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十年水手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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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与幻骑士的战斗比林凌祈想象得要更为艰难。
通讯器早就不知道甩到了哪个角落，林凌祈的胳膊上被刺伤的部位正慢慢愈合，额头因为撞上了飞溅起的石子而火辣辣的疼。
之前对方就已经点燃火焰打开了匣兵器。被一大群幻海牛包围着，一不小心就会再次被吸入幻境中，可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运逃脱出来。
因此说实话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太妙。
不过这不代表林凌祈就束手无策了。
喘出一口气来：“接下来就用那一招了。莱弗你准备好了么？”
「早就准备好了！不过我们这还是第一次在实战中用，所以阿祈你小心一点为好。」
因为在这里已经拖了好一阵子，又与自己人失去了联系，完全不清楚这个基地其他同伴的情况，于是林凌祈打算速战速决。
几分钟前回想起了许多事情，此刻她的心情已经足够让她像那天在陵园一样燃烧起那样的火焰。
“喂这些黏糊糊蜗牛一样的东西看着实在是太恶心了。对了还有你的眉毛，啧啧啧一个人的审美观怎么能诡异到这种地步。”
举起刀“唰”地指向幻骑士，甚至还有空分心想有生之年居然能真正地中二一把，林凌祈神色轻狂，语气傲慢。
“所以就让我一把火全都烧掉好了！”
就像是宽广无际的麦田里掉落了一颗炙热闪烁的火星，以某根被缓慢点燃的麦穗为中心，再如同湖面涟漪一圈圈迅速飘荡开来，无数只幻海牛躲避不及纷纷被这岚之怒涛所吞没，再消失不见。
而正在幻骑士因突变惊慌失措之际，林凌祈瞅准了时机，大步跃起，双臂蓄满了力量，再狠狠劈下！
“噼啪——”
随着林凌祈落在地上的同时，千钧一发之时向后闪避的幻骑士的指上，那枚原本摇曳着靛色火焰的指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产生了几道裂纹，然后倏地四分五裂化成了粉末。
心里“切”了一声可惜刚才错失的机会，不过也破坏了对方的指环令他无法再点起火焰并打开匣兵器，她又一次一鼓作气，向着垂下头来似乎已经放弃抵抗的幻骑士冲了过去。
“这次绝不会再——”
林凌祈想，明明这次绝不会再失手了，可那柄就在一瞬间穿透了自己胸口的剑又是怎么回事。
尖利而冰凉的铁质从心脏一点一点退出，最后剑端离开皮肤时，取代消失了的死气之炎，仿佛一个电影中刻意的慢镜头，赤色的鲜血在眼前扬起了雾。
手里的刀因无力滑落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林凌祈重重地呼吸着跪倒在地上。
几秒后刻骨的疼痛才从心脏传入了大脑，她每呼吸一下就会更加扯动胸口的伤。
虽然说因为有莱弗林凌祈肯定是死不了，但这个治疗过程的时间足以让幻骑士对她一击即溃。
无法抬起头眼睛只能盯着裂开了几条细纹的地面，视线所及处对方的足尖慢慢踏了过来。
“奥义·四剑。你太过于在意我的幻术了，身为一名四刀流剑士，我的自尊心绝不会允许我在剑术上也一败涂地。”
他挥了挥握在两手的长剑，凌厉的刀锋划开空气。
“所以说弱者就是弱者，做得再多也是白费力气而已。”
“结束了。”
“！！”
林凌祈凭借最后的一丝力气猛地转动身子，对方的剑只是沿着胳膊拉开一条长而深的血痕。
有些惊讶于对方受了重伤还能护住要害，幻骑士想了想，最终没有再次向已经瘫倒在地上的林凌祈挥下剑去。
反正放着她在这里不管，不需要多长时间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冷眼瞧见另一边还在昏迷中的山本武，幻骑士踏着一地碎石与鲜血，脚步轻声作响。
他居高临下：“能走到这一步，你们已经算是了不起了。只是威胁到白兰大人的人，我都会统统抹杀。”
抬手正待刺下——
“那边那只白兰的走狗，你说要抹杀谁。”
略带嘶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诧异地回身看过去，本应倒在血泊中昏迷的女孩子却支起了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拾起了刀。
她的面前摆着一只小匣子，而悬于其上的刀尖缓慢地再次燃起了忽明忽暗的火焰。
莱弗在她耳边慌张地大喊道：
「阿祈不是说了不要用匣兵器么？！等着我给你治疗就好，现在这么做实在太危险了快停下！」
林凌祈充耳不闻，一口气用力刺了下去！
源源不断的火焰顺着匣壁流入其中，仿佛浑身最后的力气也要被吞噬殆尽。
匣子渐渐抖动起来，然而迟迟就是不打开。
瞳孔涣散着，林凌祈咬紧了牙关。
无论哪一次的困境都没有此刻来得更为绝望。
原来她的强大只是一个笑话么。
「……快停下来！不要再释放死气之炎了！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我会……」
头痛欲裂，莱弗的话语吵得她捂紧了耳朵。
她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才想要变得强大。
快回想起来第一次想要保护什么的心情。
快回想起来第一次实战中热血沸腾的快意。
快回想起来……
“统统都不需要了！”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林凌祈早已凌乱的发丝后露出一只血红的、看不见瞳孔的眼睛。
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她只要杀死眼前这个人就好。
杀了他……杀了他！
内心有一只野兽在怒吼，同时撕食着所有的理智。
岚之火焰完全消失了，心口处虽然伤痕未愈但停止了血液的流失。然而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神经都在感受着另一种热血流动的方式。
仿佛在呼应着她剧烈的心跳声，身上的水手服也在逐渐鼓胀变大。
本应是米白色的布料，以心口染红处为中心颜色迅速地扩散渐深，然后一丝不落地包裹住林凌祈的胳膊，双腿，脖子，乃至头部——
出现在幻骑士面前的，是一只嘶吼着的、狰狞的赤红色怪物。
是衣服终于吞噬了林凌祈，还是她在强行地进行支配。
“它”举起刀，径直向幻骑士冲了过去。
☆☆☆
云雀恭弥击碎石壁时，眼前看见的场景是一只赤红色怪物单手接下飞速砸过来的石块，它的面前是一个坐趴在地上，身侧落满了被拗断的剑的碎片，浑身抖得如身处寒冬腊月一般的密鲁菲奥雷部下。
察觉到有第三人闯入，怪物侧过头，喉咙内发出低沉的嘶嚎声。
它握了握拳，如拳头般大的碎石顿时成为粉末。
乌黑的凤眸垂下，目光所及之处是熟悉的一把太刀和一个匣兵器。
“原来如此。”
嘴角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他抽出浮云拐，拐子尾端点燃了紫色的火焰。
“虽然说看起来终于不再像一个草食动物，但这个模样也实在令人生厌。”
微微抬起脚尖，云雀恭弥下一秒就出现在它的面前。
“还是让我把你给揍醒吧。”
☆☆☆
林凌祈睁开眼时，就如同刚逃出密鲁菲奥雷基地的那天清晨，身下是柔软的被褥，眼睛上方天花板的纹路很熟悉，四周安静极了。
迟钝地坐起身来，除了微微的有些头晕，其余部分却安然无恙。
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下来了，莱弗折叠好了放在枕头边，她刚想伸手拿过来换上，然而指尖触碰上去的那一刹那——
陌生的记忆争先涌入脑海中，零散不清混乱极了。
惊恐的眼神，遍地的鲜血，紫色的火焰，金属沉着有力的击打，暴走的大群刺猬……
这是什么！
抱着头林凌祈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惊肉跳。
她不是正和幻骑士在战斗么？在她打不开匣兵器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把水手服紧紧抱在怀中，脸深深地埋进去，很快绵软的布料就被濡湿。
……其实隐隐约约的已经明白了，只是，只是——
「阿祈不要害怕你自己。」
莱弗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我怎么不可能会害怕呢……”
林凌祈想起那样理智全失的自己就忍不住颤抖。
「不其实完全是因为我！和阿祈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激动得喊了起来，莱弗的声音里居然还隐隐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哭腔。
为什么会这样说？
哄了半天才止住莱弗的抽抽搭搭，它哽咽着回答道：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想了很久，果、果然还是因为那种纤维吧。」
林凌祈试图用死气之炎打开匣兵器的那一刻，她的火焰就全部用光。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渴望力量，再加上鲜血流失的太多，最后居然全被水手服吸收了。
大概就是以那种特殊的纤维为渠道，前所未有第一次吸收大量的鲜血后，不仅林凌祈丧失了理智，连莱弗也暴走了。
所以最终人衣一体的结果就是成为了一只怪物。
“别再自责了莱弗，我们都有错。”
林凌祈轻叹一声。
虽然还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彭格列基地的，但想必倘若没有人阻止自己的话，她的手中可能早就沾满了鲜血，甚至还会包括同伴的。
如果那时她不要被愤怒与不甘冲昏了头脑，如果她能够坚持着自己的本心……
晃了晃头，林凌祈想现在不是无止境自责的时候。
脑海中再次浮现关于白兰所说知道关于水手服身份的不明女士、月见山春研究出特殊纤维的记忆——
她是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十年水手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