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男女》巧丑

6、后来

　　有几次飞扬的家人提到孙子的问题，正面侧面都提醒林菱是时候要个孩子了，搞得林菱总是阶段性的情绪低落，有时候低落到了极点也跟伊人念叨着轻生的意思，她说自己像观音菩萨般的善良，只要飞扬能够幸福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所谓了云云，伊人无言只能劝她去领养一个孩子，这年头领养的地方多得很，林菱担心一旦生活的担子重了飞扬会抛下她独自离去，带着个孩子的日子会更加难过。这样的话题总是让人很沉重，每次都是开个头谁都继续不下去，只好就此打住。
　　四人约会进行了很久，这么久的关键在于丁一的单纯和热情：飞扬是典型的懒人，如果没有人要求他不会主动去做提议，每次只要涉及运动或者外出的话题他总会第一个打退堂鼓；林菱是四人中最热衷的提议者，提议是她、首先失去兴趣的也是她，她对每一次的活动都充满期待，有一丝的遗憾就会感到失败；伊人是最佳的附和者，可能跟她随和的性格有关，只要是别人喜欢的她都愿意陪同尝试，有时候反而变成了最后的领导者；而丁一则是这其中最大的牺牲者，他为了伊人和其他两人会牺牲自己的爱好兴趣不说还要担负背包、提箱、拣柴烧火的角色。
　　从０５年１２月份开始飞扬就因公司倒闭失业了，失业当口拿了公司上万块遣散费，飞扬大概觉得已经够吃喝一阵子了，一直闲附在家，曾经大家突发奇想商量合伙做生意，连门路和市场调研都做好了，后来除了丁一谁都没有行动：飞扬推说对行情不了解，每天泡在家里打游戏；林菱反对一切投资和投入，一旦找到点市场又担心“河南人”、“东北人”如何；而伊人冲动起来总是把前景想得春光明媚，一旦现实距离出现差距就会偃旗息鼓。后来双方大概发现都不是会做生意的人也就作罢了，合伙买的传真机最后当做电话来用。其实按照伊人的说法，并不在乎赚多少钱而是希望提醒自己应该做些更有益而且有用的事情，对丁一是打下良好的事业基础一切为了将来积累经验，于飞扬也是帮他找些事情来做免得无所事事。飞扬对他现在的生活似乎很满意，每天早上起床开始游戏，饿了就找点东西果腹，晚上林菱下班回家才做吨好的，饭后继续“战斗”直至破晓才上床，间或出去帮人鼓捣点电脑维修什么的赚点零花钱。在伊人看来他们的感情似乎恢复得不错，飞扬让着林菱的时候居多，有时丁一都看不过要伊人劝林菱别骂飞扬像骂儿子，伊人说了但没有什么效果，林菱的自信和固执让伊人开头便无法继续说下去，林菱始终认为自己太了解飞扬了，认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丝毫不会以老婆的呼喝为耻，还经常抓住伊人与丁一拌嘴时的例子作为佐证，认为自己呼喝飞扬与伊人跟丁一的拌嘴并无不同，可是丁一与伊人都看得出，飞扬在忍让，至少在他们面前一直在忍让，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没有自尊的孩子，遇到尴尬就装傻躲过，伊人很担心飞扬的忍耐有多少尺度，只是不敢再向林菱劝谏。
　　０６年初，丁一与伊人终于公开了关系并租房同居，此前他们通过了家里的一关，丁一的父母对伊人一百个满意，长相很福气、说话大方得体、待人礼貌和气，全家从八十八岁的姥姥到十几岁的表弟都被伊人所征服；伊人的父母虽然开始对丁一有些说辞，年龄小啊、民族不同啊、学历不高啊等等，但亲眼看到丁一对伊人真心的疼爱也都一一让路。
　　由于两对都是合法合规的男女关系，因此四人的关系更加紧密，丁一常找些活计让飞扬做，算是帮他糊口，由于丁一对从前东方的事情太过了解，他也从不与飞扬交往过密，两人碰面除了吃、玩、游戏便再无其他，丁一担心他与飞扬过多的接触会给林菱带来不必要的压力。那段时间四个人聚会的特别勤，不是林菱飞扬到丁一这里投宿就是丁一伊人在飞扬家落脚，四人见面不外乎吃饭、游戏、练歌、DVD。
　　一日男人们又在打打杀杀，看着他们专注的背景，林菱忽然告诉伊人她目前已经处在守活寡的阶段，飞扬每天都是凌晨４、５点钟才上床睡觉，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什么亲密关系，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大概有２个月了。从前每当林菱亲热的抚摸飞扬时飞扬再不情愿也会回应，而现在他会表情厌恶的把林菱推开；从前如果林菱在床上呼唤飞扬，他至少会敷衍着上床等林菱睡着再回到游戏桌旁，可是现在飞扬的游戏玩得更加专注投入丝毫不会因为林菱的情绪动摇半寸……如今的飞扬确实对林菱太好了，他丝毫不敢违背林菱的半点意图，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真正的百依百顺，甚至林菱会因为飞扬拿酸奶的速度慢了２分钟就对他大发脾气飞扬也一样照单全收，种种行为无一不让伊人羡慕、让丁一汗颜，可是……听到林菱说这些，伊人不知道该为飞扬从前的这些做法叫好还是叫屈，正如林菱所说，有时候性不能代表爱情，但是更多的时候没有性就不能称其为爱情。
　　其实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还是源于飞扬的那一次出轨，在林菱心里她希望了解出轨事件的全部真相，“紫迹”的长相、他们之间是如何开始的、甚至包括他们之间的床地之欢带给飞扬的感觉等等，她认为只要她了解了一切就可以放下那件往事与飞扬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了；可是飞扬给她的回答永远是三锏其口，他甚至不愿意回忆那段往事，林菱一开口他就以“没有想到你是那种揪着事情不放的人、我对你那么好你还在纠缠过去的事情”等等作为结束谈话的筹码。
　　伊人也不知道林菱知道了那些细节又会如何，知道了那个女人比自己年轻漂亮会比较舒服还是知道那个女人的俗不可耐会更让她放心，她很清楚林菱陷入的这个怪圈，希望了解对方的不良以增加自己的自信，又不想让对方的不堪以降低自己的身份。那一夜她们谈到半夜，甚至将东方事件都拿出来再次讨论，林菱做下结论――“她希望飞扬用性这种方式来证明他们还相爱，可是飞扬总是不明白”然后转身睡去，伊人看着林菱的背影，分不清楚林菱之于飞扬究竟是爱还是习惯性的占有，热恋中的她与丁一大概无法预计性在爱情中扮演的角色，她更加不明白飞扬对于林菱究竟是爱还是应付，面对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像柳下惠一般的坐怀不乱，至少丁一不会，不需要伊人的挑逗和勾引他就已经耐不住了，正想着这一切丁一忽然回头傻笑――“宝贝，悃了先睡啊，我们再打一局……”可能拥有一个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幸福的吧……以我与林菱的关系，飞扬一定知道我了解他的“出轨往事”，但飞扬从不觉得尴尬，又似乎格外坦然，这个男人究竟是太单纯还是太复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