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柯】小心恶犬(all27+10027)》紅藜

7、CH7

　　茱蒂车技又稳又快，避开车潮，很快从港口回到工藤新一卧底的难民窟。

　　他三步併作两步往上走，边指挥着茱蒂和赤井秀一警戒，「帮我密切注意四周人有没有发烧，生病的人会去那里看医生？」

　　两人朝他点头，各自分头找人去了。不到万不得已，工藤新一绝对不会想要跟那隻白色恶魔套话，但如果有一个好心人能告诉他戒指的事情，那全世界就只剩下白兰了。

　　掏出钥匙，他打开门喊了声那人的名字，没有回应，纳闷之际，他先闻到熟悉的火药味道，又听见装上消音器的枪响，这个距离，即便身体在怎麽灵活，便是躲避不急了——！

　　他忽然想起来，每堂课上白兰侃侃而谈时间和空间是心灵的内在能力，并不具有客观衡量标准，只不过是个幻觉而已，所以人的存在还需要某一种保整，保证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并不是在某一种谎言之中，而是存在于最大善意下。

　　工藤新一是纯理科脑，否则这照般笛卡尔的论证早就被后世哲学家破解了，哲学系学生可以提出十八论证来反驳他，但现在工藤新一脑袋中不得承认也许时间的运作是内在条件，他忽然觉得子弹的速度很慢，连银色肩头都看得清楚，无奈四肢动不了，意识运转得飞快，在这个关头他不是想起来久远的恋人，而是白兰在讲这些废话的时候眼中出现的迷恋。

　　呐，只要觉得我们每个人时时刻刻都被某个最大善意注视着，这不是何其有幸的事情吗？
　　你的存在是时时刻刻是意义的。
　　即便你是凶手或者废物、你百般无聊或者如同臭虫腐烂，因为有了最大善，你都不曾蹉跎此生。

　　他忽然想起白兰紫罗兰眼神中散发的明亮光彩，就是那一瞬间，工藤新一才确确实实把白兰当作人看。原来他也是会烦恼、心中有珍爱之人、普普通通的人类啊。

　　可是现在他就要死了吗？
　　这个案件还没破解、白兰是甚麽样的人还没弄明白、工藤新一这个人能走到哪里他还不清楚……

　　就要被一颗子弹取得性命、交代在异国某一个发臭的公寓里吗？
　　他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还有那麽多谜团还没破解完、喜欢的人还没去拥抱、想说的话还有许多没有说……

　　他是侦探，赌上性命再破案为的是他想要贯彻的理念。也许他一开始是为了追求「真相」的快感踏上了这一条路，但后来支持他的更多是让正义伸张、受冤屈者大白等说起来有点中二的想法，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挂在嘴边，如今前途还谜雾重重，还没有完全证明过自己，却要嘎然而止了吗？只有花生米般大的子弹就在他眼前，无处闪躲，他怒视那个东西，无法呼吸。

　　「好后悔……」

　　真的，好后悔，我还，不想死。

　　空间闪烁，一大片水蓝色的障蔽出现在他眼前，遮蔽了他和那颗子弹。那颗本来会取他性命的子弹撞上那个障蔽瞬间被溶解，消化成无，就这样不见了。

　　怎麽回事？
　　蓝色屏障是甚麽？
　　又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是活下来了吗？

　　心脏还传出劫后馀生的心悸，就在工藤新一还摸不着头绪的时候，开枪的人说了话。

　　「fuck！火焰玩家。」

　　工藤新一大叫一声，一技擒拿要抓那人，那人明明手中有枪也没使用，拚了命的逃跑。

　　茱蒂老师跟赤井秀一听见枪响后来得很快，前后赌上了路，那名杀手很快被制服。

　　茱蒂老师拿出手铐三两下就上杀手跪在地上听候发落，用视线询问工藤新一这是怎麽一回事？

　　就算在怎麽闹不明白，工藤新一不会再问是谁派杀手来、为什麽要杀他等蠢话，他略定心神，质问：「火焰玩家是甚麽意思？」

　　那杀手看了他一眼又立即撇开视线，一副看死人的表情。

　　赤井秀一没说话，他往杀手脸上揍了一拳，掏枪往那人的手臂开一枪，「回答他的问题。」

　　那人吐了一口血，嗝嗝怪笑，阴阳怪气的模样，「你问我火焰玩家？你耍我呢，刚才用了火焰的他妈的是谁？」

　　两道视线直唰唰的看向工藤新一，工藤新一从口袋摸出一只戒指，还温热的。
　　生死交关之时出现的如水光波盪的屏障不是幻觉、而是蓝色的火焰……吗？

　　「操，连戒指都有，妈的只给我这点钱就要我干活……」

　　那人脸色大变，忽然变得好声好气，「大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被一点小钱迷住了，我真的不知道您持有戒指，请放过我一马。」

　　戒指这两个字触动工藤新一全部精神，赤井秀一和茱蒂老师对这人看见戒指后态度大变更加警觉。他们三人彼此信息共享，知道戒指是切入点但又完全不晓得代表甚麽意思。

　　茱蒂知道不能让工藤新一开口质问，她很快出声，「我们主人的身分怎麽会让你知道，至于戒指的事情……我们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再甚麽渠道知道这件事情的，否则——」

　　她话还没有说完，那杀手抬头，慌张说道：「你们要按照缄默法则处置我？我说、我是无意在”花园”看见过那位大人戴这枚戒指的！」

　　赤井秀一的枪口已经指到那名杀手太阳穴上，「我们主人要去”花园”拜访。」

　　那名杀手上下打量着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用没有得商量的口吻要胁，「听着，你只有两条路，带我们去花园或死在这里。」

　　「我带你们去，但是我不进去花园，你们要保证不会杀我，并且放我走。」

　　他看着工藤新一要他的承诺。

　　工藤新一回答，「只要你完成任务，我不杀你。」

　　那人说，「对戒指发誓。」

　　赤井秀一踹他一脚，「听着，别想搞小花招。」

　　那人视线才从戒指移开，跟着他们上了车，指着往花园的路。

　　要去的地方叫花园，起先他们还以为会到甚麽荒郊野岭，车子开离市区，到郊区旧城镇中，那边有一大片陈旧的大楼，像是工藤新一一开始居住的废弃饭店。

　　那人说，「花园到了。」

　　赤井秀一的枪抵在他腰侧，「你先进去。」

　　「不！先生，我不能进去……」那人突然挣扎起来，「我欠了条命，他们会折磨我的，我已经完成任务了、你们必须要遵守承诺！」看那人神色慌乱，再逼问也没有甚麽效果，工藤新一开口让赤井秀一放他走。

　　究竟花园是怎麽样的地方，他们自己查。

　　茱蒂替那人解掉手铐，那人一熘烟就不见了，害怕跟恐惧是真实的，工藤新一推敲那人从看见戒指后到说出花园的表情，看来花园不知道住甚麽怪物，能让一名胆大包天的杀手怕成这样。

　　「茱蒂老师妳在外面，秀一跟我进去，我们随时保持联繫。」

　　茱蒂老师还想要说些甚麽，工藤新一按住她，「不能放弃这一条线索，戒指也好火焰也好，都跟爆炸案相关连，我们没有多久时间可以浪费。」

　　「可是、」

　　「不是还有这枚戒指吗？从刚刚那名杀手的话判断，这枚戒指我觉得是某种身分的象徵，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他想起线人山本武的样子，顿一顿，「而且跟黑手党有关联。」

　　赤井秀一扔给茱蒂耳麦，叮嘱道：「不要熄火。」

　　「我知道了，你们务必小心，苗头不对马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