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归途》苏安年

21、貳拾壹

　　贰拾壹

　　“那时候是我擅自行动，一个人独闯了陈皮阿四的基地，毁了他的毒品和军火之后在出来的时候碰上了他的手下，寡不敌众，最终被擒。没想到，四年后还是败在了同一个地方。”
　　“被一盆冷水泼醒，我在一天之后等到了解雨臣和黑眼镜的救援，但是等我问起宋修他们的时候，黑眼镜他们却沉默不言。”

　　夕阳一点点地沉下去，世界的光像是全部都随着夕阳隐遁一样。

　　“后来是我执意，我们回到了当初停驻的地方。我在那里闻到了血腥味，以及一些被翻动过的土壤。那时黑眼镜和解雨臣浑身是伤，我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之后四年我办了暂时退伍，毁了陈皮阿四大大小小数十桩生意，直到今年才回到红生。”

　　说到这儿，张起灵淡淡地笑了笑。也许正是因为吴邪能体会到那个笑里所包含的辛酸以及无能为力，他更希望不要看见这个笑容，似乎张起灵的每一个笑容，都让人难受。

　　“从小我就是孤儿，所以那四年里，我觉得很畅快。”
　　“如果我消失了，没有人会发现。”

　　夕阳终于完全消失在海平面以下，淡淡的月光照在张起灵的脸上，更给他添了几分疏离。

　　“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哪怕在夜风的吹拂下，吴邪还是脑子一热就说出了这句话，并且不知他哪来的勇气，伸手抓住了张起灵的手腕。

　　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手腕冰冰凉凉的，吴邪正视着张起灵，即使感觉到他眼里的诧异也没有放开。那一瞬间，时间凝固。对视过久让吴邪觉得有点尴尬，他终于放开了张起灵的手腕，“我会发现的。”他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像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

　　又是许久的沉默，张起灵已经说不出来内心是什么感觉，只得开口，“回宿舍吧。”说着就带头走了下去。
　　吴邪看着张起灵的背影，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尽管张起灵没有说，但吴邪知道陈皮阿四一定对他恨之入骨，所以才会在这次抓到他后折磨他。无论是第一次落到陈皮阿四手上还是最近的这一次，想必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自从那日张起灵对吴邪说明了四年前的那桩事，吴邪就很少见到张起灵了。这几天吴邪恢复了与众人一起的训练，虽说比起之前稍稍轻松了一些，可是还是每天累得像一条狗，吴邪并没有在意张起灵偶尔不见这件事，因为小哥他一向神出鬼没。反正每天半夜的时候张起灵都有回来睡觉。

　　连过几日后吴邪觉得不对劲了，之前张起灵就算神出鬼没也不会消失这么久。那天中午吃饭时吴邪在食堂看见了张起灵，他一个人静静地吃着饭，而就在吴邪迟疑着要不要上去问张起灵的行踪时，张起灵已经吃完饭消失了。

　　吴邪有些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头，罢了，等到下次吧。

　　只是那下次，已远的不能再远。

　　这天下午吴邪一直在盘算着要如何开口问张起灵这几日的行踪，训练时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终于不负众望地被黑眼镜抓住，加跑了三千米。

　　在训练场上奔跑的时候吴邪看见不远处一架飞机正在起飞，白色的机身，不大。怕是去执行远距离任务了吧，吴邪下了判断后继续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却在心底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红生每天都有人消失，也每天都有人回归。去时是坚毅的目光和整齐的军装，而回来时，是疲惫的双眼以及横生的伤口。也有时，回来的是几顶失去主人的军帽和肃穆的表情。它们往往意味着他们又丧失了战友，以及，他们的战友独自沉眠在了异国他乡。

　　等到吴邪挥洒完最后一滴汗水，他已经不想去食堂吃饭了。几乎是以龟速挪回的宿舍，吴邪觉得自己在热水中获得了重生，拖着疲软的身体走出浴室后吴邪开始翻找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却发现原本张起灵放在各个抽屉里的一些小东西不见了。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去看了看张起灵的床铺。还好，那套军装正以和早上一样凌乱的姿势被丢在床上，而张起灵上次出任务时背的包还靠在床脚，他没有走。

　　吴邪放心下来，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可以吃的东西，倒是翻出一包过期了的泡面。吴邪抹掉头上挂下的黑线，将那包过期的泡面又放回了抽屉里，干脆饿着肚子翻身上了床。因为太过疲惫的原因，吴邪这一觉倒也睡得香甜。

　　香甜到……他没有听见张起灵回来的声音。

　　第二日吴邪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套军装还是跟前一晚一样地放着，而前一天晚上，他并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难道张起灵昨晚没有回来？吴邪正准备细细思索，突然响起的集合号角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顺手抓过一旁的军帽戴上就冲出了寝室。

　　接下来又是几日严酷的训练，吴邪训练得每天回到宿舍只知道倒头就睡，自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久未见到张起灵的事，只是接连几日连半夜开门的声音都听不到，吴邪怀疑起了张起灵的去向。

　　结束了一个下午在烈日下的训练，吴邪顾不上自己的一身臭汗就冲向了吴三省的办公室，那些阴暗的场景并没有阻止他的步伐，而是让他奔跑地更快。差点错过吴三省的办公室，吴邪抬起手臂随便抹了一把汗水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吴三省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淡然。
　　“三叔，小哥去哪了？”是小哥，不是张起灵。吴邪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个称呼，而吴三省像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去中东执行任务了啊，他自己申请的任务，他没有告诉你？”吴三省摆出诧异的表情，“恩……大概五天前走的吧。”

　　“他自己申请的？！”吴邪瞪圆了眼睛。
　　“是啊。”吴三省还是淡淡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