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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时光倒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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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带着她去高中门口,她今年60整岁,因为是从贫困的时候过来的,所以从小就知道节俭,她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却舍不得再买一件新衣。
郑远安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她们并肩走了一路,熟悉的路,熟悉的人,还有……那双有温度的手。
“外婆,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话如果要被人听见,就要站在高处,要一个人也坚强,你还记得不?”
“所以你就要考第一,要去大城市,要去经历失败,要去在逆境中找到你自己的路。”
“外婆,你个小老太!我可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勇敢的人,回家小心点!不要和陌生人讲话,第一时间回家,好好休息!”
外婆嫌弃地挥挥手让她快去上学,高中,占地一千多亩,进入了不熟悉路的都会迷路,错综复杂,各种建筑风格让人目不暇接,每个教室特色鲜明。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至今都记得,校长打电话,说她的成绩优异,如果来这里上学可以免学杂费,这里的教育全国领先,她能站在高处,借着这个平台去到更宽广的世界。
郑远安的位置是中间靠窗,同桌还是那个男生,文质彬彬,还一节课都没有上,她的书早就有了因为翻了又翻而留下来的痕迹。
看着窗外,另一栋艺术楼里就是特色课程开设的地方,她从未踏足过那里,因为不会,完全的不了解会让人产生畏惧的心理,而这可以有一个根源,就是没有钱,没有办法承担所有不好的后果。
但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有一个好友,转来的原因是因为家里给这所学校捐了一栋楼,她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子学生。
很熟悉的地方,但无论如何都像一场梦,这一整天她都坐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像一场走马灯,她听不进去里面的每一句话,一切都像开了倍速。
直到黄昏,她从人群中离开,走到那条小道,拉开枝条,那条路通往外面。
一直凭着感觉走,绕着这座城最熟悉的地方最后一次,再看看那个小巷里她的模样,和旁人交谈,慢叙家常。
最后一个人来到一条河,慢慢地走进去,河水完全包裹她的时候,那种压得透不过气的感觉终于消散了一点,郑远安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那是一种很平静的感觉,没有接近自由的洒脱,大脑像是停止了思考,这一生的故事都在快速地在头脑中经过。
没有舍不得,那段时光任谁都不敢再回想,她被胆怯裹挟,害怕所有,哪怕老师的一句郑远安,你真的很棒!重来一次,她做了每天都想做的事情,可是却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局,被所有人遗忘,从此与整个世界再无任何关联。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她从床上惊醒,拿过桌子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立刻起身看向窗外,一辆车停在那里。
她提着垃圾袋出来,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这次她立刻转身回去,门被紧紧关上,望着房间里的一切,开始上前翻找东西,好在没有任何的东西突然出现。
谁知道蒋峪突然来了,他非要拉着郑远安出去,很不巧和江念声正面相遇,她的脚像是与地面相连,怎么也动不了。
“蒋峪,你先去开车,我马上去找你。”
蒋峪自知拗不过她,只好先走一步,她走上前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一直都想说一句话。
你挺好的吧,那就好!
最后还是匆忙离开,江念声提着一袋子的菜,他站得笔直,两个人距离不远,本以为江念声不会那么快说话,可没想到居然是他在重逢后最先说话。
“早”
“早”
“着急出门吗?我正好也要出门。”
“不着急,我只是去一个地方算算命,你去忙吧,我朋友可以带我去。”
“哦,朋友……那你们快走吧,这个点估计那里人还算少的吧。”
蒋峪怎么会一直坐在车里,他把车一开过来就立刻下车,站在江念声能看见他的地方,江念声并没有丝毫想要关注他的想法,但是蒋峪还是很看不顺眼他。
“你搬走吧,这里有了一个你曾经的同班同学,呆着估计也不会太舒服。”
“前方300米之后左转”
“不是,我说话你是一点都不打算听是吗!还有,你都不用去算命,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来找你别有预谋,你是不是喜欢他,所以一看见他就想着能不能八字一合就结婚!你真是稳重啊,郑远安!”
没有得到回应也实属正常,到了地方她就让他在原地等她,千万别乱走。
那个神婆依旧在那里坐着,她拜了佛,往箱子里放了香火钱,随后跟着引导的人一起进了一间房子,里面很空荡,除了一面镜子就是两把椅子还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茶具。
“喝口茶吧,我们神婆要等会儿才来。”
那句等一会儿让郑远安从白天等到黑夜,她坐在那里,时间过得很快,大脑停止了思考,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感知,只觉得心里很平静,超乎寻常的平静。
“我说过我们很有缘分,你看,你这次不是亲自来找我了。”
郑远安根本不想纠结她之前说的是有缘还是无缘,第一句话就切入正题。
“我回到过去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把你的手伸出来!”
手伸出来的那刻,红绳也露出来了,她很想平静下来,确实也从刚开始的震惊慢慢恢复冷静。
“这是为什么?”
“可能是缘分吧,人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为了防止真相和自己想认为的不一致,他们便开始欺骗自己,不去探寻真相,哪怕它就在面前,想展示给人看,人都视而不见。”
“什么意思?”
“你爱他,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而已,现在有了机会,你可以去认识他,向死而生,你已经浪费一次机会了,可千万别再浪费了,你很大胆,既然有这种精神,干嘛不去再次体验一把人生!”
大胆?她只是看起来大胆,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还不知道比谁都胆怯!
命运从不给人多想的机会,出来的时候蒋峪已经不在了,他的电话她没收到,信息倒是看见了,他前女友死活非要见他。
这个地方并不陌生,远处的树上被风吹动的心愿,在谁的心中难以遗忘,谁又替着谁推动心愿达成?
想着想着就有人从正面走过来,他的气质和其他人都不同,郑远安一直都觉得那是钱堆出来的气质,自信从骨子里生发出来,无论遇见什么事情,他都有能力挑起重任,都有能力解决。
“蒋峪让我过来和你一起回去,他不放心你,时间有点晚了。”
“嗯”
在同一个地方走着,郑远安找不到关于两个人很久之前的记忆,神婆就是神婆,可能觉得她过不了苦日子,所以以后只会找个有钱人吧!
她猜对了,在爱情里,物质无法战胜爱,在婚姻里,爱无法战胜物质。
所以,她真的想和江念声结婚,有钱,还能给自己他的一切,无论如何他的价值观都无法让他做出背叛婚姻的事情,那是选择,无论对不对,他都会以最忠实的态度对待他爱的人。
“江念声,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你”
“听说你喜欢我?”
“乔满满是我妈妈闺蜜的女儿,她写信给你你会介意吗?”
“不会,她很有趣。”
“你还记得我吗?我之前是你的同桌。”
“知道”
“那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乔满满说过类似的话,所以你这次来是要做什么?”
江念声的脚步顿住,往上看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下雪了。
“想和你重新认识一下,你感兴趣吗?”
那天的对话没有答案,郑远安看着他的目光里藏着不解,她开始努力摆脱过去的困扰,开始不想再被阶级差距束缚,没有了这些,她要的是什么?
他的钱,他的地位,他的平台,他的样貌,还是他能撑场面,亦或是他的完美让她心安,其中有没有爱和在意?一定是有的吧,不然为什么就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