不过药草久未打理，品质又差了些，看来剂量还得再调整，得尽量把全部的功效都挥发出来才行。”她把新出的十几粒丹药全部拿给小灵。
　　虽听得有这些缺点，小灵却是十分十分欢喜，这样上好的丹药对她来说不啻救星。
　　章青重新考虑了一下剂量，这才把药草放慢，小灵在这三天里处理的药草再炼几炉也尽够了，把炉子盖上，她才有空问，“那几本书你拣能学的学几样有用的罢！”
　　小灵立刻席地而坐，看起这些书来，之前她都还机会仔细看呢，跟着这样的师父，她也学会了不拘小节，“师父，您先去洗个澡吧！”
　　“啊，都忘记这事了。”章青有点不好意思，身上果然又很脏了，要不是她自小在灵药堆里长大，师父除了给自己洗心伐骨之外，还用了大量的灵药从小灌她，她也不会早早就学会了辟谷，奇花异草熏得多了，身上就有股淡淡的清香，倒是不臭，只是脏却是难免了，又不是水云道袍，什么衣服能经得起主人随地乱坐？她立刻跑去洗澡，洗完之后又面临了新的问题。
　　“怎么了？”看着师父难得的狼狈样子，小灵纵然此时心情不佳也笑了出来。
　　章青苦恼，“这衣服怎么这么难穿啊？”
　　软软的童音配上娇嫩的容颜，十足的委屈，小灵站起来帮她穿好衣服，再擦干头发。
　　章青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小灵真好！”
　　小灵一怔，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师父，您以后别随便对人笑。”
　　“为什么？”章青不解。
　　“太惑人了。”清冷的谪仙突然的笑容，任谁也经受不住。
　　章青不明白什么是惑人，不过大概不是什么好事情，她也没多问，她此时还有更大的难题呢，“这衣服要怎么办？”她指的是之前那套脏衣服。
　　“也没破，只要洗干净就行了。”想也知道师父是没指望的，小灵一手接过，“我帮您洗吧！”
　　章青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挺没用的，“你不用看道书吗？”
　　小灵这才想起之前心情不好的原因，“这上面的法门和我的完全不一样，我学不了。”
　　“啊，怎么会这样？”章青惊讶。
　　“之前看了您打开的第一个洞里的东西，我才确定了那位前辈的身份。”小灵一边洗衣服一边说：“那位前辈就是这种禁制的创始人，已经飞升先去的水灵子前辈。想他是几渡天劫的人物，能让他这么珍惜地封起来的道书，自然不是凡品，却不是我能学得了的了。”
　　“这样啊，这水灵子真不是一般的小气，自己创下了个禁制，却没留给后人，好不容易有几本道书，又藏得这样好。”章青愤愤。
　　即使小灵此时这样郁郁，听了这话也笑起来，“师父真是的，以为人人都和您一样大方吗？”
　　章青伸手，“拿来我看看，能不能学。”
　　“好。”小灵把手擦干，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书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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