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2718]驯养》唐栖

52、于是猫咪炸毛了

　　纲吉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揉了揉眼睛，他一坐起身，就见一件外套滑落到腿上……是云雀的制服。
　　转头看了看四周，昨夜的篝火早已熄灭，再望向河边，果然找到了云雀的背影，正蹲在那儿，不知道做什么。
　　“恭弥。”纲吉叫了一声。
　　“就好了，闭嘴等着！”云雀呵斥一句，猛地浮萍拐一甩——
　　“啪！”一条半尺多长的鱼被扔上了岸，水珠四溅中，还在不停地扑腾。
　　“你抓鱼？”纲吉傻傻地问道。
　　“饿了。”云雀答得非常简洁，拎着鱼尾走回来，随即按照昨晚做过的重新升了一堆火，把水倒进锅里，架在火上煮。
　　“你……煮鱼？”纲吉好一会儿脑筋才转过来，看看天空，的确，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的没错！
　　云雀丢给他一个白眼，抓起还在蹦跶的鱼就要往锅里丢。
　　“等、等等啊！”纲吉终于反应过来，及时抓住了他的手，“鱼还没洗！”
　　“本来就是从水里捞的。”云雀理直气壮。
　　“这个……”纲吉一脸的黑线，好半天，还是叹息着拿过他手里的鱼，走向河边，“看着。”
　　云雀怔了怔，凤目中明显流露出恼怒和不甘的神色。
　　纲吉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式的小刀，利索地把鱼去鳞、剖腹、掏出内脏，然后清洗干净血水：“好了。”
　　云雀撇了撇嘴，重新把鱼扔进锅里。
　　纲吉指了指地上的几种可食性植物，让他摘下来，去根，在水中洗净，一起丢进锅里煮，以去除鱼腥味。
　　一番动作下来，头似乎更晕了。
　　体内的热度似乎完全没有下降，激烈的药性冲突已经快耗干他所有的体力。
　　摸索着翻出药包，他又抽出一支针剂，摸着自己左臂的静脉，准确地插了进去。
　　“解毒剂没作用？”云雀皱起了眉。
　　“不是，那是补充体力的。”纲吉闭着眼睛养神，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云雀跪坐在他身边，咬着嘴唇，凤目中情绪很是复杂。
　　“怎么了？”纲吉抬手揉了揉他头顶蓬松的黑发。
　　“我是不是……”云雀挤出几个字，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咽了回去，别过了头。
　　是不是……什么？纲吉一脑袋的问号。但看着他挫败的表情，又渐渐明白过来，忍不住就轻笑起来。
　　他的小猫……在恼恨自己照顾不了他呢。
　　“我不介意哦。”纲吉一伸手，将他拉过来抱住，温柔地低笑，“因为……是我把你宠成这样的嘛。”
　　“哼！”云雀一撇嘴，倒是心安理得地任他抱着，又道，“没有我做不好的事！”
　　“是是是，恭弥最厉害了。”纲吉顺口附和。
　　云雀当然是很厉害的，而且很聪明，就看他学意大利语就知道了，不过……他下厨做饭的样子还真是很难以想象的，应该……只是说说而已吧？
　　“对了，昨晚我好像听见有动静？”纲吉道。
　　“两只草食动物。”云雀不屑道。
　　“咬杀了？”纲吉几乎能看见那两个倒霉家伙的下场。
　　“送他们去跟孔雀做伴了。”云雀挑挑眉。
　　于是那里是垃圾处理场？纲吉很不负责任地想着，但愿下游不会有人在喝水……
　　慢慢的，鱼汤开始飘出香味儿。
　　云雀膝行了几步，摸出盐罐子。
　　“呃……一点点就够了。”纲吉抽了抽嘴角，赶紧提醒。
　　昨晚的咸汤，真的……不想再吃第二次啊。
　　云雀看看瓶子，一脸的认真，像是面对强大的敌手似的全神贯注，然后小心地洒了一点点盐进汤里。
　　“噗——”纲吉终于笑出声来。
　　“再笑，咬杀！”云雀回头甩给他一个白眼，像是掩饰自己的尴尬一样。
　　“嗯……我饿了。”纲吉果然不敢再笑，惹得小猫炸毛的话，再倒半瓶盐下去就悲催了。
　　“切！”云雀一撇嘴，拿着勺子认真地搅了搅汤水，准备去拿碗。
　　“咔嚓！”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声轻响，好像是枯枝折断的声音。
　　“来了！”纲吉立即改变了坐姿，成了随时能反攻的样子。
　　云雀也听出来是纲吉设置的简易报警装置被人碰到了，立即丢下勺子，抄起了浮萍拐。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危险的预感，在风的魔鬼训练中锻炼出来的意识让他立即往后退去，几乎与此同时，“嘭”的一声，架在火上的锅子爆裂开来，热汤夹带着燃烧的枯枝劈头盖脸地砸下去。
　　云雀后退的同时打开了拐子上的机关，挥舞着锁链将危险物全部弹飞。
　　“恭弥！”纲吉迅速来到他身边，“烫到了没有？”
　　“没事，闪开！”云雀甩开他，凤目中充满了戾气。
　　“啊啊，我的早餐啊……”纲吉很听话地放手，退开几步，一边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哀叹。
　　于是云雀身上缠绕的黑气几乎浓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
　　“果然小鬼就是小鬼，野餐的话，还是回家喊爸爸妈妈一起来吧。”随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是……嗯，很有个性的家伙！
　　好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的确是海边，也有沙滩没错，但是……那种印着大片椰子树图样的鲜艳休闲衫和肥大的沙滩裤、人字拖……更重要的是，现在是冬天啊冬天！
　　“游泳的话，我可以送你去跟孔雀做伴哦。”云雀倒是笑了起来。
　　“孔雀？”男人歪着头想了想，一脸的恍然大悟，“啊，库莱斯啊！”
　　“是克里斯……你们真是一队的？”纲吉也想起眼前这人的身份了，和那只雨孔雀同组的晴守煌炎，不过就算是晴守，也不用真把自己搞得像是夏日的夏威夷海岸一样好不好……该庆幸他是男的吗？如果是女人，岂不是要穿比基尼……
　　“啊，克里斯啊，又忘记了！”煌炎干笑。
　　“不管你是谁，我现在可是非、常生气哦。”云雀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恭弥，对方好像没有指环，差不多就好了。”纲吉闲闲地喊了一句。
　　“我知道，马上就结束了。”云雀最后一个字的音还未消散，浮萍拐已经吻上了男人的下巴。
　　“哎呀哎呀，真是危险的小鬼呐。”煌炎极其夸张地扭动着身体躲闪攻击，看起来惊险万分，好几次都是擦着头发衣服掠过去的。
　　这家伙……发泄了一阵的云雀也冷静下来，注意到对方眼中的戏谑，抿了抿唇，反而更爆发出强烈的战意。
　　纲吉遗憾地看了一眼洒了一地的鱼汤，只可惜了自家小猫辛辛苦苦煮的，虽然……好像是自己出力更多一点。
　　“啊拉，差一点点。”
　　“真遗憾，没打中~”
　　“左边左边，啊……可惜。”
　　“这回是右边嘛。”
　　“还是没中！加油~小鬼。”
　　“吵死了！”云雀的脸色越来越黑，这混账哪来这么多废话，就像是耳边一群苍蝇嗡嗡地飞，晴？应该是雾属性的音波系的精神攻击法吧！跟那个凤梨一样欠揍！
　　“唉唉，这种口气对年长者太失礼了，现在的小孩……哇~~~~~”煌炎说道一半忍不住变成一声惨叫。
　　“我说了，吵死了！”云雀浑身仿佛都在冒黑火，拐子下的锁链卷住了地上的锅子，猛地砸过去。
　　半空中锅子脱离了锁链的拉扯，根据地心引力落下，正好套在刚刚闪开拐子攻击的煌炎头上，里面残留的汤水还是滚烫的，浇在脸上眼睛里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还要庆幸锅里的汤剩得不多，天气又冷，凉得比较快，不然脱层皮都不够！
　　“还有，自己打翻的东西自己吃掉，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哦。”云雀勾起唇角，一拐子敲在——锅上。
　　“当~~~~”金铁碰撞的巨大响声在最贴近煌炎耳朵的地方回荡。
　　“唔……好晕~眼睛都在转了……”好吧，此人脑袋上套着锅子看不见眼睛。
　　“最后，音波攻击什么的，我也会哦。”云雀肆意地笑着，最后一脚踢在他胸口，将他整个人踹回了林子里。
　　“恭弥好帅！”纲吉鼓掌。
　　“咕噜……”回答他的是一生肚子里发出的声响。
　　“……饿了。”云雀撇过脸，眼神飘忽，耳根微红。
　　“嗯……”纲吉又抓了抓头，从包里翻出两个面包……
　　“那些草食动物，我迟早一一咬杀了。”云雀小黑猫愤愤地咬着干巴巴的面包。
　　“嗨嗨。”纲吉宠溺地笑着，收拾了一下东西，边咬面包边道，“总之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先移动起来吧。”
　　“嗯。”云雀结果背包背上。
　　纲吉很愉快地接受了自家猫咪的体贴，抬手打开了无线。没办法，低烧不退，脚步虚浮，这种状态估计还要持续一两天，不过，这种时候有云雀在身边，意外地一点儿都不担心呢。
　　“十代目，早安。”无线耳机里传出狱寺的声音。
　　“早安，隼人，那边的情况如何了？”纲吉问道。
　　“昨天抢到了雷之指环，之后又遇见两拨袭击，不过没有指环。”狱寺简略地报告。
　　“很好。”纲吉满意地点头，“我们这里的是大空、云、雨的指环，剩下就是晴、岚和雾了。”
　　“岚的话，遇见了哦。”云雀轻飘飘地接了一句，“现在大概就在我们不远处的某个地方。”
　　“哦。”纲吉一挑眉，便道，“那么，隼人，你们注意一下晴戒和雾戒即可。”
　　“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我一定会把剩下的指环都夺回来的！”狱寺道。
　　“喂喂，还有我们呢，不是你一个人的是啊，章鱼头！”边上似乎是了平的声音。
　　“然后……”纲吉立即开口打断了他们即将兴起的新一轮争吵，“库洛姆和六道骸还没有消息？”
　　“那两人的话，不知道失踪去哪儿了。”狱寺的语气明显有些低沉，“不止是我们，就是我们遇见的那些对手，也没有一个说遇见了我们的雾守和雷守。”
　　“……我知道了，再联络。”纲吉沉默了一下，干脆地关了无线。
　　“那个凤梨。”云雀一声轻哼。
　　“嘛……总会出现的，说不定到时候会有惊喜哦。”纲吉笑笑，倒是一脸轻松。
　　“切！”云雀不屑地扭头。
　　于是，不远处的树上，悲催的少女安蒂更加纠结地咬手指……
　　打不过啊……但是，云，雨，大空……那两个少年身上带着三枚指环，放过他们也太不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