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恋》何以沫

13、Chapter .13

　　不过小羽熙并不在意，因为好朋友的话小顾纯一个人就足够了。也正是因为他在生命中有着如此举足轻重的位置，所以他的每句话都会那么放在心上。

　　幼稚园的小朋友每天都在为了形形色色的小事而闹矛盾，大多数的矛盾都让人哭笑不得。

　　“是蹲着尿尿的！”小羽熙趾高气昂，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是站着尿尿的！”小顾纯也毫不认输，摆出从未有过的凌厉气势。

　　“是蹲着！”

　　“是站着！”

　　两人互不相让，僵持在原地。突然小顾纯抓起了小羽熙的手，“走，我带你去看。”

　　拉着小羽熙来到了厕所，小顾纯站到了为幼稚园男生专门设计的小便池前面利索地脱起了裤子，举起了（你们懂的），露出胜券在握的笑脸。

　　小羽熙则看得目瞪口呆，嘴巴使劲长大，似乎再用力下去下巴就会脱臼。

　　“我说的吧，是站着尿尿的。”小顾纯朝着小羽熙侧过身，那个重要部位毫无遮盖地展示在小羽熙面前。

　　小羽熙胸`前一紧，蓦地用双手遮住整张脸，慢慢地又将手指移开由缝隙中眯着眼望过去，轻声轻气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小顾纯指了指，“你没有嘛？”

　　小羽熙把手指收紧，摇了摇头。

　　小顾纯歪着脑袋，一脸疑惑，“怎么会呢？你一定有的。可能忘在哪里了，回去找找。”

　　小羽熙拧着眉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小顾纯的声音纯真动听。

　　“不好看，我才不要呢。”说完转身走出厕所。

　　小顾纯拉裤子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心中穿过一阵莫名的伤心，却又不至于哭出来。

　　小羽熙坐回到座位上后一直双手支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初衷绝对不是想看他上厕所的样子，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一幕？

　　即使是年少无知，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看到了和自己身体构造不同，更是不得不震惊。

　　小顾纯倒是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座位上，一副获胜了的摸样。

　　“我们来玩办家家酒吧。”把偏离轨道的思路拉回，小羽熙恢复了孩童的天真。

　　“好的，我做爸爸你做妈妈。”

　　小羽熙走到玩具堆中拿过莫妮卡递给小顾纯，“拿着，我们的宝宝。”

　　“对了，马上要Christmas Eve了，你打算怎么过？”小顾纯流利地说着英语，听上去像是纯种的外国孩子。

　　“克瑞斯……什么？”

　　“就是圣诞夜啊。”

　　小羽熙歪着脑袋，露出痴痴的笑，“好像没有听说过。”

　　“圣诞夜第二天就是圣诞节了，一般圣诞夜家人会在一起吃大餐和火鸡。”

　　“火鸡？”小羽熙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着火的鸡？”

　　小顾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很大只。”顾纯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吧。”

　　小羽熙瞪着眼伸着脖子，“那是鸵鸟吧。”

　　“不是啦，是火鸡。”小顾纯上下左右比划着，最后终于善罢甘休，“下次请你来家里吃吧。”

　　“上次的趴塌斯还没请我吃呢！”小羽熙伸出右手，翘起小指。

　　“是PASTA啦。”小顾纯的手指又一次和她的交缠起来。“以后有机会圣诞夜请你来吃火鸡。”

　　“恩，不许赖皮，我们都拉过钩钩了。”

　　“恩，说好了！”

　　窗外的晚霞渗透红尘，落日沉重的红色笼罩着沉寂的地平线。

　　羽熙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眼前的窗口外被满世界的黑色覆盖。

　　黑得很透彻，没有一丝罅隙让光线进来。

　　“很晚了，送你们回去吧。”顾妈看了看时间，说话的口气像是在询问。

　　“好啊，下次再聚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顾妈打了个招呼先去取车，离开的时候羽熙像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线条明显地松懈了下来。

　　“熙熙，今年圣诞夜有空吗？”顾纯问道。

　　突然的这个问句，让她把现实和回忆混淆起来。刚才明明回忆到圣诞夜的事情，竟然马上就被提及。

　　像是被看透了心思一般，有些心虚地断断续续道：“恩……恩。”

　　“来我家吧，阿姨可以一起来。”顾纯爽朗地朝着她们笑。

　　梁妈余光撇了羽熙一眼，然后装模作样地算着日子，“喔唷不巧，我要上班。”

　　“那熙熙你呢？”

　　面对面前的人正用着这么亲昵的称呼叫着自己，羽熙不由自主低下头，“随便。”

　　“那到时候我来接你。”

　　“好。”羽熙点头的幅度很小，因为已经低到了极限。

　　送完羽熙，回家的路上顾妈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笑什么？”顾纯侧过头看着窗外，昏暗下他的羞赧被掩饰住。

　　“笑你啊。”若不是拿着方向盘，顾妈估计会笑到捧腹起来。

　　“我有什么好笑的。”

　　顾妈给了他一记响扣，“笑你小小年纪思想复杂。”

　　“我哪有。”顾纯脸上表示出的云淡风轻正好和内心的紧张彷徨形成鲜明的对比。

　　“妈妈是绝对不会支持的。”顾妈突然绷紧了脸，露出了威严。

　　不知是不是传染的问题，顾纯口是心非的问题也越发严重，“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咯。”顾妈的脸摆动了两下，“本来还想教你些心得。”

　　顾纯食指在本就线条精致的下巴上摩挲了良久，终于按捺不住问出了口：“什么心得？”

　　“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妈咪一个条件。”

　　顾纯无声地深呼吸了一口，道：“什么条件？”

　　“高中的时候不许早恋，否则的话哪怕对象是熙熙妈妈也不会支持。”

　　“好啦好啦知道了，快说心得。”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个条件，所以也不觉得惊讶。

　　“心得就是……”顾妈在转弯的时候故意放慢了速度，增加了悬念，“如果早恋了别让我和你爸知道也是没问题的。”

　　本来坐得很正的顾纯，借助转弯时的惯性整个人都几乎倒了下去。

　　不过突然，心中某种温暖的感觉膨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