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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彭礼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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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回家换衣服?”当我第二次这样问他,陆逊谦正在切葱,围裙扎在他身上勾勒出不错的景观,他手臂上的肌肉随着菜刀的落下反射着灯光,小狮在他脚边嗅来嗅去,我靠在门口叼着烟心想他要是个女的,我保准十分钟前就把他给睡了。
可惜啊,我们身体构造一样。
陆逊谦冷不丁地侧头看我,用还不算太猥琐的眼光把我从头扫到脚后,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你好像又胖了?”
“胖个屁!擦,胖你穿老子衣服还穿不上呢。”
他但笑不语,我走出厨房继续抽烟,他穿着王厉声的围裙在厨房切菜我并不反感,前天给小狮打完针后他就死不要脸地住进我家,我包住他包吃,也算一种平衡。
我请了整整一个星期假,因为我不想被人问到关于苏博源的任何事情,在很多人眼里我和苏博源是铁哥们,他出国我一定会被少人拽住问东问西,他的名字我不想再提起,我的原则是该滚的就都滚,并且必须滚得彻底。
吃完饭我在饭后一根烟的烟雾里看陆逊谦,我想,他这个人就在我面前我却看不透他,而我的事情他几乎一清二楚,这很不公平。
“你就是给我做一辈子饭菜,我还是不会和你做、爱,你装什么圣人呢。”
“我就是个男人,你别抬举我。”
看来他还挺幽默,我真没见过这么低调的不要脸,他不仅说话拐着弯不要脸,行为上更甚。我穿鞋他穿鞋,我下楼他下楼,我失恋他怎么就不失恋呢。
我们不说话,他跟着我回到我和苏博源合租的房子里,我收拾该拿走的东西,他看手机。
收拾东西不用费什么脑子,他的东西他都那天上午拿走了,我只需要把剩下的打包带走就可以。我都奇怪为什么我这么平静,一般小说里写这种情节的时候,不是无一例外都是哭的默默无声吗?
东西整理好我不知道这间房子我该怎么处理,继续交着房费却不来住,还是把钥匙还给房主?我一直想却一直想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今天我不能拿走所有的东西,下次来取东西的时候再决定吧,因为到那时候也许我会更加清醒。
陆逊谦就像是一个幽灵,说的好听些他就是一个影子,我把挪箱子的时候撞到了沙发,我那张不靠墙的沙发出现了偏移,以至于偏移出一个盒子被陆逊谦看到并拿了起来。
“别动!”我去阻止他,他抬头看我的一瞬间杯具发生了。
地板上撒满套套之后他说了句对不起,我一想算了,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介意的就无所谓地撇撇嘴。
我们的脚边都是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当然,都是苏博源买的。
这一幕真让人心酸,我回想到第一次喜欢男人就是他,我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我真是枉做了一回GAY。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我没有过419,为什么我跟个女人似的以为天底下就他苏博源一个男人了,后悔的事儿不少,算不过来。
但是唯一不后悔的,就是我爱过他吧。我是真不后悔,毕竟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对我不赖,而且他敢和我同居,我也没有发现过他和其他男人关系太近。
“还要吗?”
“不要了,老子不喜欢这些口味了。”
人走茶凉我不换换口味怎么对得起自己,懒得捡我把那些套子当做空气踩到脚下,走过去,大功告成。陆逊谦像是躲瘟疫一样不去碰那些套子,他看到我整理好了两个行李箱,直接提着那只大的开门走了。我知道他不高兴,擦,他能有我不高兴?
我们提着箱子回去时天已经黑透了,拿出钥匙开门刚准备低头换鞋,彭礼杰那张越来越刻薄的脸就出现在我眼前,我想跟他说什么突然说不出来,紧接着我撞到门上。
等我缓过神来只知道自己头疼的要命,嘴角生疼,我抬起头的时候陆逊谦已经挡在我身前,彭礼杰大口喘着气,看起来是恨不得把我杀了。
“彭哥,有什么话慢慢说。”
陆逊谦说的很慢,我觉得好笑又温暖,好笑的是自己都二十好几了还要被一个外人保护,可温暖的,是竟然还有人挡在我身前怕我受到伤害,尽管这个人还是个刚刚认识几天的外人。有首歌歌词现在就特别符合我,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我真想哭,我也真哭不出来。
“格格,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宠着你,你!”
“你打我啊,继续!马的我哪儿招惹你了!我这辈子怎么就和你一起长大的,怎么他马的就惹你们两个了!”
我说完彭礼杰推开陆逊谦冲到我面前,我睁着眼睛等着他的拳头落下来,那双曾经替我打仗帮我欺负别人的拳头落下来,我想我真的要疯了。
陆逊谦抱住他腰是时候我没有等到他的拳头,彭礼杰捂着脸扑通一声,石头一样在我面前跪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跪下,因为从小到大我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会让他跪在一个人面前,他说,“格格,求求你,原谅你爸爸,不要恨他你就只恨我一个人,好吗?”
他越说越哽咽,我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因为我也站不住瘫在地上。这样一个晚上,毫无欢喜的一个晚上他终于请求我的原谅,先给我一巴掌,然后跪下认错吗?
这都已经多少年了,他和王厉声就是我心里的一个死结,我想我同样是他们心里的死结。我从未对他们说过什么,现在彭礼杰,我曾经的好哥哥跪在我面前,为什么我丝毫的得意和开心都没有。
“格格,原谅你爸爸,去医院看看他,求你了。”
“医院?”
我和陆逊谦都皱起眉,他也一点一点冷静下来,“前天你不接他的电话,他就想你是不是因为苏博源的事想不开,说什么都要回来看你,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他当晚就急的犯病住院,好一点就执意要回来,做梦都要你原谅他。格格,他精神越来越不好,我这次带他出去就是想让他开心,你都不知道,从你发下我们的事后,他的精神就越来越敏感。有时候还跟我说,说他特别想你小时候,想你第一次叫他爸爸的时候,格格,我求你了,看看他去,行吗?”
“他在哪儿?”我慢慢从鞋柜旁站起来,“只是神经衰弱?”
彭礼杰推开陆逊谦的手自己站起来,他还是西装革履坚不可摧的样子,可是我看到他却只是感觉他那么的脆弱,他说,“你知道他头疼越来越严重,下飞机就直接进医院了,现在醒没醒还不知道。”
“走吧。”
王厉声躺在医院里,这个事实让我冷汗直流,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他再也不能出现再我眼前,明明他那么可耻那么变态。
他和彭礼杰的关系被我发现后我一直觉得我应该离他们远远地,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可是现在彭礼杰的眼睛我都不敢看,我不能再对他瞪眼发脾气,我知道也许他比我还进退两难。
陆逊谦坐在我身边,彭礼杰按着他的发际线开着车,我忘记那是什么时候,名字还是王杰的彭礼杰开始不叫王厉声爸爸,我问王厉声,我说爸,我第一次叫你爸爸是什么时候?
我问王厉声的时候他正在给我削苹果,他低头想了想说,“我也忘了,那天我下班回家,远远就看见你从窗户那往下喊了我一声爸爸,你那么小我看你趴在窗户那吓得一身冷汗,可反应过来你在喊我爸爸又乐得很,就站在那一动也动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陆逊谦突然把手覆到我的手上,我没有挪开手只是看着彭礼杰的头发,我似乎可以想起来,那个教会我叫王厉声爸爸的人,就是他。
他爱王厉声,他肯为了王厉声跪在我面前,他还是我哥,虽然他今天第一次打我,虽然他已经不姓王了。
其实想想他们再想想我自己,大家都这样了,我还执着什么呢?
车停下来,我把手从陆逊谦手中抽出来,“下不为例,别怪我翻脸。”说的时候我一直没有看他的脸,我也没工夫看陆逊谦什么反应。
彭礼杰下车后走的很快,我怕走的慢了跟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