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土卖烧烤的兔狲》柑梨

10、第二个系统

　　演讲台比较简陋，是由一个手推车和上面放置的半米高的箱子组成的。演讲台后面放着一块大板，背景是一只猫的照片，上方有两个用红色圆圈圈起打叉的大字“宠”“物”。

　　义愤填膺的反宠人士站在上面对着围观群众手舞足蹈声嘶力竭地叫喊：

　　“安全区的狗吃得比我们还多，贵妇人的猫穿得比前线抗击污染的战士还暖！看看这张照片，这是什么动物？一头猪还是一头牛？都不对，是一只狗！这像话吗？”

　　演讲者展示了一张照片，上面的狗明显肌肉十分发达，背部一块一块隆起，腿像打了钢筋一样粗大，腰比水缸还宽，就连脸部肌肉也是诡异地隆起。

　　这肯定不是吃出来的吧，毛矛予心想，这不应该是P的吗？

　　他忍不住悄悄问：“这图片怎么看都是假的吧，怎么这些人不起疑心吗？”

　　“是真的，”羊佑瑭平静地说，“就是原因没说明白。”

　　比如安全区的猫穿得比污染区的工作者暖和是事实；

　　但演讲者没说的是，污染区遍地电离辐射温度比其他地区高多了，而安全区基本是一个大型实验室温度普遍低。

　　而且，安全区的猫首先是实验体。

　　再比如肌肉狗，那是一个基因编辑的实验体。

　　打掉抑制肌肉生长的某段基因，动物的肌肉就会毫无节制地生长，这样就能用更少的资源很多更多肉类。

　　“早在污染灾害到来前就有这种技术了，但那时候还没有必要把它用到人类身上。朋旦雨也是奖励过基因编辑的，晚晴就是为了帮她找到实验资料加入内务部的。”

　　朋医生也会全身长满肌肉吗？毛矛予试着想象了一下。

　　本来朋医生就很可怕，千方百计地逮他打针，等她肌肉长出来可还得了？

　　不行，医院不能待了，必须尽快撤离。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就是要发誓让这些可恶的、偷吃我们血肉的家伙付出代价！”演讲者的话博得了群众们激情的喝彩。

　　看着周围凶神恶煞的群众，毛矛予心里有点发毛。

　　他低声对羊佑瑭说：“园长，你不要怕，我不会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宠物的，有人问起我就告诉他们你是我兄弟。”

　　羊佑瑭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兔狲大王惊恐害怕嘤嘤嘤，在他老板眼里他才是被养的那个。

　　反宠人士喊完口号开始游街，一个人推着演讲台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跟随。前面的人喊一句口号，后面的人跟着重复。

　　没有人注意到抱着兔狲的羊佑瑭，也没人注意到他从某个人身上顺了一个牌子。

　　“我还以为你是想带我过来挑事，没想到是去顺手牵羊了。”脱离人群后，毛矛予对羊佑瑭说，“那些人都是纸老虎，说着狠话，又不敢过来打我们，假装看不见。”

　　他们确实看不见，羊佑瑭心想。

　　“我们不是兄弟吗，他们怎么会来对我们发难呢？”羊佑瑭又拿他前面的话来逗他。

　　毛矛予理所当然地说：“才不要当兄弟呢，我以后还要养你一辈子，称兄道弟我亏大了，快点叫大王万岁。话说你刚才顺了什么东西？”

　　羊佑瑭把手里的牌递给他看，是一张灾害防治中心的员工证。

　　“为什么要偷这个？”

　　“尤晚晴是六部门的调查员，六部门负责的官员们的违法乱纪。她去调查灾防中心没查出什么，我帮她找点证据。”

　　一听这话，毛矛予的心情就不高兴了，毛耳朵往后垮，尾巴也不翘了。

　　就好像有人往他肺里灌醋，一吐气就是酸的：“那说明人家没问题，还查什么？你有空不去卖烧烤，去帮别人查案子，到底谁是你老板？”

　　“老板之前不是说，我的工作是每天帮你梳毛吗？”羊佑瑭对老板突然的小情绪不明所以。

　　“不对不对，是每天让本王吸一口！话说今天还没吸人呢，你把头低一点。”

　　霸道大毛团子强硬地把人类的衣领拉开三厘米，猫脸贴上瓷白的脖子猛吸一口，尾巴欢快地摆来摆去。

　　羊佑瑭小心地托着老板，以免老板拉扯到伤口，任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脖子上挠痒痒。

　　“六部去调查，是我举报的。”

　　羊佑瑭解释说，“那天他们和防卫兵团的人一起来抓你，我给了他们很多异兽肉，请他们放过我们。但之后他们又来勒索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就在上周悄悄举报了他们。我本来以为内务部调查会让他们收敛一点，但昨天他们又来了，而且晚晴他们没查到什么，我得想办法进他们内部看看。”

　　毛矛予听到他的解释，知道他不是去给别人打工心里某一块轻松了但知道他被欺负心脏另一块又生起气来。

　　“哪个王八蛋勒索你，我去把他脖子咬断！”而后他又心疼说，“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我今晚就去讨回公道。”

　　毛矛予的话是完全站在羊佑瑭这边，让他心里有一丝五味杂陈的感觉。

　　真是只傻大猫，被他害得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对他这么好。

　　“我没事，就是库存的兽肉被坑了不少，我本来打算等你完全康复再告诉你。”

　　“异兽肉那些不重要，没了再打就是了，你没事就好。我其实早就好了，就是毛没长回来而已，你不用去冒险了，我今天晚上去把他们丢进绞肉机。”

　　兔狲大王凶凶地说，他头上的毛发都因为生气散开了，也许这就是古人说的怒发冲冠。

　　羊佑瑭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画面：给生气的兔狲大王戴顶帽子，然后帽子被突然炸开的毛撑高。

　　“他们罪不至死。放心，我会很小心的。老板不要生气了，我带你去看看公告栏和清扫者中心，开心点。”

　　怎么可能放心，毛矛予此时已经在内心盘算晚上如何跟踪羊佑瑭了。

　　穿越前他其实有一个灵魂出窍的能力，经常用来粘园长。但穿越后不太好使了，系统的说法是污染导致该世界的灵质不太行一些能力会短暂丧失之类的。

　　要是这能力还在就好了。

　　｛盗窃，经验+10｝

　　｛宿主加油，还有600就可以升到二级了｝

　　｛宿主今天被猫吸了，算是履行了宠物的职责，不能给你算吃白食的经验了｝

　　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羊佑瑭眼神黯淡下来，并不回答。

　　｛使用了“存在感降低”技能，就只是偷个工作证？为什么不做其他的｝

　　｛宿主应该清楚系统的好处，又何必抗拒呢｝

　　公告栏位于外廊的中心广场，是一面巨大的电子屏幕，用来对缓冲区发布最最重要的信息，现在上面大部分是一些悬赏高的污染区任务，以及一些刚通过的法案。

　　附近还有几家报社，负责用报纸向大众传播次重要信息。

　　毛矛予眯着眼睛辨认公告栏上的字：“探索悬赏：基因琥珀，每克可换四升营养液，悬赏人康乃馨医院；夜光类生物，每三十株植物或每十只动物可换三斤无污染牛肉，悬赏人研究院；废弃工厂清理，六十日伙食，悬赏人……”

　　羊佑瑭告诉他，需要悬赏的一般都是去污染区收集的工作，悬赏人会把报酬先交给清扫者中心。有人看到有意向的悬赏后在中心登记一下，中心会提供污染防护装备。任务完成后，中心扣除一部分报酬作为防护装备的租金，剩下的才发给清扫者们。

　　毛矛予了解了，说：“所以清扫者中心是接单然后外包给民工。”

　　他仔细一看，发现康乃馨医院悬赏的“基因琥珀”他见过，就是比悬赏图片上的要碎，康院长这几天和朋医生老是用它配药。

　　“基因琥珀是污染石出现后跟着出现的一种矿石，能够帮助生物修复遗传物质。”羊佑瑭给他科普。

　　能量场附近有很强的辐射，清扫者毕竟都是在缓冲区无条件招募的，很多人对防护装备不太熟悉，没穿戴好防护服导致辐射病的大有人在。

　　高强度的辐射会破坏DNA分子，让人类在身体逐步溃烂中死亡。

　　“能量场出现以前，人类还没有办法对付辐射病，污染石带来了更多毁灭人类的辐射，又带来了帮助人类修复基因的矿石。”羊佑瑭对着悬赏上的基因琥珀图片感慨道。

　　毛矛予仔细看了好久，基本上是悬赏。

　　“康院长不是说她发过告示吗，也是发在上面的？我要是想给我们烧烤摊发个广告，能上这大电视机吗？”

　　“大概不行，一般的私人悬赏都无法出现在最大的公告栏上呢，大屏上的都是对百姓有重要意义的任务。”羊佑瑭带他转到另一边，“这里还有几块小屏幕，我们现在也没有实力上，最多努努力在报纸上投个广告吧。”

　　很快，羊佑瑭就后悔带他老板来看小屏了。

　　小屏上的第一则消息居然是两周前的一篇稿子。

　　《惊！内务部高级调查员惨遭安全区驱逐》

　　文章具体内容是：某个曾参与多起腐败案件调查的内务部成员，在被辞退驱逐的第一天在废弃车厢内找人一夜情，动静太大被夜巡的防卫兵团误以为是异兽袭击的故事。

　　羊佑瑭手里的兔狲没拿稳，“啪”地掉到地上。

　　敏捷的毛矛予空中翻身四脚平稳落地。

　　抬头疑惑地看向突然面如死灰的人类。

　　毛矛予谨慎地敲了敲他的脚背：“喵？人，你咋了？”

　　羊佑瑭已经听不到老板的话了，愤怒的情绪堵住了他的耳朵。

　　他的内心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

　　一个说，冷静冷静，这文，应该不是说他吧，毕竟他是辞职的，不是被辞退的。

　　另一个说，该死的小编，别让我知道你是谁，早晚让你知道“惨”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