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再见，还是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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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纪望舒走进电梯里，刚摁下楼层号，就看到江白瑜小跑而来。
见到纪望舒，江白瑜的步伐逐渐变小，也没开口让纪望舒等等她，两人沉默地对视着，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
下一秒——
电梯门开了。
纪望舒摁着开门键，目光平静地看着地面。
江白瑜也不客气，走进电梯，站在了纪望舒斜对面的角落，环胸，饶有兴趣地盯着纪望舒的后背。
这人可真有意思。
要是她碰到讨厌的人，面上不显，但心里一定赏个白眼，更别提帮忙摁电梯了。
这人早上还说讨厌她，连个正眼都不稀罕给，晚上就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她像对陌生人一样正常。
是她忍耐力超强，面对讨厌的人都能心平气和，让人完全猜不透内心想法？
还是她忘性大，压根没记住她是谁？
不管哪一种，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挺厉害的。
实际上，纪望舒压根没想这么多，她不喜欢自己有太多的情绪。
她确实不喜欢江白瑜的傲慢，但也不至于上升到厌恶的层面，左右不过是个其他人而已，没什么好计较在意的。
早上的那句话也不过是搪塞，只是，她暂时无法接受那张相似的脸出现在眼前。
洗了个澡，纪望舒习惯在睡前检查一遍工作，确保没有遗漏错漏的部分，也对回信及时反馈。
刚打开电脑，贺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纪望舒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了桌面，自己则是一封封地挨着查看未读邮件。
大家对于她的回信纷纷感到意外，也庆幸能得到她的消息，终于能够放下悬着的心了。毕竟她之前的态度实在太吓人了，又一声不吭地彻底消失，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下。
“月亮，你这么快复工，可以吗？”
“可以···忙也挺好的。”
纪望舒点开了Eve的回信，她说对方希望能见面详谈。
【必须见面吗？】
Eve很快又回了信。
【学姐，你放心，她很好相处，也不会搞僵气氛的。】
【她非常重视人物配乐，也非常挑剔，之前连着拒了十几位音乐制作人，一点情面都不留，我没办法才来找你帮忙。】
【她很满意你的Demo，所以想见面，进一步更详细地沟通。】
【我也和她提前说过了，你边界感很强，让她别谈工作以外的事情。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哦~】
【学姐，拜托拜托，九年的感情哦~】
思考再三，纪望舒将工作室地址发给了Eve，再次嘱咐她别向任何人透露她的邮箱地址。
发送完邮件，纪望舒才发现电话一直通话中。
“对不起，我忘记你了。”
贺娆笑了一声，“没关系，我听着你忙挺开心的，真的。”
“贺娆。”
“嗯？”
“有时间的话，我们也多见面吧。”
贺娆愣了一秒，声音沉了下去，温柔地应好。
“月亮，没了小光，我们也还是朋友。所以，不要害怕麻烦我。”
“嗯，我知道了。”
—
小月亮工作室。
昨晚收到地址时，江白瑜没想到两家工作室居然这么近，走几步路就到的程度。
前台是个甜妹，笑着迎上来。
“是来找小老板的吗？”
江白瑜也笑，“是。”
“你来得好早啊，跟我来吧~”
前台领着江白瑜进入办公室，指了指小隔间，小声地提醒：“麻烦你坐着等一等，小老板一玩音乐就容易屏蔽其他事情，但她很有时间观念的，绝对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多等也没关系。”
前台离开了办公室，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小隔间装了一块玻璃，从江白瑜的角度能隐约窥见内部和一抹白色。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也没有窥见别人隐私的想法，但她就是莫名地在意那么白色，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起身，稍微走近了瞧。
对方背对着她，怀里抱着一把吉他，乌黑的长发被随意挽在了脑后，穿着一件棉麻的白色吊带长裙，露出了纤细的脖颈和一片光洁的后背。
随着她弹奏的动作，耳后的碎发也一跳一跳的，和江白瑜的心跳慢慢重合。
江白瑜笑了。
约定时间快到了，对方停下动作，将吉他重新放起。
转身——
江白瑜和纪望舒对上了视线，嘴角的笑撤回无能，僵硬地挂在嘴边。
怎么会是她！
短暂的时间里，江白瑜想过无数种可能性，纪望舒会作何反应，也会像她一样意外这样的巧合吗？可纪望舒只是平静地看向她，然后公事公办地请她坐到对面。
“Demo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纪望舒的视线扫过，江白瑜默默挺直了背。
“很好，但不是我要的那种好。”
江白瑜递上一份资料，示意纪望舒打开。
“Eve应该给你发过资料，但没有手上这份详细，新增了人物形象和背景故事，更方便你理解人物。”
“嗯。”
“在这个世界里，‘光’不仅掌管着光明，也象征着温暖，她没有固定的出现时间和地点，但她无处不在。”
“嗯。”
“这三首Demo给人温暖的感觉，但是太下沉了，我希望更加平和，更加微小的触动人心。”
“嗯。”
纪望舒将音乐剪碎，重新组合，听感更加平和。
江白瑜闭眼倾听，摇了摇头。
三组Demo已经不能用了，纪望舒从隔壁搬来电子琴，重新编组，录入电脑，手指飞快地操作着。
音乐如小溪流淌而出，两人静静聆听着，重复一遍又一遍。
“很好听，但是不够宏大。”
纪望舒将资料翻到了人物形象那页，每一张手稿的右下角都画着一条小鱼，无一例外。
“这些是你画的？”
江白瑜一时没理解，向前探身，看她淡粉色的指尖摁在了小鱼图案上，才反应过来。
“嗯，是我画的。”
“‘光’，有人物原型吗？”
“有。”
江白瑜向后靠，“要闲聊吗？”
纪望舒将资料转过去，又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根黑笔放在桌上。
“你对人物原型的感受是具象的，所以没办法接受别人的解读，最好的方法是你写下来，我尽可能地贴近这份感情，才能做出你要的音乐。”
江白瑜有瞬间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所处的困境，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拿着白纸，思考许久都无从下笔。
“写好之后，再带过来。”
这是回归原始的交流方式了吗？Eve好像提起过，纪望舒从小在国外长大，习惯用的社交软件也和国内不一样，估计连微信号都没有。
好在距离很近，多跑几趟也不成问题。
—
江白瑜是典型的理科女，叫她写文绉绉的话简直是种折磨，还不如叫她写个复杂的代码轻松。
她咬着笔管，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干干净净，连句好听话都翻不出来。
白纸上，只孤零零一个“光”字。
就在江白瑜苦恼时，一道吟唱声从隔壁传来，空灵虔诚，孤寂又充满力量。
她寻着歌声，走上了阳台，看着隔壁的纪望舒用清水浇灌绿植。月光和白裙将她衬得更加明净透亮，她的目光竟然能那么平和，仿佛能包容所有的不安。
见到江白瑜，纪望舒仍不做表达，只是要转身回房。
“留个微信吧，邮箱也可以。”
“放心，只谈工作。”
“或者，我能去你家写吗？”
刚说完，纪望舒就将二维码怼到了江白瑜面前。
一条好友申请立马弹出来，头像正是画稿上的小鱼，名称也是一条小鱼快快游。
江白瑜回到房间，显示对方已通过申请。她点开了头像，是一轮残月，又点开了朋友圈，只有一张洱海的照片。
意外地，是个没有太多感情色彩的微信账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再见，还是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