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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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伊人坐在板凳上，外面的窗户上布满白雾，晚安站在外面朝他招手，沈伊人笑笑。
晚安推开门，寒风袭击，坐在前面躺椅上的廖清一个机灵，睁开眼，便看到迟到很久的晚安，踏步走来。
“今天什么日子啊！从不迟到的小安迟到了这么久，而不怎么来的伊人，倒是准时。”廖清从躺椅上站起来，给晚安腾出一个地来。
外面刮着寒风，里面的人悠闲的喝着茶，聊着无关紧要的话。
“最近听说外头来招生了？”
“嗯，好像是的。”沈伊人头都不抬的答着话。
“伊人哥，你不把握吗？”晚安揍过一个头，说。
“把握什么？别人又看不上我。”沈伊人推开晚安靠过来的头，无所谓的样子。
晚安记得第一次看到沈伊人，是她刚到廖清画室。
那个时候，她极讨厌画画。因为徐秋在c市已是一名有名的画家了。她不愿意被人强迫做不喜欢的事。
廖清画室是平江最好的一个学画画的地方。说到廖清，晚安那时候本来没有被看上的。可就因为沈伊人的一句，就我们两个，多无聊，让她一起吧。
晚安当时想啊。什么叫，多无聊，让我一起啊？凭什么我就一炮灰，你们都是主宰。
“我不要在这里学！”晚安随即就对晚非发脾气，小巧的嘴巴翘的老高。
“怎么了？廖老师可是平江最好的老师啊！”
“好不好不管我的事，我就是不要。”晚安记得学画画那年是十一岁。正是被晚非娇惯的年纪，平时只要晚安撒一下娇，晚非立马投降。
可这次，不管晚安怎么弄，晚非硬是不把晚安的话当回事。
“晚非，我都说了不要在这里学了，我不要。”
“那么，你想离开爸爸，回到c市吗？”晚非盯着胡闹的晚安说。
他那时已经只有晚安一人。他就算再坚强，在面对亲情，他必须牢牢抓住。
沈伊人见一进画室就胡闹的女孩子，在听到她爸爸那一句话，画室安静，静悄悄的。
“没事的。哥哥和老师会好好的教你啊！不要担心。”沈伊人上前一步，温和的笑看晚安。
晚安认真看沈伊人，不过就那次。
沈伊人拥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国字脸的稳重。一头乌黑的短发，已经变音的声喉。
晚安低头不说话。
沈伊人怎么形容当时。他认识晚安，也不过十四岁。
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反抗晚叔叔的要求，撒娇的语气，给廖清画室沉闷的气息增添了些许生气。他当时就想，来了一个妹妹，好像也不错啊。
那最后。
他看到晚叔叔回家，晚安留下。她把晚叔叔送到了门口。
不高的身板，盯着晚叔叔的离去，他听到晚安倔强的说了一句，我是为了你，不是为了她。
沈伊人很久之后，才知道，那个她，说的是年轻女画家徐秋，晚安的母亲。
晚安今天异常的多动。她专心不了画画。只得在画室里闹腾。
沈伊人难得才来一次，高二了，他没准备靠画画上大学，所以以学业为重。
“沈哥。伊人哥。”晚安叫。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伊人哥你的名字由来是这样的吗？”晚安见沈伊人没反应，继续。
“嘿。我说，小安，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个表弟名字的来源啊！”
廖清见晚安一直吵伊人，他走到他们面前，把严重打扰伊人的晚安拖到了她自己的地方。
“哈哈。哈哈。我聪明呢！”
晚安扶着桌子，仰天大笑一番，终于坐定位置，专心画起画来。
她今天不正常，全因鱼书。
鱼书早上一般都不送晚安来画室的。这天寒风很大，鱼书却很早的站在楼下，等晚安。
晚安悠闲的从楼梯里出现，鱼书一身的黑，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子，像是要去当夜行者一样，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鱼书？你怎么成冰棍了啊！”晚安从袋子里掏出一方纸帕，递给鱼书，并嘲笑一番。
“还不是你下来的晚了，我都快冻死了。”
不知大家有没有感觉到，在只有晚安一个人的时候，鱼书都是像十六岁男孩子该有的心态，和晚安相处。
那是因为，在很久以前的一个早上，晚安看着朝阳，面无表情的对身后同样行走的鱼书说，对着我，你不必装的像大人似的。我看着累死了。
那个所谓累，只有说话的那个人，知道它的含义。
我不想你对着我的时候都是累的。如果是那样，我又该如何面对你呢？
鱼书快速的擦了擦鼻涕，一把把晚安的手插进他黑色的大衣口袋里。
“我今天打算送你去画画。”
晚安被鱼书一系列的动作给搞混了，也搞癫了。
两个人虽有过肌肤之亲，可这样亲密，还是不曾有的啊。
“啊！”
“啊什么啊。”
“那你有睡醒吗？”
“…….”
鱼书一副睡意欠缺的表情，让晚安一度怀疑，他到底是梦游，还是清醒的？
鱼书默。
“我很清醒。走了走了。”鱼书把晚安的东西扛了过来，挡着风向前进发。
晚安脸红的跟在后面，心跳极度加快。她看着握着自己手的手，心里像涂了蜂蜜一样甜。
如果，她知道她怀春的少女情怀是要以鱼书的离去作为代价。或许，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甜蜜，她一定会默默的不知该怎么办。手放哪里，眼神要怎样才能不显得悲伤。还有，一定要离开我吗？
说她是依赖也好，是喜爱也罢。那时的感情就是不想与你分开。
到画室的街口。鱼书拉住晚安要离去的手。
他久久的不动，也不说话。
“怎么了？”晚安疑问。她本要去看鱼书的表情。但鱼书很快的笑起来。
“下午来接你，我们去玩。”鱼书笑。晚安有点痴。
痴什么。笑的好看呗。
“去哪儿？”
“跟着我走就是了。”
我能不能在这里俗一点的套一句话。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天堂。
所以，晚安的心情，一切动向，来源那个给她心跳的男孩。
如果哪天，她的心不再为这个男孩儿跳动，那么，她也不再有心跳的感觉了。
至死方休。
晚安左盼右盼。终于快到下课的时间了。
“沈哥儿，借点素描纸来。”晚安站起身，走到沈伊人的面前，直接拿起他的皮袋子。
晚安从不会这么的不小心的。她抽出白净的纸时，连着另一个夹层里的纸一起撒在了地上。
一地的画，一地的素描人物。一地的同一个人。
晚安很久都没有看到沈伊人整整的画完整张画。这一地的画。完完整整的人，晚安少说也震住了。
画上的人，时而手扶下巴，时而趴在桌子上睡觉，时而头发被吹起。任何一个表情，一笔就能勾画出来。
长长头发，咧嘴笑。嘴边隐隐小酒窝，给人怜惜的感觉。
晚安第一次看到公孙琴。便是这满地的画上。
她从沈伊人的那幅追逐看出，她的沈哥儿是有故事的人，可没想到沈哥儿能闷骚到这地步。
“对不起。对不起。”晚安弯下腰，匆忙的想捡起来。
“不用。”沈伊人抓住晚安的手，他自行慢慢的捡起每一张画。像稀世珍宝一样的小心翼翼擦拭画上的灰尘。白色的灯光照在他成熟稳重的脸上，沈哥儿难得出现别的表情的脸，这会，他似乎是怜惜的。
空气像慢了半拍的画面。
晚安反射性的去看廖清，廖清正一脸复杂的望着地上的沈伊人。
晚安知道她现在多余了。她拿起东西，披上外套，匆匆的推门离开。
前后不过一分钟。
这算的上是畏罪潜逃吗？
晚安在她和鱼书常常分开的那个路口等着鱼书，冬天的风吹的都是冰风。晚安抵不住寒冷，她跑进了旁边一家小卖铺里。
“小女孩，你哥哥还没有来啊？”小卖铺老板一脸诚恳，朝晚安笑，说出一句晚安听不懂的话。
“？”
“一年四季都等在这里的那个男生不是你哥哥吗？以前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可后来他一直接送你，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你男朋友了。”老板边笑边打扫店子里的卫生。
“为什么啊？”晚安有点疑问。为什么男朋友不能一直接送啊！
“因为你们这么小，只有哥哥会对妹妹才会这么好啊。”小卖铺老板无厘头的一句话，把晚安刚刚紧张的心，给逗乐了。
“而且，那小伙子以前都是早早的在这里等你的。无论是刮风下雨，他都站在那里。”
“不过，最近他来的没那么早了。可能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妹妹可千千万不要生哥哥的气才好。”
晚安听着老板的话，看着老板嘀嘀咕咕一张一合的嘴。
她恍惚了。略微算算，他们相识好像很久了，她学画有三年，那三年，哪一天不是鱼书接送的。
就算是鱼书有要紧事，他都是一一交待美书，要安全送她到画室。
说没感觉是骗人的。但在外人口里说出这些话，晚安还是有种与世隔绝的意思。
她还是想，鱼书一定会和她到永永久久。
就不知那个永永久久，到底是到哪个永哪个久。
“发什么呆。叫了你半天都不理。”鱼书拍晚安的肩膀。
晚安看来人，她笑笑。
“我们走吧。”
晚安走前面，鱼书一路尾随。
鱼书带晚安走到一个店子的门口，里面的装潢都是木头做的，晚安才反应过来，这是雕刻店。
鱼书对老板说了一句话后，老板微笑的从木柜上里拿出一个小人儿。
鱼书把木头雕刻好了的成果捧到晚安的手上。晚安看着鱼书。
“我照着你的样子，做了一个小人”鱼书低头看木头人儿，却不去看晚安的眼睛。
小人立在晚安的手心窝，黑发缠绕在肩后，黑瞳的眼睛，微红的脸颊，嘴巴上扬。活脱脱的另一个晚安。
鱼书平时最不爱弄这些东西的，这次，为了晚安，他安安心心的坐在这个店子里做了很多天，才做出这么一个惟妙惟肖的小晚安，他小心翼翼的给他它上色。
当时老板劝阻他不要这样做，如果一个不当心，有可能就要重做了。
鱼书还是动手了，他白嫩的脸，有着持久的坚定，老板只听到坐在店中间搬弄木头的少年，侧脸柔和，微动嘴唇“如果这个没弄好，那么，我愿意一直做，做到弄好为止。”
第一次的礼物，有可能是最后，他就算再没耐心，也必须做到最好。
只因为，他想，晚安伤心，自己不在时，有个伴，也好啊！
“鱼书….你，干嘛送我这个？”
“过阵子你不是生日了嘛！我想来想去只能动手做点什么，才对的起你画给我的那幅画呀。”
晚安手指触到小人的头发，她爱惜的看着手中的自己。
鱼书有多了解她，能把她的一举一动给做出来，还这么完美。
沈哥儿的那些画，一开始让晚安为之感动很久。可现在，那些画，都不及这一个小小的木头。
“鱼书，谢谢。”
“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这么不一样。但你不说，我便不问。”
“因为你是鱼书，你不会让我难过。”
“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