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推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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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凡进入屋内的时候，顾之惜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八仙桌前，面前放了两个杯子，正在斟茶。
“这是进贡的岚香，试试。”
卓凡坐在他的对面，抿了一口：“好茶，但不符合你的口味。”
顾之惜笑了笑，不愧是老友：“北静王已经决定了？”
“恩。”卓凡的神色不是太好看。顾之惜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随后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月色清冷，洒落的银白照在院里老槐树的枝桠上，点点映在庭院。
沉默了很长时间，顾之惜才开口：“那你的决定呢？或者说，罗逸唯的决定呢？”
卓凡放下杯子，笑叹了口气：“隐之，你什么都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我呢？”
顾之惜转过身，月光晕染着他的背影，柔和温润，他的唇，勾起了一个弧度：“卓凡，罗逸唯是个聪明人，他自知自己身为庶子，不可能继承爵位，与其寄身他人屋檐，不如通过你和我的交情来赌一把。输了，也不过是一人性命，赢了，就能得到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卓凡起身走到顾之惜身前，用少有的温和语音说道：“隐之，即使他不赌这局，我还是一样站在你这边。只不过他的决定，让我能更安心一些。”
“我知道，”顾之惜微侧着抬头，看向月亮，“你我本可以远离这些是非，却因我的任性妄为，把你也拖下了水。”
卓凡摇头道：“不是，即使没有你的决定，他的存在，也会让我涉入其中。或许一开始我也有点担心，怕他的决定会让我左右为难，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动摇的了。”
顾之惜微笑的看着他：“卓凡，如果连你我联手都无法更改时局的话，那这也是天意了。”
卓凡也笑了，笑容中带着自信与信任。
“先生，府主，南红准备了些宵夜点心。”门口传来南红的声音。
屋内的两人对视而笑，坐回桌前。南红端着托盘而入，放下点心后，又退了出去。
“尝尝吧。”顾之惜夹了块雪梨糕给他。
卓凡咬了一口，挑了下眉：“我没发现南红有这手艺。”
轻笑了下，顾之惜勺着自己面前的一小碗红豆汤圆道：“你没发现的事很多。”
两人说说笑笑，一顿宵夜吃到了天蒙蒙亮，卓凡方起身离开，顾之惜目送他离开后，还没来得及躺下补眠，又迎来了罗睿砚。
罗睿砚的脸色并不好看，顾之惜挥退了阻拦他的天敛，将他迎进书房，罗睿砚却视若无睹他的动作，径自走进卧房，看了眼桌上还没收拾掉的消夜，转头看向跟着进来的顾之惜。
顾之惜见他这样，晒而一笑：“郡王这么早就来草民这里，是否有急事？”
罗睿砚被他一问，反而镇定下来。甩了甩长衫下摆无形的灰尘，而后坐下把玩着桌上的酒杯。
“先生这么早就有客？”
顾之惜笑了笑，坐在自己的位置如实答道：“一位故友，正好来京看望草民。”
“哦？”语调诡异的转了转，罗睿砚相信自己看到离去的那个背影是顾之惜的故友，但却不信只是来看望他。
“郡王这么早就起床了？可是有事？”顾之惜重复了一遍自己一开始的问题。
“也没什么事，”罗睿砚扔开自己手中的酒杯，温言道，“我今日就回宫了，来与先生告辞，顺便想听听先生还有什么提点。”
顾之惜微摇了摇头：“并无，只一点还请郡王当心。”
“哦？是哪点？”罗睿砚有些好奇，顾之惜从来不会无故提醒自己。
“内侍，今上的内侍。”顾之惜的语气轻描淡写。
罗睿砚坐在回宫的马车里，想着早上的那幕，双手不由紧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情不好。
昨天在外院书房，他将顾之惜的定算告诉了另三个幕僚，三人反应不一，其中田延中反应最为激烈，坚决的反对，他觉得从皇上到先帝再到开国大帝，都是魄力实足的人，也是敢于努力去争夺自己所想要的人，照顾之惜的说法，就等于完全让罗睿砚完全放弃了，只是找个容易得到的位置站脚，完全失去了从皇上那里继承的魄性。而苏康也这么认为，当然也说了另一点，顾之惜是不是想要以退为进，但又不成立，因为他要罗睿砚尽力去争取。
唯有程缜海当时并未说出他的论点，而是在考虑了半晌后，说了一种最有可能性的猜测：“郡王，我们三人对于隐之先生实在太不熟悉，也不能妄断他的定论，但以在下看来，从他开始为郡王授课起，他的一言一行，所做所说，都有过人之处，但略显平庸之道，或者是刻意藏拙。
这次我三人也觉得皇上会让郡王入朝，太子不算，二皇子已废，三皇子得了高爵却无实权，等于变相废除，而六、七、八三位皇子，年纪尚小，目前朝中，并无可与外戚抗衡的皇子，所以皇上这次很大的可能是会让您和五皇子入朝，而以五皇子来说，母家份位太高，家族势力也是可以与皇后娘家相抗衡的，如果让五皇子得到兵权，进入兵部，那就是大患。而郡王您不同，虽然淑妃娘娘份位不低，单与皇贵妃和皇后比起来，差得实在甚远，而娘家的势力，也早在显武亲王被降为显武伯后大伤，所以看起来，您入主兵部是最为有可能的。
隐之先生是否是不想您因为这点与皇贵妃有所矛盾，避免您与德郡王兄弟之间有隔阂呢？或者，隐之先生认为这次进位，并非一件好事，所以让您有所退让，也可以给皇上留下一个更为深刻的贤德印象，顺便也让李煜可以安心？”
程缜海的推测，让罗睿砚自己也觉得是这个可能，但还是希望可以从顾之惜口中得到确实的想法，才会在讨论了通宵后，天来蒙蒙亮的时候就来到他所住的院子，却没想到，看到一个黑影越墙而去，而顾之惜所谓新请的护卫，会拦着自己，任那人离开。
当时罗睿砚的确很气愤，或是一股不平之气在他的心中郁结，后来又看到顾之惜一脸云淡风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加上卧室桌子上放置着成双的餐具，更是让他恼怒至极。但当顾之惜开口问他什么事时，他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熟悉也很陌生，熟悉的是，情绪外露早在跟着顾之惜学习的三年里，他已经掌握得很好了，而陌生的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怒火，照常理，来的既是顾之惜的旧友，只要没有危害到他，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所以他很快压下了心中的想法，也忘记了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而顾之惜最后让他当心父皇的内侍，是因为会有人买通内侍对他不利，还是要重视内侍？这时罗睿砚有些讨厌起顾之惜说话的习惯，从来不会把一件事说到很透明，总要他一想再想，推论再三。
就在他还在纠葛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已经到内宫了。罗睿砚甩开心思，面上恢复以往的温和笑容，大步往自己的宫殿行去。
“郡王，您怎么回来得这么快？遇到小喜子了吗？”迎出来的是罗睿砚的奶公连福顺。
罗睿砚一面往里走，一面问着连福顺：“小喜子？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今儿一早，万岁爷就传了旨，说是要您一回宫就去御书房，奴才就派了小喜子去王府传话了，您不是知道后才赶回来的？”连福顺一脸的疑惑，不是知道才回来，那自家这位郡王怎么会在隔天就从宫外回来？一般不都要住上个小三天吗？
脚下顿了顿，罗睿砚眼神闪了下，面上仍微笑着道：“我没遇上他，不过也正好赶巧了。连福顺，更衣。”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推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