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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陌上花开 ...

  •   许远山虽然回去了,但他把自己的存在感刷得足足的,每天花样报备行程。
      许家明和郑婉带许爱亭出国度假还没回,几个阿姨也放了假。

      许远山每天不是在外面吃,就是煮泡面,于是他拍了个做泡面的视频报备,从运镜、剪辑、解说到配乐,活脱脱一集低配版舌尖上的泡面,看得言浅都馋了。

      他每次约朋友出去玩,也会精心拍成视频分享给言浅,有时是聚餐,有时是酒吧跳舞,有时是打牌。
      这类视频言浅关注不到美感,她的全部关注力都放在了从犄角旮旯寻找莫离的身影。
      莫离次次都在。让她很烦躁。

      他的年夜饭是在高档餐厅的大包间。
      当天晚上视频,他穿了一件宽松的白T恤,言浅好想让他把衣领往下拉一点,就是没好意思开口。

      之后好些天,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他再没发过视频。
      然后到了初十,他发了1分11秒的视频,是用延时摄影拍的一朵路边不知名小黄花的花苞,到最后花苞也只是露出了一点点黄,并没有开放。
      他很雅兴地给视频配了一个标题,叫陌上花开,其他什么话也没说。

      陌上花开,言浅把这个花骨朵的视频也就反反复复,逐帧看了十来遍。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是在提醒她田间小路的花儿都开了,可以考虑回来了。

      许远山毛毛躁躁的大男孩性格下掩藏的那点小细腻,真的很要她命。

      于是过了两天,她真的提前几天踏上了返校的列车,当然不是因为那个陌上花开的花骨朵视频,而是她要回来准备找实习和写论文。

      火车刚停,言浅就透过车窗在站台上看见许远山的身影,头上压了一顶她没见过的牛仔压线款鸭舌帽,额前碎发压在长睫上。

      “你怎么会在站台上?”言浅提着行李箱,小心地跨过列车与站台间的缝隙。

      许远山接过行李箱扔在一边,搂过她,旁若无人地低头在她嘴角一吻。
      下车的旅客纷纷侧目,言浅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诶,别挡着道。”负责接车的列车员不解风情,皱着眉说。

      许远山匆匆说了声“抱歉”,拉着言浅朝出站口走。她发现他的手冻得好凉,不知道是在站台上等了多久。

      言浅问:“跟你说车会晚点的,你是不是来得很早?”

      许远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接过火车,我怕它不晚点,你会一个人走了。”

      走到出口,言浅习惯性朝地铁方向去。
      许远山却拉着她左转去停车场:“我开车了。”

      言浅有几分诧异:“你什么时候学的?”
      许远山献宝似的,有几分得意:“为了来接你,我是不是很努力?”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缓缓放开箱子,顺势过来圈住她抵在墙角,低下头左右找角度要吻她。
      言浅被他这无时无刻索吻的状态吓疯了,他环在她腰上的手,隔着厚厚的衣服仍然让她觉得很痒,她抑制不住地笑着左右偏头躲开:“诶,等等,等等……”

      许远山嫌帽檐太碍事,正想转开,远处突然“嘟”地响了一声。
      一辆银黑相间的跑车,趴在地上,车门缓缓向上抬起。

      言浅愣住,她只在蝙蝠侠里看过这种造型如此骚包的车,抬头望向满身找不知怎么不小心触碰到钥匙开门按钮的许远山:“你的车?”

      “对啊。”许远山正正帽檐,“要不要去兜兜风?”

      言浅眼前莫名冒出她骑车电动车带他在乡间小路,雨中兜风的场景,现在看来确实是委屈了大少爷。
      “你刚学会开车,就开这种车出来,不怕蹭了吗?”

      许远山跟普通少年一样,提起车就异样兴奋:“我爸新买的,是不是很酷?这种蝴蝶门噱头意味比较足,少怎么实用。”说着往前走了几步,“其实我更喜欢摩托,就是我还没考到驾照……”

      等他回头,发现言浅连同她的拉杆箱都不见了,像人间蒸发一样。

      其实是他太讲得太入神,言浅扭头走了他完全没发现。
      言浅跑得飞快,逃命似地跳上地铁。
      地铁上人很多,她走到车厢连接处,等了一会,车开头起来,像蠕动的小肥虫,她有些站立不稳,扶着扶手专心致志望着漆黑的窗外。

      她刚才只是下意识地扭头就跑,脑子里其实什么也没想。她这时才有心思慢慢琢磨她为什么要跑。
      虽然他们现在在一起,他们是男女朋友,但她仍然觉得她和许远山之间有很大的差距,这个差距,在她家的小县城时体会不到,在他姥姥家时体会不到。
      一旦他回到他家,开个恐怕得好几百万的超跑出来练车时,那种距离的压迫感,让她分分钟想要逃离……
      她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问题,但她很难克服,她的性格和他大概不太一样,她很难说服自己全身心投入一场明知不会有结局的恋爱。
      那你干嘛还要和他在一起?她对着玻璃窗中的自己苦笑,她才是身不由己的那个好不好。

      “你跑什么?”许远山略带嗔怪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接着就有一只手把她圈在身前。
      言浅顿时觉得清爽很多,他帮她隔开了拥挤的人群,给她留了一方小小的天地,没有奇怪的味道,全是他的气息。她从玻璃窗的倒影中看不太清他的眉眼,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气,只觉得他喘气声比平时要重,恐怕是狠跑了一阵才赶上这趟车。

      她觉得有些感动,又有些委屈,撇撇嘴,声音略带鼻音:“你那车,压根放不下我的行李箱好不好?”

      许远山一愣,好像真的放不下,后备箱放不下,狭窄的后座不知道能不能塞进去。
      “那你也不用跑啊,你都不知道分开这些天,我有多想你。”

      他说最后一句时,几乎是贴在她耳边低语,然后轻轻咬了她的耳垂一下,顺势在她脸上一吻。
      言浅先是被他突然如其来的深情弄得心梗了一下,随即脸上被他吻过的地方腾地红了,他似乎真的是完全不会在乎旁边人眼光,随时随地可以搂腰吻她。
      她以前最讨厌小情侣在大厅广众之下,不管路人死活地拥抱亲吻,回家关上门不行吗?
      她现在也变成了她曾经讨厌的类型,果真恋爱让人昏头,让人毫无底线。

      “你那么名贵的跑车,丢在火车站要怎么办?”
      “我打过电话给胡叔了,让他去开回家。”许远山有些发愁,“我再也不想开那车了。”

      下了地铁,言浅要回宿舍,许远山却拉着她招了一辆出租车。
      “姥姥下了命令,让我一定要带你去吃晚饭。明天元宵节,我要上课,姥姥提前过,你就当陪我们过节好不好?”
      他那双眼睛透过长睫和发梢,像是穿过层层迷雾望着她,言浅想不出半个不同意去的理由。

      姥姥做了一桌子家常菜,春卷、年糕、糍粑鱼块,和她家的家常菜完全不一样,但同样很好吃。
      姥姥一直帮她夹菜,一副看着孙媳妇吃就饱了的神情,言浅只觉得左半边脸要灼烧起来。

      快吃完时,姥姥从棉布裤兜里掏出一张天蓝色的手帕,层层打开,露出一只黄澄澄的手镯子,言浅还没反应过来,姥姥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她戴上了,“小浅,姥姥给你的。”
      ……这身手和速度即使放在年轻人身上也会让人惊叹。

      “这……太贵重了。”其实不是价值贵重,而是情谊贵重,言浅看得出这大概是姥姥珍视为传家宝之类的东西,结婚的时候给还说得过去,现在给未免嫌太早了。
      她忙想褪下来,谁知那镯子刚好比她的手腕略大一点点,不知是有什么机关,姥姥给她套进去丝滑,她要取下来几乎是难以完成的任务,一时也找不到机关在哪,直褪得她手骨泛红。

      许远山忙拉住她,把镯子给她重新戴了回去:“姥姥给你,你就收着呗,没关系的。”

      姥姥笑得一张麻皮脸皱缩在一起,露出硕果仅存,比老舅多不了几颗的牙齿:“就是,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姥姥就是单纯地喜欢你。”

      言浅心里暖暖的,要是许远山只有一个姥姥就好了。还好与生俱来的善良让她及时止住了这离经叛道的自私想法……

      吃完饭,姥姥收拾完,很有眼力见地打了个巨大的呵欠,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精神的双眼:“年纪大了,回去休息了,你们久别……慢慢聊。”

      突然独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言浅莫名开始脸皮发烫。
      她注意到许远山去送姥姥出去时,瞟了她一眼,她目光……很是意味深长。
      有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在许远山扑过来之前逃掉,或者在他扑过来之前扑过去,总之愣在原地是最末选。

      “我坐了一天火车,我……去冲个澡……”
      言浅猛地咬住嘴唇,生生将话咬断在这里,她不是应该说我要回宿舍的吗?出口变成了去洗澡,这不就默认她会留下,而且还带着这么强烈的……某种暗示。

      许远山明显愣了一秒,准备好的各种劝留说辞都没了用武之地。

      言浅站在花洒下淋着水,暗骂自己没有半分女孩子的矜持。
      她举起手臂,仔细看那黄澄澄的金手镯,没有任何机括,怎么这么容易戴上去的呢?

      她往手上打了些肥皂,再慢慢把镯子一点一点往外褪,始终卡在第一节指骨那里。

      忽然门口一个高大的黑影晃动,言浅屏住了呼吸。
      “我能进来下吗?”

      “……”想都别想,她才不会开门。
      还没有想出足够描述她心情的措辞骂他厚颜无耻,“咔嗒”一声,门开了。
      许远山迅速地挤进来,关上门,脱光衣服站到水下搂着她。

      她太过于震惊,以致于在他进来时,只是呆呆地看着,连挡都没顾得上挡一下自己。

      “所以这门起了个什么作用……”
      她一句话没说完,便被他勾勾嘴角后堵住了呼吸,“这门防君子不防小人……”

      这个吻一点不留情,带着铺天盖地的相思和男人攻城拔寨的决心,他将她的嘴唇在齿间,反复折磨,将她跟他相比略显娇小的身体按在胸膛上,像是决心要用行动宣示自己的主权。
      言浅意识到力量上的不均衡,自己等会不会有对抗能力,本着不吃亏的原则,先张嘴一口咬在他诱人的锁骨上。

      许远山疼得皱眉暂停了动作,“你属狗么?喜欢啃骨头?”
      随之而来的是更狂暴的反攻。
      言浅突然觉得,他上次确实是生病了。

      他右手成拳,抵在她身侧布满水珠的白色瓷砖上,一道道水痕,从上到下,滑下来,不停落下。光着的背脊随剧烈呼吸起伏着,发梢不住往下滴水……

      等收拾妥当滚上床,言浅累得骨头都要散架。
      枕在他胳膊上,闭着眼伸手拍拍他的脸:“快睡,你明天还要上学呢,高三要好好学习,别尽想着乱七八糟的,高考不是儿戏。”

      许远山笑出了声。

      “笑什么?”言浅纳闷。

      许远山翻身压到她身上,一只手垫在她脑后,一只手又开始不老实,伸进她的衣服下摆,游走在敏|感地带,“我大概是没有让你满意,所以你还有力气在这时跟我补一课论高考的重要性?”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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