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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同居初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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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
宿命,从相遇的那天他便有这样的感觉,十三年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到了折磨他发疯的地步。
他,玖炎佑,18岁,认识赵启晨在5岁。自大的眼睛,自大的鼻子,自大的脸,配上自大的发型,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自大得无可救药的男人,到现在发展成连水仙那瑟西斯都自愧不如的性格,实在是,让他看不顺眼。
玖炎佑搭起腿,斜睨着最近又变成幽怨男的人对天长叹,忍不住想过去踩他两脚。心里想着,行动已经完成,等回过神,就看到自一只脚踩在赵启晨背上,而胸部紧贴桌沿,压得一脸菜色的怨男正气愤地怒视他。
“抱歉,不是故意的。”讪讪地抬脚,准备悄然退去,手却猛然一紧,被狠狠抓住。
“那什么才是有意的!”赵启晨恶狠狠开口,该死!他喜欢的女人被抢走已经够可怜,坐在这里难过还要被夙敌踩,有没天理。
这男人,疯了,还是少惹的好,看他愤世嫉俗的眼神,搞不好真会做出杀人泄愤的事,而他还不想做那个无辜被杀的人。
玖炎佑脚步向外移,努力抽回被抓住的手。
“想这样就逃走?”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玖炎佑绝对已经被他杀死N多次,赵启晨加紧手上的力道,“太不负责了。”
“负责?”呆呆地重复他的话,感觉话里有空子可以钻,习惯地回口,“你要我负什么责,娶你啊?”
咬到舌头,玖炎佑自由的一只手捂住嘴巴,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平常抬杠惯了,习惯地顶嘴,习惯而已。
赵启晨听到玖炎佑的话面色一沉,正要发飚,突然眉角跳动一下,一个不错的想法闪过脑海,阴阴一笑。
“好吧,我们结婚。”
被赵启晨笑得毛骨悚然的玖炎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脑中某根断掉的线路接通,立马吓得当场跳起,鸡皮疙瘩掉一地。
“开……开什么玩笑!”
“不是你说的吗?要娶我,我答应你的求婚。”怨男的眼中浮起杀意,“婚礼就定在妖他们的之前吧。”
不答应的话会怎样?意识到那股杀意的对象,玖炎佑大概理解他的想法,拒绝,那股杀意的对象就会换成自己,不拒绝,最多给老姐添添麻烦,想通了,玖炎佑保命为重地点头。
哐当!三年(2)班全体同学晕倒,除了两个精神奕奕的肇事者,他们好象忘了,这里是公众场合,两个男人在学校教室论定终身,这事情——有点刺激人。
< 第一章 >
“妖,你会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玖炎佑笑容僵硬,满脸“幸福”的表情,向贴着自己的肩膀靠。他是真的站不稳了,看老姐吃人的样子,像要把他生吞活剥,油炸生煎,他真的——好怕。
呜,老姐要和黑崎南司结婚就结,他不管,反正他一开始就没有可能,爱上自己亲姐,早有失恋的准备,而且,那样的感情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依赖。明白了,老姐跟别的男人结婚并不代表他失去依赖,犯不着非要破坏。
与玖炎佑认命的想法不同,赵启晨就是要破坏,妖不会放着自己老弟被思想不正的男人拐走,一定会掺手管,一旦她掺手了,就没办法丢开他,专心和黑崎南司两人世界。
“妖,佑长得很像你呢,我真的好喜欢。”挽住玖炎佑腰的手紧紧,转头来个深情对视。
恶!赵启晨胃液一阵翻腾。
玖炎佑比他好不到哪里,庆幸早上没有吃太多东西,不然就有得吐了。现在说不玩会不会被他打死?玖炎佑心里闪过这个诱人的想法,马上删除。唉,算了,别说打不过他,自己反正没事做,陪他消遣消遣,也没有损失。
事后证明,玖炎佑的这个没有损失大错特错,不过现在他不能预知,预知了就绝不会,绝绝不会玩这场游戏!
“你们的婚礼,我会去。”玖炎妖操针,纤手一拂,“才怪!”
“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校园,还好这个学校的人已经习惯,没有引来观众。
赵启晨忘了,妖一生气就会操针,身上随时挂着成百上千根银针的施针高手,惹毛了没好果子吃。这不,新研制的四十八叫,马上招待。
活该!
玖炎佑没同情心地走人,想到他身份是自己“未婚妻”,又转回头,将鬼哭男架上,往公寓走。做戏做全套,平常兼职做演员的他很尽职。
老姐搬出去的公寓有点空旷,上次赵启晨强住民房抬来的弹簧床还在,虽然在老姐受黑崎南司唆使搬出公寓第二天他就跟着走人,但向来懒得让人扼腕的玖炎佑还是对前住客留下的遗迹懒得清除,现在正好用上。
一身大汗地爬上公寓楼,将重比死猪的赵启晨一把扔到弹簧床上,不理他杀猪似的惨嚎,玖炎佑坐到窗台位置,开始发呆。
从侧面看来,确实很像,只是头发短了点,阳光柔了点,鼻子小了点,嘴唇薄了点,看上去像一个忧郁版的妖,恩,忧郁,为什么他会这么觉得呢?
赵启晨叫得累了,开始欣赏起和妖同出一源的俊脸。
玖炎佑看着不知何时站到自己身旁的赵启晨,吸吸鼻子,然后——哗!两道热泪决堤,来得毫无预兆又超级猛烈的泪水一下子一发不可收拾。
“喂!”赵启晨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有够吓人。
“讨厌一个人。”缩着脖子伏在窗台的玖炎佑像被遗弃的小狗,眼泪啪嗒啪嗒,自来水一样泄下。
赵启晨伸手拍拍他肩膀,自己也伏在窗台。
一个人确实讨厌,两个人的话会好点吧,两只同样被遗弃的小狗,在一起也是不错的组合,能够互相舔砥伤口。
这一刻,赵启晨想,可他做朋友也不错,相斗了十几年,也算难得的缘分,虽然是孽缘。
玖炎佑哭累了,把头靠在旁边的“靠枕”。
可恶,这样狼狈的样子都被他看到,这样想着,大脑进入休眠状态,哭累了,当然睡觉,惯有的流程。
赵启晨紧捂嘴巴,痛苦地看着睡得香甜的玖炎佑,四十八叫第二叫的时间到了,他却因为怕吵醒夙敌而只能隐忍,全身像被针扎油烫般过一遍,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自己都佩服这忍耐力。
真是——孽缘啊!
赵启晨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他才不要和这个没谱的小子一样玩男人泪,心里郁闷,这小子生下来是不是就为折磨他。
漫无边际的等待,在赵启晨熬过第二十三叫,身心麻木的时候,宣告结束。
“你怎么在这里?”冷冷的质问,没一点感情,玖炎佑没良心地把“靠枕”推开,像用过的一次性杯子,毫不留恋。
玖炎佑端起桌上的茶杯倒一杯水,边喝边走到门边。
“恩,好象,是我把你扛回来的。”这样念着,搭在门把的手又收回来。
本来想一脚把他踹出去,但想清楚事情去脉,心里又有新的打算。
拍一拍弹簧床,不厚的灰尘扬起,玖炎佑对赵启晨妩媚一笑。
“既然来了就住下吧。”反正闲着无聊,家里多个大型玩具也不错。
赵启晨狐疑地走到弹簧床旁,踢一脚,没有问题,再看他媚笑,手上一层鸡皮疙瘩全体站立。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对头,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完全超出他预算,更别说在他掌握之中。
答应他的“求婚”也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赵启晨坚定的心开始动摇。仔细想想,追回妖已经不可能,现在做的,只是尽量妨碍,尽力破坏,尽心掺和,把心爱女人被抢走的仇报复回来,他不痛快也不让别人舒服,他失去情人也不让有情人尽情快乐。
赵启晨到现在才有点自己嫉妒心重,报复心强的自觉。
唉,好好一个男人搞成这个鬼样子,瞟一眼抱着冰水喝得爽的玖炎佑,心情沉重。
打电话订购一床新的被褥床单,摸摸干扁的肚子,顺便叫份外卖披萨。
十五分钟后,香喷喷的芝士披萨送到,饿了一天,并受四十八叫折磨,严重消耗体力的某人立即食指大动,举起刀子就切。
咔!小刀切入松软的木桌,赵启晨眼巴巴望着整块披萨被玖炎佑拿去,咬一口,下一秒,翻手丢到墙边的垃圾桶。
“真难吃。”不满地丢下一句话,继续喝冰水。
怎么也比喝冰水饱肚吧!赵启晨望着垃圾铜的方向,咽口口水,再咽一口,端起桌上的冰水下肚。
两个小时后,暖暖的绒被床单送来,赵启晨签收,付帐,把送货的人送出门外,转头,就看到还没拆封的绒被滑出窗外。
“真难看。”玖炎佑说着,手里的床单也照扔。
赵启晨来不及阻止,眼看自己的家当一件件往下落,心里一片荒凉,这小子,做得也太过了。
“难不难看关你什么事啊!”用得着他来管,多管闲事!赵启晨一把怒火烧上头顶,不说话当他好欺负。
“碍眼。”玖炎佑惜字如金,跟白痴说话,多一个字也浪费。翻开床柜,抖出一床深蓝被褥。
“喂,你不是要我用这套被褥吧?”赵启晨结巴,千万不要。
“是。”不然他翻出来干什么,摆看?
“我才不要用这种被褥!”和尚也有三分脾气,他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这是我家。”又不是旅店,他的地方有他的规矩,入赘的人没资格说话。还敢挑三拣四,给他用就不错。
“颜色好丑。”赵启晨睨眼深蓝胜海的被褥,语气嫌恶。
“比你那俗得要死的大红色好。”妈的,还敢嫌弃,不识好歹!
“是火红色。”色盲!
……
两个人就被褥颜色问题激烈争吵三个小时,最后吵累了停下来,肚子咕咕叫接着吵,才发现都没吃东西,饿得前胸贴后背。
玖炎佑意味深长地看赵启晨,寄人篱下,总要付出点劳力,别想他这个主人打点他。
三十分又十三秒过去,玖炎佑眼睛盯得发黑,终于发现,再怎么盯他也没用,就像要一头母猪生出狗来,期待一头公猪去做饭是完全不实际的事,而这样期待着的自己,比起猪也差不到哪。
玖炎佑挽起袖子,心里安慰,就算他肯做,做出来的东西,自己也不见得敢吃。
目送玖炎佑进厨房,赵启晨舒一口气,瘫坐下来。
要他做饭,不如杀了他,虽然在酷爱美食的家庭影响下练就一手不错的厨艺,但要他真正下厨做饭给人吃,这种女人做的事,他才不干!
说白了,赵启晨就是一大男人主义者。许多年后,玖炎佑第一次吃到他的手艺,忍不住破口大骂,万分悔恨自己竟被骗了十几年。
叮叮当当!厨房传出的剧烈响声让赵启晨心惊。
经历长达两小时又十八分的奋战,玖炎佑端着四菜一汤走出厨房,身后一片狼籍,让耳根饱受折磨,一直密切关注自己晚餐着落的赵启晨额角滴下一滴冷汗。
实际上,玖炎佑端出的晚餐造型之美,足让人见“色”起心,加上淡淡地漂浮在空气中的若有似无的香气,绝对称得上大师级作品。
水眸一挑,玖炎佑满意地在对方目瞪口呆的状态下大块剁颐。
不用太惊讶,玖炎家也是对食物极挑剔的一家,玖炎佑更是在他老姐威逼利诱,长期耗心打造下,自幼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赵启晨呆呆地看他把一海碗紫菜鲜虾汤倒掉三分之二,几筷子戳掉一个菜盘里仅有的三个狮子头,发现自己再不开动,这一桌精致稀少的好菜便再没他插筷的份,赶忙端起饭碗,加入扫菜行列。
果然——美味!
意尤未尽地操起碗底,最后一滴汤汁入喉,一滴也不浪费。
“好喝吗”
“好喝。”
凭良心回答,他是诚实的孩子。赵启晨放下海碗,玖炎佑阴恻恻的笑映入眼帘,便后悔不该把仅有的良心拿出来晃荡。
玖炎佑点点头,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但脸上的阴云聚得更重。
“既然对服务满意,那就爽快地付报酬。”语气一转,强硬命令,“洗碗,还有收拾厨房,快点去做!”
一记冷哼,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奇怪,白天也有人做梦。”
“是吗?”
伴随着玖炎佑话的,是赵启晨皱得跟麻花一样的眉。
赵启晨捂住肚子,痛苦地蹲到桌下,腹部阵阵难以忍受的绞痛让他呻吟。
“你……”
“忘了告诉你,我做的菜一向都加特别的料,专门防人白吃。”
玖炎佑绕过桌子到赵启晨旁边,蹲下来,像摸小狗一样摸摸他脑袋,同情地说,“肚子很疼吧,乖,去洗碗就给你解药。”
赵启晨气愤地拿眼瞪他,但腹部越来越重的折磨还是让他屈辱地点下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千古的真理。
得到想要的回答,玖炎佑不多为难,爽快地走进厨房,蹦蹦跳跳地出来,手里夹着特意留下的一个狮子头,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下施施然开口。
“张嘴。”
死也不张,再美味的东西,经过他手,他都失去兴趣,赵启晨坚决不从。
“是解药。”说完,狮子头扔进自己嘴里,“不吃算了。”
这臭小子!这没人性的!赵启晨在心里开骂,绝望地看着他喉结上下一动,狮子头彻底下肚,直想拿把刀子剖开他,恨!他说怎么大家吃一样的菜,他中药,这小子却没事,原来他把解药放狮子头里,一开始就把桌上的狮子头全部吃完,不给他留丁点。
郁闷间,脑袋又被摸了几下。
“看在你头发手感不错的份上。”玖炎佑走到书桌,拉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药盒,“给,这个和狮子头疗效差不多。”
赵启晨捏着他递来的阿司匹林,心中的感受无法用言语表达,竟用一颗阿司匹林就让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沦为洗碗工,他的劳力还真廉价。
不甘归不甘,他还是实现自己的承诺,以他的自傲,没办法做出毁言失信的事,况且对这小子食言,以后的报复绝对十倍。
乒乒乓乓,厨房传出的声音对玖炎佑同样是一种折磨。
第十二声巨响穿过,玖炎佑终于无法再忍,杀入厨房。
狼籍的厨房,经过赵启晨二次洗礼,案板掉落地上,覆盖锅碗的混合碎片、油腻的洗洁精泡沫,地上水漫金山,整个就像台风过境……玖炎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惨状,比他任何一次下厨造成的更甚。
天才破坏师,天生败家子,感慨一声,将这个天字第一号大白痴踢出厨房,玖炎佑步上无奈的保姆生涯。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和这样的家伙同居?给他一个会做家务,温柔体贴,活泼可人的漂亮MM不行吗?啊?要求太高?那起码不要是他赵启晨,只要不是他就好了,这样要求够低了吧?玖炎佑每天不只一次地问,每一次问都向肇事者索取高额保姆费用、房屋租金、精神损失费……
苦难的日子一天长过一天,两个人的生活远没有他们想象的简单,毕竟,他们曾经势如水火,十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
玖炎佑洗衣服时会“不小心”把漂白剂当衣领净倒入洗衣机,然后赵启晨昂贵的阿曼尼就宣告毁容,而他自己的却在前一桶安全过水;盛给赵启晨的饭不时出现螺丝、铁钉、砂石之类的饭外物,有一次出现数条青虫,说是摘菜时不小心扔入,不过那天桌上却连道素菜也没有;拖地板,把他的鞋子拖到垃圾桶;晒衣服,把他的钱包晒得不见;洗碗,用他的领带当抹布;出门,把他反锁在宿舍……总之,要他做保姆,做家务,没有免费,报酬,他随时收取。
面对玖炎佑的收费制度,刚开始赵启晨会气得大叫,暴跳如雷,满校园追杀他,到后来,对待这种小孩子气的恶整,赵启晨的对应是,衣服再买,不再买贵的,米饭自己盛,鞋子在睡觉前藏好,钱包永远不放一分钱,随时准备十多条领带,并养成早起的好习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哪有忍气吞声,认命挨打的道理。另外,发挥超级无敌厚脸皮工夫,巴住这个最佳保姆,让他尽到做保姆的一切作用,资源有效利用,决不浪费分毫。
乐此不疲的争斗算计,生活在反反复复的轰闹中度过,至少,在没有妖的日子,两个人不再寂寞。
赵启晨喝着玖炎佑调的香浓奶茶,飘飘忽想,其实娶了他也不错,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适合当“贤妻良母”的人。这样的想法浮现脑海只保存两秒便摇头否决,可惜,他生为男人。
纤长的身影穿梭客厅与厨房,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时间。
不一会,玖炎佑端着卖相极佳的西班牙糕点站到赵启晨面前。
“便宜你了。”
糕点放下,拿起桌上的遥控,大刺刺坐下,收看喜欢的火影。
赵启晨嘴角向上弯起,又有美味入口,虽然上次吃过下药的饭菜已经发誓不吃他做的东西,但面对大师级手艺的诱惑,誓言算个屁,反正他在心里发誓,又没人听到。
事实上,赵启晨吃过下药的饭菜也就那么一次,玖炎佑好象发现下药也捞不到什么好处,白白浪费药钱,所以彻底弃用。
玖炎佑从不吝啬自己的手艺,应该说是非常爱现,有机会就show一下自己天赋,做黑客挖人加密档案是,做饭调奶茶是,制西班牙糕点也是,喜欢被欣赏崇拜,说白了就是虚荣心重。
赵启晨深知他心思,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恶狼扑食的态度扫完盘内糕点,抛给一个赞赏佩服的眼神,这一点,关系到以后的美食来源,他一定配合。
冷场。
玖炎佑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骄傲的嘴脸,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电视屏幕。
怎么了?平时,就算他在专注一件事,也会接收他的眼神,随时回给一个标准冷哼,然后嘴角挂上得意的笑。
有问题!
赵启晨疑惑地偏头,看清楚他的脸,表情不自然僵硬。
玖炎佑泪流满面,晶莹的眼泪像小溪哗哗流淌,无声的哭泣,更显悲伤。
“喂?”被哭得这样楚楚可怜,好歹也是个男人,给他们当男人的争口气好不好?
赵启晨相信玖炎佑绝对是一个泪包,手忙脚乱地给他扯纸巾,擦眼泪,感觉自己像一个带小孩的奶妈,这还不算,玖炎佑哇地一声,毫无征兆地扑到怀里,巨大的冲击差点直接把他挂掉。
男人的拥抱果然比女人的难消受,要不要推开抱着自己大哭,哭得像鬼一样的小子,赵启晨有一点犹豫。
“哇!为什么白要死!为什么白要死!为什么不能和再不斩在一起……”
什么跟什么啊?赵启晨对他语无伦次的哭嚎不懂,转头看到电视画面一个纯白的少年紧闭双眼,安静地躺着,应该是那个死掉的白,旁边躺着一个像地狱恶鬼的男人,还剩一口气,不过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伸出垂拉的断掉的手想要触摸少年的脸,却在最后放弃,将手移向少年掌心,交握。纷纷扬扬的雪落下,落在少年的眼角,溶化,像泪一样滑落,哀伤的伴乐渲染难以言寓的悲恸气愤。
的确蛮煽情的,赵启晨感叹一句,但为了这就哭得唏里哗啦,不能理解,一部动画片而已,里面的快乐悲伤不过是几个虚拟的人物有心设计的表演,想到这些,他实在无法投入更多的感情。
也许,比起他来,玖炎佑比较感性,更容易投入感情,感觉别人的感情。
赵启晨将手绕到他后背拍拍,这样安慰着他的自己也是不能理解,正常的,他应该抓紧机会狠狠嘲笑报复,结果却成了临时奶妈。
在心底发出无力的呻吟后,低头看看哭累睡着的玖炎佑,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微微颤动,脸颊依赖地埋入怀中,嘟着水润的小嘴,像一只可爱的狐狸狗,还是哭完了就睡,还是睡得这么可爱,赵启晨抱着他的手臂收紧,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安静的房间,只有时钟的声音,滴滴答答地走动。
趴在赵启晨身上的男孩换个姿势,脑袋蹭蹭,找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大睡。
电视里火影的带子已经放完,被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孩压着的人却依旧没有得到解脱,深皱眉头,在噩梦中挣扎。
“妖……妖……不要走……不要理那混蛋……小日本没一个好家伙……”
断断续续的梦呓,从梦境里飘出,回荡在空寂的房间,像梦中人的世界,孤单寂寞。
急速跳动的眼皮猛然睁开,空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显示与梦,没有差别,哪里都没有——“妖?”
赵启晨无比惊讶地捧起压在胸口的脸,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手指滑过湿润的唇,真实得让人心颤的触感,着了魔般覆上自己的唇,软软甜甜,西班牙糕点的味道。
西班牙糕点!?深深沉醉的人猛然醒悟到什么,睁开眼,眼前的面容清晰无比,将他拉回残酷的现实。
玖—炎—佑!
一瞬间,脑袋空白一片,摔开沉睡未醒的人,身体急退到沙发一端。
“哎——痛!”
如玖炎佑这般睡觉跟死猪没有差别,杀了他也不知的人,被推落沙发,脑袋撞到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也不得不醒。
揉揉惺忪的睡眼,看清缩守沙发一端,一脸惊魂未定的赵启晨,玖炎佑不悦地扁下嘴,猜到八成是这家伙把他推下沙发,可恶,好不容易梦到小时侯最喜欢的棉花糖,还想多咬几口,就被他打断。
越想越气愤,瞪向赵启晨的眼更加狠厉。
赵启晨做了“亏心事”被瞪得发毛,身体不自觉再后缩,但后面已经没有缩退的空间,砰一声响,从沙发重重摔下,四脚朝天。
“活该。”玖炎佑乱没同情心地丢下这句话,杀气腾腾的眼里掺入一丝笑意。
恩,棉花糖的味道不错,不知日本有没有。玖炎佑下意识地摸摸嘴唇,这个动作让刚从地上爬起的某男再次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