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地》叩斯玲娜

45、第 45 章

　　贺逆路过他俩高中常去吃的那家烧烤店，拎着篮子拣选烤串时，想起高中时从来没敢敞开吃烧烤。
　　今时不同往日，老板升级了装备，拿锡纸包裹了，多盯贺逆几眼就又想起来：“你是这学校的状元吧？之前就经常来。”
　　什么状元还一个学校分一个啊，贺逆笑一笑。
　　“经常跟你一块儿那小帅哥呢？”老板问。
　　贺逆这才真的笑出声：“在家呢。”
　　老板顿了顿，欲言又止，到最后捡了最通行的话：“好好好，新年好啊。”
　　“新年好。”贺逆说，被老板晦暗不明的表情取悦。

　　等串的间隙，贺逆看见路边有冒烟火炮仗的，挑了一束仙女棒。想到会被言镂嫌弃，就更是愉悦了。
　　这时节打车太贵，但怀揣早点一块儿舞仙女棒的期待，贺逆还是打了车。
　　言镂本来在沙发上躺着，躺了两分钟又到窗边坐着，坐着憋屈腿脚伸展不开，就又在窗边站着。
　　老姐从零食袋摸出奶糖吃：“我求你了，实在等不急你上保安亭等去，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言镂摸了一把奶糖，穿了羽绒服，还真就下楼去。
　　保安亭的大爷也不鸟他入侵保安亭要干嘛，继续揣着手看电视。

　　车子一辆辆过，始终不见贺逆下来，言镂就又打了电话问：“还有多久？”
　　“才说了，刚上车啊。”贺逆说。
　　“哦。”言镂应。
　　“这么想我？”贺逆问。
　　“嗯。”言镂应一声，火速把电话撂了。今儿不知怎么的，这么沉不住气，奶糖都嚼来咽了。大概新年新气象，他的新气象是黏人精。
　　等啊等，终于见到一辆白色轿车急停在门口，而后拎着大包小包的贺逆下车来。言镂把兜里那一把奶糖放大爷桌上，迎上去接过贺逆手里的塑料袋：“什么啊，仙女棒，你还玩这个。”
　　“嗯，我们仙女都玩仙女棒。”贺逆说。

　　言镂本想打电话叫老姐下来，走到单元楼前才发现老姐已经下来了。
　　“哟。”言镂吱了声。
　　“我都快睡着了，还以为你俩私奔了。”老姐说。
　　贺逆恭恭敬敬叫一声“姐”。
　　老姐：“乖。”
　　“贺逆买了仙女棒。”言镂遮遮掩掩给老姐看，跟什么宝贝似的。
　　“去那边。”老姐指了后院的方向。

　　以前也玩过仙女棒，太贵了，就买一两支，没玩出个什么感想就没了，也没觉得好玩，今儿倒觉得闪烁的烟火很耀眼，给人温情的感动，老姐两只手各拿一支：“快快快帮我拍照，我要舞出条龙来。”
　　“那直接录像呗。”言镂说。
　　“那多没挑战，就得拍照。”老姐坚持。
　　言镂摇摇头，照做。
　　玩完再上楼，他几个都抢着跑上楼，把冷空气关在门外。
　　老姐把烧烤剔下来，扔锅里又炒一遍，撒了她所说的秘制佐料。贺逆很捧场：“哇好香。”
　　言镂：“哇，看着好香。”
　　“服了你俩，俩文盲。”老姐笑。

　　不知老姐几时有了饮酒的习惯。屋里没了红枣牛奶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颜色梦幻的几瓶酒。
　　言镂才刚瞄一眼，就被老姐捕捉到。
　　老姐：“哎对对，给你俩展示一下我的调酒技术。”
　　小冰箱里有备用的冰块，不过老姐还没奢侈到自备调酒装备，也就拿了俩杯子，往里掺和点这个酒那个酒的，一通摇。那架势相当危险，言镂靠着椅背，随时准备跑路，以免被误伤。结果老姐竟然一点酒都没撒出来。
　　“可以啊。”言镂说，端着老姐调的那杯嗅了嗅，和贺逆碰杯。
　　贺逆抿一口就放下了，言镂倒是一口一口跟喝果汁似的很快见了底。

　　外面开始放炮，嘭嘭嘭的烟火，绽放升空，在窗户上倒映一瞬间的闪光。
　　像是惊心动魄的情节，让人热血翻涌。
　　他几个又吵吵闹闹玩了半宿纸牌。手机关了静音，打完牌言镂才翻来看，虽然他跟同学们半生不熟，不过接收新年祝福的份他还是有的。一条条回过去，有人发红包，他收了，又回过去一个。人们不正是靠着这样笨拙而细小的桥段来组成完整的心意么。

作者有话说

　　[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