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尘录》楸树花开

6、第6章 五峰岭

　　日暮西斜，道路两旁是参天的密林，古老的树木。

　　郭振元十分惬意：“好一座雄伟的大山，以往出门都是走官道。还未曾见过这般奇丽，苍翠空幽的大山风景。”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这深山难保没有毒蛇猛兽之类，要尽快找一个过夜的地方。”郭振元说到。

　　转过一道山梁，看见斜下方的山林内，隐隐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

　　他顺着一条崎岖的小径，牵马寻去。

　　路的尽头是一片长满竹子的小坪，竹林内有间亮着灯的小木屋。

　　郭振元愉悦：“好一个清幽的住处！”

　　他把马拴在竹子上，过去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开了。

　　道人站于门内，捋着胡须：“徒儿，别来无恙。”

　　墙角有两张小竹床，石板地中央有个小火盆。上头房梁间用绳索吊着个铜壶，壶嘴冒着丝丝热气。

　　火盆前对放着两个薄团，两人席地而坐，脸庞被火光映得通红。

　　“师父为何走得如此匆忙，叫我追得好苦啊！”郭振元问到。

　　道人微笑：“徒儿奔波一天饿了吧，为师去弄点吃的。”

　　“不用了师父，我的行囊里有镘头和酒！”郭振元说到。

　　郭振元取出食物放到地上，边吃边讲述；今天路上那家“茶馆”的所见所为。

　　郭振元讲完后，叹了一声：“不曾想这清白人间，朗朗乾坤，竟然有酷吏欺压善民的事端？今日如果不是我赶路经过，那两个商贩不仅损失马匹，还会惨遭荼毒迫害！”

　　道人喝了口酒，哈哈一笑：“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徒儿你也不必庸人自扰，天地万物皆为阴阳之道，相生相克，二者缺一不可。你想，‘若没有大奸大恶，世人也就不会崇尚那些大忠大义了。若没有灾魔病苦，人间还供奉神佛做甚么’？”

　　郭振元听了这番话，如醉方醒。

　　道人往火盆内添了几块木炭，壶中沸腾起来，香溢满屋。

　　郭振元咽了下口水：“师父，这壶里放了什么，好香啊！”

　　道人拿来两个黑釉碗放地上，提壶倒入：“此汤乃为师采集山中木耳、笋尖，松蘑这三种野生食材，加入泉水，文火慢炖。”

　　郭振元喝了几口，连连叫绝：“堪称天下第一美味！”

　　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林内升腾起袅袅雾气。白雾间露出的竹子，更显得苍翠欲滴。

　　道人盘坐在屋前一块石头上，闭目吹箫。道骨仙风，超然物外。

　　郭振元起床来到屋外，他发现坪下有个泉眼，周围用石头围成个小潭，水清见底。

　　郭振元用水洗面，浅尝一口：“清凉怡人，入口甘甜。”

　　他又多喝几口，然后给自己的牛皮水袋里装满了泉水。

　　“徒儿，我们该出发了。”道人起身说到。

　　“下山后，我为师父购一匹快马。”郭振元说到。

　　道人指向一边：“为师的坐骑在那儿。”

　　郭振元转身一看，身后不远处，有头黑色毛驴正在不停地摇着尾巴。

　　道人从屋内拿来两顶斗笠，送给郭振元一顶。

　　“师父，我们这是要往何处去？”郭振元问他。

　　道人头戴斗笠，牵着毛驴：“先去北方，我那同门师兄隐居‘太行山，玉霞观’，已有三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