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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赵平桢和孟金陵在定远侯府的后院里练剑。
      赵平桢的武艺并不算太弱,是朝中的太傅手把手教出来的。但他毕竟没什么实战的经验。孟金陵从小在边疆跟着将士们学武,一招一式都是战场上打磨出来的,可谓是真金白银。
      最初的时候赵平桢只能在孟金陵手下过十五招,时间久了,竟也能走个三十来招。

      赵平桢的剑逼到孟金陵胸前,与此同时,孟金陵挑飞了那把剑。他出招慢了半式,剑没有划伤他的身体,却划破了他的衣襟,露出一片精装的胸膛和脖颈上的一枚血玉配。
      赵平桢走上前,捻起他的玉佩翻看:“这是什么玉?”
      孟金陵道:“普通的血玉罢了,入不了五殿下的眼。”
      赵平桢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你为什么带着它?”
      孟金陵道:“这是我家传之玉,我母亲从小让戴待在身上,说我日后若遇心上人,可将此玉赠给她……”
      话音刚落,赵平桢猛地一用力,拴在血玉上的红线便断了。赵平桢捏着玉,淡然道:“归我了。”
      孟金陵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赵平桢被他的眼神看得微恼,不由轻轻一拂袖:“少威,我对你的心思你当真不懂吗?!”

      孟金陵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五殿下,我是男子。”
      赵平桢眼里因隐隐有了怒火:“男子又如何?”
      孟金陵道:“殿下想让我做殿下的娈童吗?”
      赵平桢冷冷道:“我从不会为娈童费那么多的心思。”
      孟金陵不卑不亢道:“五殿下风流名声在外,可我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平桢毫不在意地说:“那些人我可以一个都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孟金陵强调道:“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
      赵平桢揽住他的腰,强势地将他带进自己怀里:“一生一世就一生一世,我说了,我只要你一个!”
      孟金陵看着他写满坚定的眼睛,慢慢地将他推开:“殿下,我送您回府。”
      ——然而那块玉佩,他却没有再要回来。

      转眼过了半年,边疆又起战事,金人入侵,皇帝封孟金陵为虎威将军,命他即日领兵出征。
      当天下午,赵平桢如常来到定远侯府。孟金陵见了他,挑起一把剑丢给他,赵平桢却没有接:“我不是来找你练剑的。“
      孟金陵挑眉:“那你来做什么?”
      赵平桢面色不善:“一会儿我要入宫,求父皇换人出征。”
      孟金陵道:“我不同意。在边疆杀敌卫国是我一生的志向,马革裹尸是我唯一能接受的死法。”
      赵平桢怒道:“那我怎么办?”
      孟金陵沉默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道:“等我一年半。一年半之后,我必破敌而还。”
      赵平桢面色稍霁,却还是有诸多不满:“一年半如此之长,你在边疆死生不明,我必每一日都寝食不安。你要生生折磨我一年半么?若一年半还不够呢?”
      孟金陵稍显无奈:“那你待如何?”
      赵平桢快步上前,搂着他的腰将他带进怀里,眸色暗沉:“我要你。”

      孟金陵眯起眼,片刻后却笑了起来:“好啊,末将想上五殿下很久了,一直顾忌着殿下的身份不敢开口。如今殿下自己投怀送抱,那末将可就不客气了。”说罢挣脱了赵平桢的胳膊,一记扫堂腿直攻他下盘而去。
      赵平桢躲过一招,气恼地叫道:“是我要上你!”
      孟金陵微微一笑,用足尖挑起剑踢给他:“那就比试一下。”
      赵平桢接了剑,立刻拔剑出鞘,凌厉一招直取孟金陵而去。

      两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四十几招,只听“砰”的一声,赵平桢手里的剑又被挑飞,他被震退了三步。
      孟金陵将剑一横,剑身折射一道刺眼的白光,激的赵平桢微微眯起了眼。
      孟金陵身姿挺拔,单手背在身后,好不英姿飒爽:“我赢了,贞卿。”
      赵平桢气急败坏地捏了捏拳头:“你……我……”他眉梢一蹙,旋即又舒展开,不情不愿道:“晚上你在房里等我。”说罢没什么风度地跳墙遁了。

      当晚,孟金陵正坐在房里擦枪,赵平桢一阵风一般刮进来,阴着脸将一坛酒丢到桌上:“先喝酒。”
      孟金陵笑道:“喝醉了,贞卿便不怕羞了吗?”
      赵平桢瞪了他一眼,道:“你若先醉了,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罢豪迈地倒了两碗酒,自己先灌下一碗。
      孟金陵不疑有他,也便接过碗畅饮。

      七八碗酒下肚,孟金陵忽觉全身燥热,欲抬袖擦汗,却觉手臂软绵绵地使不出力道来。他惊异不定地盯着赵平桢:“你在酒里下了药?”
      赵平桢气定神闲地继续倒酒:“什么?下什么药?”他看了眼面色微醺的孟金陵,故作恍然大悟道:“少威,七碗酒你便不行了么?”
      孟金陵又好气又好笑:“你……”话未说完,忽觉头有些发昏,忙支起胳膊托住脑袋。
      赵平桢盈盈一笑,带着孟金陵的腰一晃身,转眼已将他压到了床上。他缓缓解开孟金陵的腰带,挑眉道:“我先前可说了,你若酒量不如人,可别怪我不客气。”
      孟金陵一身正气,想不到赵平桢竟会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他没有挣扎的力气,只得气得咬牙切齿:“你、你给我等着。”
      赵平桢用唇封住了他的唇,直将这未经人事的小侯爷吻得晕头转向,才松开他幽幽叹了口气:“你这一走,便要让我为你担惊受怕一年半……”
      在他这一声轻叹中,孟金陵忽觉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之后的事,也就心甘情愿地随他去了。

      在此之前,赵平桢和孟金陵已认识了一年半,但两人一直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赵平桢可说是从没对甚么人有过这样的耐心。且孟金陵与他从前那些情人皆不同,孟金陵既是定远侯的世子,自己又因为赫赫战功也已封了侯,可说是家世显赫,赵平桢一直不动他,一则是喜欢他的傲气,二则是忌惮他的身份。
      如今眼热了许久的肉终于吃到了嘴里,赵平桢觉得,其实——也不过如此。
      孟金陵的相貌英俊清秀,平日里穿着衣服也是个翩翩公子,可脱了衣服,身子却是精壮的厉害。赵平桢和他比起来,反倒成了细皮嫩肉的。
      赵平桢从前没试过这样的,相较起来,反倒更喜欢秦小楼那样肤如凝脂、软弱无骨的。
      不过他为孟金陵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怎么也得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讨回来。

      孟金陵和韩诩之是同一天出的汴京。
      临出发的前几天,赵平桢和孟金陵几乎成了连体人一般,想到即将分离一年半甚至更久,满心只剩下眷恋和不舍。最缠绵的时候,赵平桢突然生出一种厌倦来,因为他发现,他心心念念的小侯爷动情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凡人。

      当天秦小楼在府里生起了重病,赵平桢却骑着马随行护送军队出了城。到了城外,赵平桢骑到孟金陵身边,往他手里塞了一枚上好的金镶玉佩。
      他铿锵有声地说道:“我等你回来。此生定不负君。”
      孟金陵望着他漆黑的眸子,手里的金镶玉烫的仿佛要化了手。他知道,自己算是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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