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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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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不再去训练阿纲了,听说Boss正在开发什么新招式,我超想去围观,但是云雀禁止。
闲下来的他老人家往死里虐我,我也没余力过去凑热闹。
突然凶残百倍的起因……好像是那天我问他为什么我会在他房间里醒过来。彼时他清冷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恶劣,随后就开始了惨无人道的简直是屠杀的训练。
之前拉尔姐姐的训练我已经觉得是地狱了,但是和云雀比起来……前者简直像是基础班。
TUT恭喜我,我就是个抖M,在这种生不如死的情况下,竟然真的有所进步。
云雀虽然自己不施展幻术,但识破它们的能力简直近乎幻术免疫——这是开挂啊!在开挂的云雀手下受虐的同时,我从来没死心,一边在不断的“受伤——治疗”循环中提升打架水平,一边锤炼幻术,十次里哪怕有一次能帮上忙也很开心。
对许德拉的运用也愈发得心应手,而且我超欣慰地发现,即使小妖孽再怎么喜欢云雀,打起架来也不含糊,跟小卷简直宿敌一样互掐,成功地为我解除了后顾之忧。
每天都精疲力竭,进步都是血和泪换来的。
我怀着莫名其妙的小心思问云雀基地里有没有其他的浴室,他轻描淡写地说那就是风纪财团的公共浴室了,你爱去就去。
……所以说,我还是只能抱着衣服滚到他房间里的浴室里去。尽管一再地提醒自己打起精神尽快洗完,但体力透支得太严重,靠着墙壁就能睡着。
我记得自己是睡着了的,还想着眯十分钟就醒。
但是我太天真了,虽然来这个时代之后睡眠质量下降得厉害,可架不住这么累的……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就裹了件浴衣蜷在自己那个小房间的床上,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抠床单抠了几分钟,又自暴自弃地想着怕个球,反正早在十年前就被他从浴室里捞出来过。
翻来覆去地滚了几转,因为实在没有精力,又昏昏沉沉地睡了。
跟云雀相处的方式其实挺奇怪。
偶尔真的能感觉到,这个人就是喜欢我,一定一定,心里忍不住泛出点甜蜜的下一秒,一拐子又无情地抽过来。
于是不敢想,勤勤恳恳地训练。
四天的时间过去得很快,在这种集中的非人类强度的特训之下,我觉得自己离世外高人又近了一步……不只是打架水平,堪破红尘的心态也是。
所以即使知道马上就要进行突袭了,也完全没有紧张感。
最后一天的下午我回彭格列基地那边,吃了一顿超级丰盛的晚餐。阿纲悄悄问:“小唯我们晚上就出发了,你不跟我们一组是吗?”
我说云雀要任性我没有办法啊。
阿纲表情很微妙地说,小唯,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很高兴。
“绝对没有。”我正色道。
Reborn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我感到了某种程度的心虚,但是他说:“你高兴就好。”
……这种诡异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吃完饭了,我凑到Reborn身边去,很小心地说了句:“魔王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瞄我一眼,“真奇怪,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诶,你不是说——不适合,别往一起凑什么的吗……”
“那是你自己瞎理解的,我只说了前半句,”Reborn压了压帽沿,“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不过反正你也没信。”
手指勾在一起绞着,我其实不太能理解魔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Reborn抬眼看我,突然叹了口气,“所以说,这么笨,怎么可能玩儿得过云雀。”
=口=,“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就别玩儿了,交给云雀吧,”Reborn说,“别委屈自己,就这样——再也不想管你的破事儿了。”
他跳下椅子走了。
我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又坐回去,和阿纲他们一起说了会儿话,也乏了,就回去了。
等我拖拖踏踏地走回房间时,被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
云雀靠着墙站着,一副在等我的样子。
……超恐怖的,不知道他等多久了。
“云、云雀……”我奇奇怪怪地就开始犯怂,说话也不能很流利。
他直起身来,壁灯照着的脸上很平静,并没有等很久不耐烦的意思。我放下了半颗心,走过去,说这么晚了有事吗。
“半夜会出发,”他说,“过来睡,随时走。”
“哦,那我不睡了。”
“能休息多久休息多久。”
我还来不及表达任何异议,魔神级别的自说自话者就转身进了他的房间。
我……只能跟上去。
哼,又不是没有睡过!
洗漱过后,想起没有换睡衣,但随叫随起的话根本用不着,云雀倒是穿着他那套居家的黑色浴衣,看了我一眼,说准备随时出发。
所以我说……还睡个毛啊。
满心别扭地钻进被子里,一边别扭一边又觉得自己思想不端正。床很大,够我随便滚,所以一边躺一个宽敞得很,根本没有不端正思想作祟的条件。
我悄悄地转过身去,盯着云雀的背影。
屋子对面有盏小壁灯开着,所以看得见他。
今天没怎么挨训,可以称作毫发无伤,所以我还能快乐地跑到阿纲他们那边去蹭饭。
莫名其妙就有一种……什么东西要结束了的预感。
多天以来积累的疲惫并不是按时得到消除了的,虽然我心里很不对头,好像有点难受,所以想着多看一会儿,但眼皮儿很快就开始打架,我强睁了几次,最终还是觉得自己想多了,就决定好好睡了。
朦胧间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落到了额头上,然后顺着五官的线条划着,我觉得痒,动了动,它就消失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觉得床上有一点异动,立即跳起来,下意识地背心沁出冷汗,低声问:“出发了?”
一声软绵绵的猫叫回应我。
“吵醒你了?”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得不像话,然后云雀打开了灯。
床中间瞪着大眼睛卖萌的真的是一只猫……晚餐的时候见过,狱寺的匣兵器,叫一个奇怪的名字——“瓜”。
我扶着额头,觉得自己在高度紧张下反应过度了,现在有点头晕,“狱寺的匣兵器,一直管不住,我过去还给他。”
“不用,”云雀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有点小事要处理,我过去还。”
我跪坐在床上,看着云雀整理了一下衣领,抓起那只好像很顽皮的猫——在他手里就特别乖顺。
强烈的心慌。
“云雀……你会回来吗?”我不自觉就脱口了这样一个傻问题。
果然,云雀皱起眉头,片刻之后,又松开。
“做噩梦了吗?”他淡淡地说,“别多想。”
“云雀。”我又再叫了一遍他,抿了抿嘴唇,忽然觉得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怎么回事?为毛突然就像出毛病似的!腻腻歪歪有完没完!
我挥了挥手,“没什么,你去吧,我继续眯一会儿。”
“你想说什么?”云雀接着我的话音开口,声音清冷。
瓜从云雀手上跳下来,跑到我腿边蹭,黏糊糊地喵了一声。
伸手挠了挠它的肚子,我叹口气,说抱歉,我就是有时候发神经,还是跟你一起过去吧。
我刚准备起身,云雀却按住我的肩膀,灯光在那双黯蓝的眼眸里碎成星辰,却像黑洞一样抓着人的注意力。
他俯身,吻下来,舌头叩开牙关,有力地游走,交换过来浴室里那瓶薄荷漱口水的味道,也蛮苦的。
不对不对这算什么事儿啊!七海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但是我没有推开他,一方面觉得这样甚是矫情,另一方面……真的有种难以解释的非常难过的感觉,说不应该推开他。
所以又是一个乱七八糟的长吻,按在散乱的长发上的手却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但是,最后他竟然附在我耳边,说:“好了,别胡闹。”
……那三个字要跟标签一样打在我身上了。
到底是谁在胡闹啊混蛋!
我抓着他的衣领,咬了半天牙,挤出来一句:“你别这样,等我回十年前了会很有差距感的。”
他轻笑了一声。
“笑个球,”我板起脸,“突然想起一个事,行动成功了的话,我就回到十年前了,然后你又不肯承认喜欢我了。”
“不会那么顺利的。”云雀淡道。
……哦,人生总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我就合该为你受尽磋磨。
“别的就不能说了。”云雀直起身。
我一愣,“你指的是……这次行动?”
他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微微凉了一凉。
“我们有秘密武器。”云雀又补了一句,好像看我表情太糟糕于心不忍一样。
……啊呸。
“你骗我。”我说,丝毫没想起这句话是在某些矫情文学作品里高频出现的语句。
“没有。”
“现在没骗就是以前骗了,”我低头,“云雀,十年前的你不喜欢我,现在的你又爱骗我……我为什么喜欢你啊?”
“因为爱情。”
“……这是个冷梗能不能别抖了?”
“时间要到了,你要去的话就起来走。”他突然岔开了话题,毫无技巧,但是很有效,很强硬。
我站起来,抱起瓜,跳下床,穿好鞋,跟在他身后沉默地走出去。
和彭格列基地真的离得很近,我刚刚整理好思绪就到了,狱寺果然在到处找这个小家伙,云雀清淡地讽刺了他一句,转身走了。狱寺憋着怒火,像家长斥责不听话的小朋友一样吼了瓜一句,烈性的匣子猫直接给了他一爪子……
人生果然不是一帆风顺的啊。
我又跟着云雀回去,刚开口叫了他,他就打断道:“有些不请自来的老鼠需要处理,期间沢田纲吉那些人就出发了。”
“……哦,我不是跟着你吗?”
云雀回身,盯着我,点了点头,又大步走了。
我小跑着跟上,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怎么就不对劲了。
我回自己的房间收拾指环跟匣子,还有下午发的装备,列恩和强尼二友情提供,然后去找云雀。敲门进去的时候,他正扣着衬衣,转头,平静而自然地问我会不会打领带。
……其实我很想吐槽去打架穿这么正式干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走过去帮他。
妈蛋感觉越来越不对了是怎么回事,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氛!
“你帮谁打过?”云雀忽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老实回答:“自己练过,是想帮哥哥系的。”
云雀沉默了片刻,说:“七海右京?”
“咦,你知道啊,”我把黑色平纹的领带整理好,心里吐槽着真是,这么平庸的领带不如不戴啊,“之前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有问过你,十年后我哥哥怎么样了?”
“很好。”他说。
“哦,”我点头,“想来你也不会怎么关注。”
其实我察觉到了云雀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这是我个人的事,现在大家面临的牵扯着世界的大局,反正这是十年后,最重要的事情是恢复世界和平。所以我也没有戳穿……我说过了,经过这几天的非人训练,我很有点堪破红尘的意思。
“出发吧。”最后云雀说。
“我们回到过去,”我开口,他迈出去的脚步生生一顿,“改变了未来,这里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云雀淡淡地回答,好像全然不放在心上,“去问科学家。”
“科幻小说里讲,当我们走出了一个不同的举动,就会创造新的平行的世界,”我垂下眼睫,“当然啦,这个也没解释清楚。”
云雀轻哼了一声。
“毕竟跟你在一起的那个我,并没有穿越十年后的经历吧。”我说。
“你想表达什么?”
我抬手,捂住嘴,好像要阻止自己别说出来,可是似乎很难过,难过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被我惹生气了的云雀却伸出手来,贴住我在夜里变得冰凉的脸颊。
“唯,”他的声音带着夜雾般的清凉,“你在担心我?”
“才没有……我是觉得我们是主角团,开挂开得满,绝对干掉密鲁菲奥雷,然后你就会安安稳稳地过没有我的一生了,你就会喜欢上其他人了,我不开心。”
云雀半天没有说话,我抬眼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嘴角极其轻微地上扬,似笑非笑。
“谁知道呢?”他说,“也许只有一个世界,在不断地被重写。某一天醒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还在我身边。”
这一刀简直直戳心窝,我被他搞得有点儿神思恍惚,怔怔地看了他很久,而他就这么随着我看,然后转身,说:“再不走就迟了。”
他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
我觉得十年后的云雀真的是很高端的一个人。
拢了拢外套赶紧跟上。
云雀说的不请自来的客人竟然是指密鲁菲奥雷派来的先遣突袭队。穿着整齐的制服的一大群人掉进坑里,为首的刚嚷了句“这是彭格列的基地,小心点”,就发现头顶的出口被封锁住了。
云雀开匣,深紫色的火光映进眼底,照亮嗜杀的意味。
我就待在旁边看,许德拉缠在我手腕上,没精打采地吐着信子,好像非常习惯如此帅气如此拉风的云雀君。
其实,从遇到他开始,他就是这么个千军万马独身闯的大杀器啊,我不该看得内心浮上敬仰之情的,这些小杂兵我也不放在眼里啊。
然而……不管怎么说,云雀君就是非常帅气,非常拉风。
十分迅速地秒掉了这一整队突袭者,然后我们赶往那个已经被探明位置的入江基地——姑且这么称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