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魔女之养成（综漫）》龙飘雪

12、遇妖

　　平安时代是一个外表文治、和平，而内部却充满了肮脏贵族权力斗争的时代。各类负面情绪充斥着这个时代，顺之而来的便是怨灵的出现，再加上当时日本京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天灾人祸，人心惶惶，鬼神之乱甚嚣尘上，甚至连上位者都信之凿凿。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偶尔被风带起的几许轻尘，打着旋儿慢慢飘向看不清的前方。严雪站在平安京夜晚的街道上环顾着略显沉黑的四周。沙石路在脚下呻吟，夜晚清朗的空气中似乎还可以依稀嗅到些许淡淡的幽香。低矮的门楼内几盏昏暗的灯闪耀着。

　　“干嘛不能白天来呀，大晚上的能看什么？”严雪冲着站在屋檐上的杰嘟囔着。而杰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并不理会。严雪见杰不理她，“切”了一声，望向天空。

　　朗月如波，银色的月光轻轻撒落人间。白天这里应该是遍布着袅袅熏香，贵族们坐在牛车之上桧扇轻摇极尽所能行风雅之道的吧？严雪想像着偌大庭院内那清如平镜的小池，那点点醉红的桃李……想着想着，严雪不自觉得闭了眼睛，唇边挂上一丝轻笑。

　　严雪并不知道，站在屋檐上的杰正眯着眼睛看她。这个女人又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突然，杰的目光越过严雪的头顶，盯着远处阴暗的角落目不转睛地看。刚刚才感觉到妖气，这么快就过来了。

　　腥风热尘扑打在朱色城楼上，沙沙作响。严雪觉得有些不对劲，睁开眼刚想询问。发现杰正盯着前方，她下意识地顺着杰的目光望去。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黑雾慢慢笼罩，两盏绿色的灯在不停闪动……

　　绿色的灯？平安时代有人打绿灯笼吗？再说，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出来才对……难不成……鬼火？！严雪直着脖子咽了一下：“杰……”

　　“别说话！”

　　绿色的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哪里是什么灯笼呀，分明是两颗硕大的眼珠，而拥有这两只大眼珠的身体没有脚，软绵绵得毛毛虫一样向前蠕动，每挪一寸都在路上留下黏稠的印记。

　　呀，好恶心……严雪觉得后背发凉，毛毛麻麻得直冒冷汗。她求助地望向杰，后者只是低低地说了声：“别动。”

　　好……我不动，不动。

　　大毛毛虫已经“走”到严雪近前，没有眼睫的大眼珠子盯着她滴溜溜乱转。严雪梗着身子大气不敢出。毛毛虫伸出粘糊糊的吻在严雪身上嗅着，连着丝的液体很快遍布全身。妈呀，好恶心……救命呀……严雪不敢叫，紧咬着下唇强压着恐惧木头般杵在那里。终于，毛毛虫结束了它的确认，缓缓地“走”开。

　　“杰……你就这么……看着……？”好半天，严雪才回过神儿来。

　　杰站在屋顶上看着头发粘到一起，还不停往下滴汤的严雪，强忍着笑：“你走开不就行了。”

　　“你，说，什，么？”严雪的脸分明罩在一层粘膜之下，抽搐着。

　　“哈哈哈哈……”终于，杰再也忍不住了，在屋顶上笑成一团。

　　“杰！你这个混蛋！”严雪的嘶吼不知惊动了多少躲藏在暗处的生灵。

　　正打算找东西爬上墙，找杰算帐的严雪突然听到杰低声说：“别动……”混帐小子，又想耍我？严雪刚想破口大骂，风突然变了味道。原本有些淡香的夜风中突然有了种令人作呕的气味。严雪忍不住捂了口鼻，突然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禁不住狠狠瞪着杰。杰用余光瞥着严雪的反应，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灵力。她好像可以感觉到异状，看来刚刚并不是偶然。

　　空气开始旋动起来，夹杂着似哭非哭似吼非吼的怪异声响由远而近，杰弯腰一把将严雪拉上来，伸手指了指街角：“你想见的人……”

　　我想见的人？严雪顺着杰的手指望去。

　　只见街角处踱出来一个人，白色的狩衣在夜风中鼓动。他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一双清朗的眸子盯着风旋起的地方，满脸的凝重。来人身后站着个红色短发，身材高挑，但却衣着怪异的人。

　　这个人怎么有些眼熟。严雪正想着，风起之处突然跃出个长着乌龟样头，狗样身子的怪物。

　　这……这是什么怪物？平安时代真的这么见鬼？

　　“红梅挂衣、光鲜织锦掩不住森森枯骨的悲叹， ……”杰念咒样嘀咕着，站在街上的红发男子人突然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之时，红发男子的眼睛里满是惊异，随即冲着杰微微颔首。杰牵动嘴角，还了一个看不清表情的“礼”。

　　乌□□，狗身子的怪物怪物在空气中嗅着，好像在找什么，一双腥黄的眼睛猛得向上翻转。严雪吓了一跳，因为那双眼睛，正盯着自己！怪物血红的舌头伸出唇外，好像找到了什么美味佳肴般舔拭着。严雪有种不祥的预感，起了浑身的小米。还没等严雪有所反应，怪物已经一跃而起，带着阵腥风冲着她扑了过来。

　　严雪吓呆了，根本动不了一丝一毫，突然眼前一花。杰挡在面前，冲着怪物猛一挥手。怪物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直直地向下跌落。还没等落回地面，怪物居然在半空中转向，再次向严雪扑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

　　杰黑色的眼眸里闪动着火焰，他刚刚伸出手。一直站在街头身着白色狩衣的年轻男子朗声道：“临兵者斗皆列阵在前，破魔！”瞬间，五芒星脱手而出，闪着金光将怪物牵牵罩住！怪物哀号着、扭动着，在一片金光中消失于无形。

　　杰从屋顶跃下来，轻轻落在街道中间。身着白色狩衣的男子走近，冲着杰躬身施礼：“杰殿下，好久不见……”

　　“安倍睛明，你还记得我？”

　　安倍睛明？！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倍睛明？完了完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呀，丢死人了！该死的杰，都怪你！严雪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杰感觉到背后如刀劈斧凿般犀利的目光，淡淡地说：“睛明，可不可以到你府上讨扰一晚？”说着，他指了指屋顶，“还有她……需要换身衣服……”

　　“荣幸之至。”安陪情明优雅地转身，对着身后的红发男子说：“红莲，帮这位小姐下来……”

　　红莲？那不就是十二式神之一的腾蛇。完了完了，不仅是没脸见人，也没脸见神了。杰见红莲有些犹豫，接口道：“放心，她看得见你。”

　　杰的话引起安倍睛明和红莲的兴趣，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屋顶上，粘糊糊的严雪正尴尬地笑着，下意识地择着不时顺着头发滴落下来的粘液。安倍睛明眸子里明显的笑意，红莲跃上房不想碰严雪的无奈，还有……还有严雪几乎要哭出来的脸，都让杰觉得非常好笑。他忍着笑，差点忍到面部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