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说句大实话，阮棉棉上一次化妆还要追溯到小学三年级的合唱比赛。那时候学校六一节搞活动，每个班都要参加。学校自己还有个电视台，会现场直播，当然只是在校内各班的电视上播放。
然而众所周知的是，老师们一向对这种能争脸的活动很感兴趣，会下很大的功夫来准备。所以不可避免地自己班上的学生就会被各种折腾，整个班的孩子被化成猴子屁股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几乎成了阮棉棉童年的一大心理阴影。她一直不能理解大人们的审美是出了什么问题，原本白白净净的小孩子脸上挂两坨死红色，眉心还要点一个红点，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更要命的是，一向不支持化妆的阮爸爸竟然也觉得这样子很可爱，还给阮棉棉拍了照放大之后挂在客厅里。
尽管阮棉棉抗议过许多次，阮爸爸都坚决不撤下来。那张羞耻的照片直到阮爸爸和阮妈妈过世之后才被阮棉棉悉心收起来存放着。
“真的一定要化妆？”
“我像是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放一百个心，不会把你弄成妖怪的。”郑颖虽然平时看着不太靠谱，但其实还算心细。她知道阮棉棉为难，也就收起了嬉笑的样子耐心劝她。
和阮棉棉认识也有一年多了，她自认还是比较了解对方，和班上别的同学不一样，阮棉棉没有那么热情那么开朗，却比大多数人都更好相处。而自己也是真心想和这个人做朋友，想帮她。
阮棉棉皱着眉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郑颖突然正经起来了，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对方，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那成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啊，你别给我搞成小学生合唱团那样就行。”阮棉棉叮嘱道。
“哎哟我的亲姐，您可放心吧，您就是豁的出去那张脸，我也舍不得浪费腮红啊。这可都是我从口粮里边一点一点省下来的，哪儿能便宜了你。”
“……我谢谢您了喂。”
工作室离学校果然不远，就在一条街外的小区里边，环境还挺好的，房子看上去也没什么年成，应该是这几年刚修起来的。
郑颖带着阮棉棉进了离小区门口挺远的一个单元，趁着等电梯的功夫，还不忘给她面授机宜。
“等会儿上去了千万别紧张，就当是去玩玩，我都跟工作室的老大说好了，不会要求太苛刻的。”
阮棉棉抿着嘴唇点了下头，揪着衣服下摆的手指稍稍松开了一些。
“我觉着你怎么也能比我第一次来面试的时候好点吧，”郑颖拍拍阮棉棉的肩，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我那会儿……啧，算了，还是不说了，太特么丢脸了。”
“反正就是去坐会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了电梯来了，咱走吧。”
上去之后也没有阮棉棉想象中乱糟糟的场景，楼道里其实挺清静的，只是隐约能听到些许说话唱歌的声音。
郑颖走到正对电梯的那户人家门前，摁响了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了门。
“哟，来了啊。”
开门的是个剃着圆寸的男的，手里头还拿着一把尤克里里，看上去还挺和善。
“嗯。”郑颖冲他点点头，拉着阮棉棉进了屋子。
圆寸侧身让到一旁，伸长了脖子去看郑颖背后的阮棉棉。
“这是……？”
“就我跟你说的那朋友，今天来面试的，叫阮棉棉。”郑颖把阮棉棉让出来，向两人互相介绍着，“怎么样，底子挺好吧？”
圆寸把尤克里里抱在怀里，盯着阮棉棉笑起来。
“哈？软绵绵？这名字还真有意思。跟你的长相也挺搭的。”
阮棉棉被他笑得脸一红，知道对方并没有恶意所以也不生气，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行了啊你，赶紧给我打住。”郑颖直接伸手在圆寸的后脑勺上糊了一巴掌，“人家小姑娘脸皮薄，你别不正经。”
圆寸捂着后脑勺瘪瘪嘴，有些讪讪地看了郑颖一眼。
郑颖也没管他，转过去招呼阮棉棉，“不用搭理他。哦对了，这是我们工作室的老大，叫袁成，我们一般叫他圆寸。看见他这头发了么，就是这个圆寸。”
这回轮到阮棉棉憋笑了，得，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儿去。
“你好。”阮棉棉弯着眉眼冲圆寸轻轻一点头，样子倒是十分乖觉，然而心里早就笑得不行。
圆寸从后脑勺向前抹了一把头发，扬起了下巴，“你好，欢迎来我们工作室。”
“趁着这会儿没事儿，咱们先进去试试吧？看看效果怎么样。”
圆寸倒是比她们还着急点，刚说了两句话就准备让阮棉棉上镜头试试。
“着什么急啊，等会儿我给她上点儿妆，上镜效果好些。”郑颖一把拦下他，拉着阮棉棉往房间里头走，“你先忙你的去吧，这边儿好了我叫你。”
阮棉棉老老实实跟在郑颖后头，反正都上了贼船，咱就安心跟着船长浪吧。
郑颖倒还真没骗她，很快就上好了妆，镜子拿过来一看整个人都精神了，五官也精致了不少，一点儿也不像猴子屁股。
“怎么样，老娘手艺不错吧。”郑颖往桌子上一靠，仔仔细细打量着阮棉棉的脸，“啧啧啧，还真别说，这底子好化出来还就是不一样。老娘折腾半天也没你稍微描两笔好看，真是气死我了。”说完捂着心口就开始抹眼泪。
阮棉棉好笑地看着她，忍不住伸手拍她一下，“演够了吗，你这么妖精，谁敢跟你比啊。”
这话倒是让郑颖很受用，没有再继续哼唧，站直了笑得特别得意。
“都弄好了？”正说着，圆寸就探了个脑袋进来。
郑颖甩了一把头，“那当然，过来看看，绝对亮瞎你的眼。”
圆寸也没客气，直接大步流星就走进来，跟郑颖并排站着。
难得化一次妆的阮棉棉被两个人盯着看，心里头一直打鼓，窘迫感不断上涌。
“唔……”圆寸摸摸下巴，眼神里露出几分惊喜。虽然上了妆，但是并不显得脂粉气，倒比很多浓妆艳抹的顺眼多了。
郑颖拿手肘靠一下圆寸，“诶，倒是说话啊，挺好的哦？”
“非常好！相当好！感觉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圆寸也不吝惜赞美之词，直把阮棉棉说得面红耳赤。合着这要求也真不高，靠脸就能过一关，不过剩下那一半儿可就真不好说了。
“得嘞，我就说好吧，咱赶紧去隔壁试试。”
三个人拐进了隔壁的房间，里头放着一台自己组装的台式电脑，整个房间像是特意装饰过一样，不像一般出租屋那么空旷单调。
“你就跟这电脑前边儿坐着，对着摄像头说说话啊唱唱歌就行。”
郑颖说的挺简单，圆寸也在旁边点头，两个人似乎都觉得很容易。
然而阮棉棉干笑两声，扭扭捏捏就是没动作。
旁边两位对视一眼，估摸着她大概是第一次所以不大好意思，便提议让她哼首歌找找感觉。
“来来来，咱们随便儿找一首嗨的比较有气氛的。”圆寸说着就凑上来开了播放器。
阮棉棉一慌，求助般转过去望着郑颖，“等，等一下，我就光说说话，不唱歌行吗？”
虽然阮棉棉的眼里盛满了恳切，但是郑颖并没有打算顺着她。
“哎呀，光说话多没意思，唱歌不是更好么，来吧妹子，让我们看看你的才艺。”
郑颖一边说一边啪啪啪鼓起了掌，完全不给阮棉棉拒绝的机会。
选好了歌的圆寸也笑起来，跟郑颖一起劝她。
“……这可是你们说的，要是那，那什么，可别笑我。”阮棉棉心都沉下去了，做好了丢脸丢到老家的准备。
旁边看戏的两位仍旧充满了期待，就等着阮棉棉开口了。显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直到阮棉棉抢在正确的拍子前嗷地一嗓子嚎出来，电脑桌上的麦随着她这一嗓子发出了尖锐的刺鸣，随即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马蛋。
阮棉棉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爆了粗口，一张脸涨得通红。即便不回头，她也能想象到身后两个人彻底懵逼的样子。
简直丢死人了啊喂！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