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普罗米修斯的火种

15、寒假

　　小胡老师姗姗来迟，王老师去出演节目，在此之前让他帮忙看一下班级。好在教室里大家都在玩手机，不算嘈杂。

　　年纪轻轻的小胡老师又唠叨了两句，无非是让他们收敛着点，别太沉迷游戏，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

　　惊蛰看着小胡老师摇了摇头，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能说出如此师味浓重的话呢……

　　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当老师的料。

　　一个多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惊蛰和余小满吃完自己桌子上的东西的时候直播还没结束。

　　惊蛰回头扫了一眼男生桌子上的东西几乎没怎么动过。

　　顾闻野一下子就看懂了她的意思，最后东西也没有被浪费。

　　惊蛰边刷视频边磕瓜子偶尔抬起头看一眼直播，渴了再吃个沙糖桔溜溜缝。

　　几个人的零食大半进了惊蛰和余小满的肚子里。

　　晚上八点十分，直播终于结束，这次学校总算做了个人，直播结束后学生就可自行离校。

　　住校的将手机上交后回宿舍休息。

　　惊蛰随意收拾了一下书包，楼道内响起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交谈。

　　十七班在二楼，此时学生们都要么回家，要么回宿舍，楼梯也变得拥挤起来。

　　楼道内没有灯，只能凭借自己模糊的感觉以及墙上逃跑通道发出的幽幽绿光前行。惊蛰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身旁一个高大的少年走了过来。

　　是顾闻野。

　　她看见老顾嘴唇微动，似乎是说了什么话，但周围太吵了，她没听清。

　　站在教学楼下，惊蛰这才看向顾闻野：

　　“你刚才说什么？刚才太吵了。”

　　雨声淅淅沥沥，空气中带着一丝潮意，惊蛰看向对面的少年，顾闻野抿了抿唇。

　　“你打算选什么科？”

　　“首先乱棍打死化学！”惊蛰沉思了一下：“可能是物生理吧。”

　　期末考结束后就是寒假，考完最后一门考试，相亲相爱一家人光速撤离。

　　班主任刚子考完了还不忘让大家把期末试卷带上，答案后续会发在群里，寒假在家里订正答案。

　　*

　　老黄和外婆在厨房内忙活着，顾闻野凑近刚想要帮忙和一下饺子馅儿就听见老黄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呔！干什么呢你！”

　　顾闻野吓了一跳，手中的调料差点倒进去，老黄眼疾手快一把夺了过来。

　　外婆李荷剜了老黄一眼：“那么大声干什么，又不是听不见。”

　　老黄把调料拿在手里，他嘟囔了一句：“我不是怕这小子把你好不容易剁好的馅料霍霍了吗……”

　　顾闻野双手环胸站在一边静静听着老黄蛐蛐自己，关键他还不能说什么。

　　老黄转过身来看见顾闻野还站在一旁又开始说道：“怎么还站在这儿，去，烧点水，煮饺子。”

　　顾闻野看了老黄一眼，顺从的连说了三句：“行，行，好。”

　　你年纪大，你说什么都对。

　　不得不说，外婆包饺子是有一手的，老黄干活也麻利，没过一会儿，皮包馅儿大的饺子就包好了。

　　顾闻野打开视频通话，姜女士和顾父出现在视频里。

　　那边声音有些吵闹，偶尔夹杂着几句顾闻野听不懂的语言。

　　顾父顾母笑眯眯的看着他，一个劲儿的问儿子高中生活怎么样，能不能适应的了。

　　顾闻野眼里有光，他一句一句回应，末了还不忘让他们好好照顾自己。

　　顾闻野看到自己碗中几个奇形怪状的饺子，想来是老黄包的，外婆才不会包的这么难看。

　　“包的真丑。”

　　老黄冷笑：“你行你来。”

　　不过吐槽归吐槽，顾闻野还是一口一个塞进嘴里。

　　窗外绚丽的烟花在漆黑的夜幕绽放，白白圆圆的饺子冒着热气，明明远隔千里，一家人隔着屏幕有说有笑。

　　四两忽然跳到顾闻野身上，少年眼眸一弯，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老黄看着对面小子脸上的笑忍不住哼了一声。

　　*

　　“你要去学习，不能整天无所事事，老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怎么能行……”

　　说话声越来越近，脚步声在房间内响起：“学习是为了让你增长见识，你老用那个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小乌龟依旧瞪着智障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徐明弹了弹自己小乌龟的脑袋：“你听明白了吗？”

　　“算了，我跟一只乌龟乱掰扯什么劲儿……”

　　徐明拿起一旁的乌龟食，缸里的小乌龟看见后飞速扑腾了过来，看的徐明那叫一个无语。

　　“刚才怎么和你说话就是没有反应，尼玛，真是馋死你……”

　　说归说，该给的食物还是要给。

　　喂完乌龟后徐明再次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摆满了高一下学期要学习的内容。

　　数学和物理是在早晨预习的，早晨精力好，下午就随便看了一眼生物，今天的学习计划也就这样了。

　　徐明背靠着转椅，手机里的对话框停留在他问的那句：【老顾，打球不？】

　　十分钟过去了，顾闻野依旧没回他，估计不是在学习就是在休息。

　　下午四点，徐明伸了个懒腰，头上的帽子一盖就要出门。

　　老徐听见动静后推了推眼镜，他问了一句：“你学习学完了没有就又出去玩？高一下学期很多知识点很难的……”

　　徐明有些疲惫的闭上眼，他缓缓的说道：“学习学习……早就学完了。”

　　说完之后便没有再听老徐的话，径直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关个门。

　　*

　　惊蛰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有时候她能很快的进入学习状态，不过大多数时间学上一会儿就开始摆烂。

　　这时候惊蛰就不得不感慨图书馆这个地方，学习氛围一流，很能消磨时间。

　　惊蛰收拾了下书包就准备去市图书馆，正好看看学习效果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这个寒假直接泡图书馆。

　　她是一个喜欢瞎逛的，老是待在家里她会憋死的。

　　惊蛰今天穿了一个格子大衣，里面搭配一个白色毛衣，为了方便直接扎了一个丸子头，几缕碎发垂在耳边。

　　干净漂亮的脸蛋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如此健康有活力。

　　磨磨蹭蹭来到图书馆后她直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惊蛰喜欢明亮的天气，喜欢蔚蓝的天空飘着几片云，仅仅是想想就感觉世界无比美好。

　　图书馆里开着暖气，冬日的阳光从窗户斜斜的照射进来，文字变的生动具体，书页都沾染上明晃晃的金斑。

　　直到余小满给她发消息惊蛰才忽然回过神来，原来已经中午了。

　　惊蛰抬起头，注意到对面正在认真学习的女孩。

　　惊蛰皱了皱眉。对面的女孩低着头，厚重的刘海几乎遮挡住她的视线，不过惊蛰还是认出了她：向前方。

　　之前在学校年级前二十光荣榜上经常能看见她，总之就是很牛批的一个人物。

　　惊蛰低头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她还不去吃饭吗……

　　来不及多想余小满的第二个消息已经发过来了，惊蛰轻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和余小满汇合一起去吃午饭。

　　余小满和她约的是一家小面馆儿，距离图书馆不算很远，没过多久惊蛰就到了。

　　余小满拉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不停的说道这家小面馆店面小是小，但味道那叫一绝！

　　两人都点了一份牛肉面，惊蛰这人不跳，葱花香菜样样都吃，说不上来喜欢，只能说是不讨厌。

　　面上来后惊蛰又在自己碗里放了一点辣子和醋，香气窜进鼻腔，惊蛰这才想起余小满刚才的话：“味道那叫一绝！”

　　下午的时候惊蛰没有再去图书馆，人要学会奖励自己。学的时候用心学，玩的时候尽情玩。

　　一连几天惊蛰都能看见向前方的身影，有时候她在惊蛰正对面，有时候惊蛰只能看见对方的一个背影。

　　有一次惊蛰起晚了早晨没去，结果下午接近两点的时候去的时候依旧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惊蛰沉默了一下，明白可算自己为什么不是学霸了……

　　顾闻野穿着黑色冲锋衣站在公交车站牌底下，可能是有点冷，竖起的衣领遮住下巴，少年一手拎着购物袋，脊背挺直。

　　惊蛰刚走到公交车站就看见这一幕。

　　她招了招手，向顾闻野走过去：“老顾！”

　　顾闻野依旧眼眸低垂像是没听见她的招呼，走近了惊蛰才看见顾闻野带着耳机。

　　惊蛰背着背包在少年身前站定，暖阳洒在彼此身上，少年不经意抬眸正对上一双盛满了细碎阳光的眼睛。

　　那是顾闻野第一次知道，原来即使在冬天依旧有人能如此明媚。

　　“想什么呢？”

　　“在想……公交车到底什么时候来。”

　　顾闻野视线放在惊蛰书包上，他皱了皱眉：“你这是……千里求学？”

　　惊蛰十分深沉的回道：“老顾啊，我这叫发扬九中学子好学精神，争做当代奋斗青年！”

　　“在哪里？”

　　惊蛰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么在哪里？哦，你说在哪里学是吧？市图书馆。”

　　“知道了。”

　　顾闻野和惊蛰等的并不是一辆车，公交车来了之后惊蛰就和他挥手告别。

　　惊蛰坐在窗边看着倒退的风景，公交车平稳的行驶在路面上，车内没有几个人，惊蛰连着耳机无聊的刷着短视频。

　　站点车辆停止，呼啦啦上来几个年轻人，全部上来后继续向前开，透过车窗惊蛰看到街角小巷旁的房子貌似正在装修，周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