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机甲事件调查组》间歇性抽筋

33、神经生物

　　——十年前——

　　帝国高等学院提诺亚星实验基地。

　　苏晟小心翼翼地从一块黑色“石头”上取下了极为细小的一部分，制作成样本放入了显微观测仪器中。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他这些天来已经十分熟悉，却也足够令人激动的画面。

　　“苏教授，检测结果出来了。”穿着学院制服的助手田路将资料板插入展示台前的卡槽，并将数据呈现在展示区域。
　　一个着色为绿色，深浅不一，结构异常复杂呈现出蚁巢形状的结构渐渐出现。而当信号通过时，不同区域依次亮起，如同光彩闪烁的霓虹一般。

　　这是一个十分典型的神经网络立体拓扑影像。

　　苏晟站起身，仔细检查数据，眼睛越来越亮。“小路，可以准备实验了。”
　　田路兴奋地看着苏晟：“苏教授，我现在就去！”
　　“等等……”
　　“？”田路停下脚步。
　　苏晟道：“这里的数据是不是有点问题？”
　　田路看向他指着的地方，发现是与记忆有关的部分。他立刻解释道：“我之前也以为有问题，但是检查了很多遍。而且对不同样本的检测结果偏差值不大。”
　　说着，他调出了这份综合总结性数据背后的原始数据。
　　这些数据显示这种物质能够与人类大脑的神经突触发生相互作用，从而影响人类的记忆，甚至是思维。

　　苏晟凝神思索，眼眉皱起。原本颇有几分优雅的脸孔此刻看起来深沉了许多，好像一个被困扰着的古代西方神祗。
　　“那它就不仅仅是一个类神经型生物了。它可能与我们人类，至少是哺乳动物同源……”

　　田路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我我马上去安排实验！”
　　说着，他带着激动急切的心情跑走了。

　　——现在——

　　帝国高等学院的办公区十分宽敞。苏染绕了好大一圈才走到位于建筑物最角落的苏晟的房间。她不禁再一次感叹学院的大气和空旷。相比REI，这里简直是离群索居的世外之所。

　　“二哥？”苏染走到门口，房间的监控系统立刻扫描了她的信息数据并且确认了她的身份，自动打开房门。

　　苏晟正在整理一份教学文档，拷贝足够多的资料板。看到苏染他点点头，露出一个最温柔不过的笑容：“小染来了，先坐，稍等哦~”
　　待将手头的工作完成，他才站起身走到咖啡机旁边，端了两杯咖啡来到苏染面前。

　　办公室靠近门边的墙壁随着他的靠近变成了透明的玻璃窗，而苏染的座位侧面，一张透明桌面和另一张座椅出现。
　　苏染并不意外，自然而然地结果苏晟递过来的咖啡，小品一口，随即放在透明桌面上。
　　她将手上的资料板贴近桌面边缘的资料传输接口，很快图像和文字资料便在桌面上形成了一个个文档。

　　“这是什么？”苏晟好奇而耐心地打开其中一张图片。

　　苏染道：“这是我最近得到的一样物品。功能未知、来源未知，我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制成的！”一边说，她一边将X01的外观照片放大，“我最开始见到它是在出巡日劫持事件那天。它出现在那五台暴风巡界其中一台的驾驶室附近。我当时，甚至后来一直以为它是暴风公司出的一样机甲配件。但是事实证明，传统的检测方法对它没有半点用途。”

　　说着，她调出了X01的多幅表面结构细节照片。低着头观察照片的过程，她没有注意到苏晟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复杂和惊讶。

　　“二哥，你看这里这些图片，全都是对表面分析的结果。其中将近75%的部分是无法鉴别的未知材料，而在我分析归类之后，还有37%甚至无法以传统的材料学方式进行比对。”苏染道，“我最开始猜测它可能是一种拟态伪装材料，一种可以根据需要模拟成任何外表，并完美屏蔽内部信号数据的伪装。但是你猜怎么？”

　　“怎么？”苏晟问道。

　　苏染身子前倾，眼睛瞪大了一些：“我尝试从它的上面取样本分析。但是刚刚切割了一下，它就开始尖叫……可怕的，好像人被弄疼了一样，疯狂的尖叫……”

　　苏晟听了一言不发，十分沉默。

　　苏染感到奇怪：“哥，你怎么没反应？”

　　“恩？”苏晟道，“我在想啊。”

　　“是吗？”苏染原本以为这应该是一个会令他非常意外，甚至是惊讶的发现。按照二哥这种科研狂人的性格，多半会追着她急切要看那东西的更多资料数据，甚至要求她带他去看看X01。

　　没想到的是，苏晟仿佛早已经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反应沉闷沉默，只是盯着那些图片看来看去，没有半分激动。
　　他甚至看上去有些担忧的模样。

　　苏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立刻道：“啊，二哥刚才看你的这些数据看愣了，没反应过来。小染，你确定你没听错吗？尖叫？怎么可能！”

　　“是真的。”苏染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哥，你是不是见过类似的东西？你知道它是什么？”

　　苏晟立刻摇头：“没有，我也挺意外的。小染……”

　　“恩？”

　　“这些资料先留在我这，我查查相关的文献，看能不能找到线索。”苏晟道，“有消息我会尽快告诉你。”

　　苏染不疑有它，点头道：“好的。”

　　“这些资料你有备份吗？”苏晟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研究X01是工作之外的事情吧？单位那边不会有问题？你们REI的管理似乎挺复杂严格的。”

　　苏染露出一个有些调皮的笑容：“当然要瞒着老板啦！放心，我只将这些数据资料放在私人服务器上了，我个人终端里也有一份。再加上拷贝给你的，其他就没有了。就算是REI内部审计检查，也不会差到任何问题。”

　　苏晟笑着拍拍她的头：“那就好。”
　　他转过身，没有让苏染看到自己脸上充满抱歉和无奈的神色。

　　苏染下午还有组会。和苏晟谈完之后，她连午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返回REI。

　　她刚刚离开，苏晟便拨通了苏嵘的通讯，声音低沉而急切：“大哥，你知道小染最近在研究什么吗？”
　　“怎么？”
　　“就在刚刚，小染拿着一份资料找我，你猜是关于什么的？”苏晟顿了顿，立刻道，“神经生物，是它们。”他的声音骤然提高，听上去似乎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气。
　　“她怎么会……”
　　“你也知道劫持事件之后她的声望很高。有人把一个应该是神经生物的样本送到她那去了。而且样本从反应来看可能还具有活性。”
　　苏晟又解释了一下X01的大致形态，以及苏染对它的观察和怀疑。
　　“该死，多半就是从格雷那边跑出来的。这帮废物……我知道了。”苏嵘的语气低沉了几分，听上去有些凝重而吓人，“我会尽快处理。”

　　苏嵘挂断通讯之后，立刻拨通了二皇子格雷的个人通讯。
　　“有事？”格雷面色阴冷，挑着眉问道。
　　苏嵘厉声质问：“你我都清楚劫持了暴风巡界的是什么东西。我就问你那些从你们玄天陈基地跑出来的东西……你们确定都找回来了吗？”
　　格雷原本正在看一场审讯录像，享受着其中的尖叫和血腥。
　　他半躺着，将脚高高翘起搭在桌子上，却听到苏嵘的问题时，骤然坐起身：“怎么，你们又在哪发现这些杂碎了？”
　　“我就知道……该死！”苏嵘忍不住跳起身，一边来回走动，一边大声咒骂起来，“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笨蛋！不负责任的白痴，你这是在玩火！你在威胁所有人类的生命！”

　　格雷听了，原本就透着冷峻光芒的眼神更加狠戾几分：“苏嵘，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我在跟白痴说话。”苏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那个玄天陈基地，早晚会被你口中的杂碎吞了。”
　　就在格雷即将起杀意的瞬间，他继续道：“有人把一个神经生物的样本送到苏染那去了，目前传播状况未知。但是苏晟判断样本是活性的。”
　　“……操。”

　　组会之后，苏染并没有立刻回到实验室，而是打开了文件检索系统。之前苏晟的话提醒了她。也许她自己也能在生物相关的论文中找到答案。

　　因为不知道该使用何种关键字，苏染尝试了很多种检索方式，甚至将部分照片放入论文数据识别系统进行比对。然而很可惜，她并没有找到任何直接相关的资料。看上去，X01好像真的没有别人研究过，是一样全新的物质。

　　可是……

　　“苏博士！”正在这时，实验室助理急匆匆地冲进来，“他，他们……”他说话结结巴巴，眼神焦急不安。

　　苏染立刻走上前：“怎么了？”

　　“有军队的人来实验室，把把您的东西抬走了！”

　　“什么？！”

作者有话说

　　20161120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