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剧情快走开》被揉碎的白云

7、大海里泡浮囊

　　剧情判定确实很松，只要人物台词对上，大致的行为对上，把白天发生的事情挪到晚上也依旧能够通过。

　　重复的剧情单刷就能覆盖所有，甚至于男女主之间具体发生的事情都不需要按照时间顺序排列。

　　这让季时安和秦应淮齐齐松了一口气。

　　剧情相关工作量减少，公司的名声保住了，二人的形象也不至于摇摇欲坠碎的遍地都是。

　　原著虽然缠绵许久，但实际上多是景色描写，心理描写，以及尴尬油腻的外貌描写注水充字数。

　　删去一些没必要的文字，最后精炼下来不过四十万字。

　　季时安觉得这不是注水，是放在大海里泡浮囊了。

　　连续几天两个人都在公司过夜，多少在公司的员工心里掀起一小片波澜，时刻注意观察上司轨迹的员工们开始暗戳戳打探消息。

　　不少部门的管理人找上严澈询问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单子需要秦董和季特助殚精竭虑挑灯夜战。

　　这些其实都不是他们最关注的，他们最想知道的是，需不需要他们也跟着加班。

　　严澈笑着不发一语打发走又一批来试图窥探内情的人，

　　“老板有自己的安排，我们只需要遇到事情听令，完成自己手头的任务就好。其他的不方便多说。”

　　“另外，提醒手下的员工不要过度揣测老板的心思。”

　　一群主管勾肩搭背走了，嘴里纷纷感叹严秘书不愧是严秘书，瞅瞅这不动如山恪尽职守的气概，岂是他们这群小人物能比得上的。

　　等他们都离开顶楼，不动如山的严澈转身就敲响了季时安的屋门。

　　严澈：让我探探你们在搞什么小秘密。

　　临近年末，不少公司老总都想通过各种渠道邀请秦应淮吃饭，顺便打探澄越明年的重点发展方向，还有不少浑水摸鱼想要挖人抢项目的。

　　季时安最近几天能接打二三十个电话，忙的脚不沾地，严澈也有自己的工作，俩人有段时间没聊八卦了。

　　一推门看见严澈捧着手机坐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季时安还有点愣神，随后展颜：“严哥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严澈起身接过季时安手中厚重地一沓业务汇报，掂了掂重量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多？”

　　“快年末了各大部门都再卷最后一波奖金。”季时安叹了口气。

　　“而且之前的宣策部部长不是被飞盛给撬走了吗，还带走了一个能力不错的小兵，现在宣策部多了个位置不少心思多的股东想趁机塞人。”

　　严澈啧了一声，他刚跑完国外的一个重点项目回来，但对飞盛突然把宣策部长撬走的时也略有耳闻，于是骂起对家老总毫不客气：“李寒枫那个神经病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可不是。”季时安回想起上次见到对方时，还是在几个月前和华鼎谈生意的时候。

　　李寒枫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消息，认为澄越同华鼎正在洽谈的项目是今年最受重视的项目之一，于是为了给澄越受创，加码在合同即将签署的前一天晚上给抢走了。

　　第二天项目部的人知道后当场在办公室哭天喊地就要上吊。不敢面对秦董风雨欲来的脸就哭唧唧地给季时安打电话。

　　季时安把事情大致先后顺序一捋，心中多少有数知道事情没那么严重，就安慰了对方几句，随后和秦应淮汇报的时候提了一嘴。

　　秦应淮当即让她联系与华鼎竞争关系显著的几家老总，又给对方连线相互介绍几家负责上下游产业的公司，让华鼎和飞盛都栽了个跟头。

　　至于宣策部被撬走的部长，实际上是澄越里一个顽固老股东的人，近两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股东会上提出让家里长子进公司空降项目部经理，秦应淮不同意。

　　于是老股东就坐不住了，总是给秦应淮明里暗里使绊子，宣策部部长小心思不少做了最出头的那只鸟。

　　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但是老看着跳蚤蹦来蹦去也很烦，秦应淮就趁着这次机会把人送到对家，让李寒枫消受去。

　　季时安撇撇嘴。

　　那老股东心里是真没点数，他儿子一把年纪四十多了，天天除了喝酒就是打牌，花天酒地风流韵事一点也不少，被人知道后也不收敛还引以为傲。

　　让这样的人进公司还坐在有实权的位置，秦应淮人疯了都不会同意。

　　季时安和严澈对内情知道的很清楚但并不妨碍他们义愤填膺蛐蛐飞盛。

　　从对方公司发展趋势到人员架构，最后到对方老总李寒枫的身材样貌，全给批评得一无是处。

　　给季时安发消息见对方迟迟未回就特意过来看一下的秦应淮好笑地看着他的左膀右臂编排李寒枫。

　　他伸手敲了敲敞开的门提醒道：“小心有人经过，注意形象。”

　　季时安和严澈略带遗憾地对视一眼，将没说完的话咽下去，看向秦应淮：“好的老板。”

　　严澈想起自己一开始来找季时安的目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季时安身上划到秦应淮身上，推了推眼镜遮挡住一闪而过的亮光。

　　“啊对了，严哥你找我有事？”

　　严澈意外地看向季时安又看向在门口当门神的秦应淮，随即瞳孔地震。

　　自打那日酒店惊魂发生后，严澈时常感觉季时安和他们的顶头上司之间有了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本着对双方性格的大致了解，严澈一直没忘歪的地方想。

　　可是今日明明秦董就站在门外显然是有事的样子，季时安却下意识先问。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向最会察言观色以老板心意为主的季特助此时已经潜意识觉得老板会纵容她这种把人晾到一边的行为。

　　嘶，严秘书倒吸一口气。

　　不会吧不会吧，他们公司行事最默契的两大领导竟然擦出了火苗吗？

　　一不小心吃到一口大瓜，严澈倍感激动，多日公务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没什么，就是来骂两句飞盛不干人事，你和秦董去忙。”

　　既然秦董今日没有商业聚餐，那么下班时间还能去忙什么呢？

　　当然是约会啊~哦哈哈~

　　严澈精神抖擞步履轻快，连扬起的衣角都带着快乐的味道。

　　季时安默默目送他离去，总觉得对方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秦应淮早已习惯严澈时不时抽风没做多想，甩了甩车钥匙，侧头去唤还在发呆的人：“时安？”

　　季时安回过神连忙跟上去，“来了。”

　　像是什么女主递文件递错了，打印合同的时候不小心塞进了碎纸机，男主办公的时候递过去一根没有墨水的钢笔之类的篓子季时安差不多都挨个私下里捅了一遍。

　　类似于“女人你在玩火”、“女人你今天穿的不错”、“女人你可别喜欢上我”之类令人脚趾扣地的话秦应淮也生无可恋地复述了一遍。

　　公司能让二人发挥的剧情没了，于是二人商量好今日开始走男女主互生好感后出门约会的几个节点。

　　秦应淮仔细考量最后敲定了他名下一家保密性好的私人饭店。

　　红墙绿瓦青石路，潺潺小溪绕过古老粗壮的大树蜿蜒流淌，古色古香的建筑上挂着醒目的招牌，笔走龙蛇的字体沉稳中不失锐气。

　　季时安看着“不让尘”三个字总觉得莫名熟悉，思绪一动侧头看向秦应淮：“老板，这是你写的吗？”

　　秦应淮抬眼嗯了一声。

　　季时安双手抄兜老神在在跟在人后面，心里嘀嘀咕咕。

　　怪不得每次商业聚餐七成会来这里，原来是自家钱左口袋进右口袋，还能起到宣传作用。

　　[统啊，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绕过古色古香的桥廊，在服务员的招待下就位，季时安鞠躬捧着菜单呈到秦应淮眼前，“老板您请。”

　　“想吃什么点什么。”秦应淮伸手推回去，“就当最近这段时间的犒劳了。”

　　秦应淮想了想系统似乎也能吃东西，补充道：“你俩都是。”

　　季时安和系统：芜湖，老板万岁！

　　考虑到系统的食量是随心情所定，季时安没好意思点太多，勾画了几道最经典的菜品就递给了秦应淮。

　　秦应淮想到季时安之前那三盒饺子添上几个，“不再加点了？”

　　按照季时安往日对奖金的执着，这个时候会想起来给他省钱？

　　季时安满脸遗憾：“倒也不是不想，就是再多会让人觉得咱俩是饭桶。”

　　第二天全云市的人都会知道澄越董事长和其助理英雄不问出处，干饭不问斤数。

　　秦应淮：“……那下次再说。”

　　落地窗外静谧湖泊，一座凉亭矗立其中，月光穿过亭台楼阁洒在水面，落下一片清辉。

　　菜品都是现做，两人独处于安静的密闭空间，季时安难得感觉有些坐立不安。

　　虽然这一个多星期他俩不是没有单独相处过，但相处过程中都是有正经事做，要么是讨论工作要么就是过剧情。

　　从来没有面对面坐下来只是为了简简单单吃一顿饭。

　　而且当着老板的面也没法刷手机打发时间。

　　继季时安自以为不起眼地偷瞄屋门的第N次，系统终于看不下去咳咳两声。

　　季时安福至心灵，坐正身体望向对面：“老板，现在开始吗？”

　　秦应淮估摸着上菜应该还有一会，为了打破屋内的尴尬氛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