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真酒的柯学生存手册》山野迢迢明月渡

1、第1章 始作俑者

　　【脑瓜寄存处，全员无CP，纯事业批，慎入，时间线混乱，经不起考究，遂忘它，大概柯学元年的三年前。】
　　…
　　“快，快上报琴酒组长！零号实验体失控了……啊！！”
　　黄昏时分，逢魔时刻。
　　组织总部某处研究所突然乱成一团，几道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半透明的特殊观察室中，几个负责监测实验体数据的研究员皆死于非命。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身下此时压着一个被开膛破腹还没死透的研究员，他撕咬着那个研究员的脖颈，任凭鲜血四溅。
　　被黑色风衣裹挟着的银发男人进来时，映入眼帘的正是这幅满地狼藉的场景。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斯莱瑞松开手上的研究员，猛地转过头来，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琴酒，难掩兴奋。
　　琴酒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狼藉景象，迈开步子朝斯莱瑞走去。
　　见他靠近，斯莱瑞的眼神愈加疯狂，咧起嘴角，露出尖锐的獠牙，似在挑衅，又像是希望来人夸赞他。
　　下一刻，琴酒站定在斯莱瑞面前，身体微前倾，伸手替他擦开脸颊溅到的血。
　　斯莱瑞却像被他的动作刺激了般，朝琴酒猛扑了上来，速度极快。
　　奈何，琴酒只稍一侧身，瞬间避开他的攻势，一脚回踹过去，直接将斯莱瑞踹到了墙角。
　　十二年前，他们从训练营安然无恙离开的时候，他也曾警告过斯莱瑞要克制、要忍耐，可惜这人坚持不到五年，最后还是失控了。
　　像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一样，斯莱瑞这只猎犬，如果不强行加以矫正，将是组织最不稳定的存在，那一位永远不会让他离开研究所。
　　矫正一个人最正确的方式，把他打服。
　　思及此，琴酒一抬膝，加重膝盖力度将斯莱瑞按在墙上，使其无法动弹，手上的枪不知何时塞进他嘴里。
　　霎时间，斯莱瑞只觉眼前一黑，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流淌，他的嘴里被冰冷的金属侵占，上面似乎还带着苦涩的润滑油的味道。
　　“七年不见，你想死吗，斯莱瑞？”某个银发男人低沉的声音于耳边响起，在他的脑中有些混乱。
　　……七年？原来他被软禁在研究所都过了七年了，啧，真是令人讨厌的实话。
　　他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粗暴的捆住了，胸口被沉重的压在墙上，他的呼吸也越发不畅，斯莱瑞甚至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
　　斯莱瑞也感觉到身前的男人用那个金属再次往前压了压，他的嘴被扯到最大，他的舌头被压住，仰头靠在墙上。
　　可能是过了一会，可能是很久，他沉重的大脑终于开始工作……那把冰冷的……之前本来是冰冷的枪正在他的口中，甚至近乎抵到了嗓子里。
　　斯莱瑞挣扎着，疲惫的睁开眼睛，恶狠狠的和银发碧眸的男人对视——他正用膝盖压着他的胸口，将那把冰冷的武器压在他的口中。
　　“可爱的小猫……”虚弱的声音从牙缝中冒出来，因为口腔中的异物显得有些含含糊糊的，但琴酒依旧听得出其中的恶意。
　　小猫？
　　很好。
　　闻言，琴酒扬起一个恶劣的笑，“败犬。”他的皮鞋再次踹上了斯莱瑞的胸口。
　　斯莱瑞狠狠吐出一口血，狼狈地看着琴酒。
　　琴酒嫌弃地收回枪，转身离开，临走前故意用皮鞋踩上斯莱瑞的小腿，甚至来回碾了碾，贴心补充，“废物。”
　　身前没了限制，斯莱瑞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腰背靠着墙面，他望着琴酒离开的方向，忽然笑出了声，好像发了狠了，越笑越大声，连眼泪都象征性地挤出来几滴，身体伴随着笑声抽搐的幅度也越来越明显。
　　“我们是同类！”
　　琴酒，骨血交融的那一刻，我们都是一样的怪物！
　　整个观察室只回荡着斯莱瑞的笑声，压抑着他无声的嘶吼，眼底那股疯劲挥之不去。
　　……
　　夜幕降临，推开卧室门，昏暗的光线下，却见一道身影蜷缩在床边，琴酒双眸微眯，周围的气温猛降十几度，如坠冰窖。
　　“斯莱瑞。”
　　说出某人的代号时，琴酒后知后觉自己在咀嚼什么脏东西，吐不掉，也咽不下去。
　　咔嗒一声，手枪上膛，抬起，对准某人的脑袋，仿佛下一刻要为他开一个血洞。
　　于是，琴酒也不理床上那人是装睡还是什么，带着万分嫌恶的语气下达逐客令：“立刻滚出我的安全屋。”
　　听出男人难掩的嫌恶，斯莱瑞睁开了眼，但他完全没有下床的意思，反而手脚并用慢慢向琴酒爬过去。
　　随着斯莱瑞爬行起伏的动作，脖颈处的银制项圈若隐若现，他像条狗一样，爬到了琴酒脚边，抬头仰视琴酒。
　　冰冷的枪口恰巧抵上了他的额头，“你杀不死我，你也伤不到我，琴酒。”
　　斯莱瑞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般，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腔调，挑衅道，他甚至刻意抓过琴酒另一只手去触碰自己脖颈上的项圈。
　　将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琴酒面前，毫不畏惧死亡的威胁。
　　“呵。如你所愿。”琴酒目光阴郁，放下枪，抓住斯莱瑞的项圈，把人往前一勒，抬起他的下巴，“试试？”
　　话音刚落，琴酒一脚踹在斯莱瑞的胸膛上，将他踹进了盥洗室。
　　斯莱瑞撞到盥洗池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浑然不觉，一手扶着盥洗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另一只手轻轻抚着脖颈上的项圈。
　　“琴酒，你心软了吗？”
　　斯莱瑞吐掉血沫，抬起头，血色的双眸紧紧盯着琴酒，眼神一闪而过疯狂，嗓音嘶哑，“你明知道这样的进攻，对我没有任何作用的。”
　　“我来教你如何杀了我啊？”
　　他站在盥洗池前，突然抓起一旁的钝器往手腕上一划，鲜血瞬间涌出，染红整个水池。
　　感受着血液的流失，斯莱瑞的笑容越发扭曲，像是为了报复琴酒下午在研究所对他的强行矫正，又像在享受自我毁灭的快感。
　　盥洗室外，琴酒平静地看着眼前近乎自残的一幕，心底毫无波澜，他并不想唤醒斯莱瑞的理智。
　　毕竟，谁都治不好一个装疯卖傻的人，不是吗？
　　“无知。”思及某人精神状态堪忧，琴酒慷慨地赠他一词。
　　别人不知道斯莱瑞参与的实验对人体有什么作用，他却是了如指掌的，他们曾经同属一个实验序列。
　　实验序列代号“阿克索”，属于人体再生实验，与某项长生实验相似，但它更多是为了打造能力远超人类极限的特殊实验体。
　　断骨再生、残肢重组、不死之躯，无论伤势多重，对他们而言都不过是皮外伤，造成不了多大问题。
　　呵，斯莱瑞想演戏，他可没有闲心奉陪。
　　也许被琴酒那句“无知”刺激到了，斯莱瑞脸色骤然阴郁，扔下钝器，不顾直流血的手腕，朝琴酒扑了上去。
　　见人纠缠不休，琴酒也没什么耐心了，顺势抓住朝他扑过来的斯莱瑞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在地上。
　　琴酒一脚踩在斯莱瑞的胸膛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底布满寒霜，嗓音低沉：“适可而止，斯莱瑞。”
　　斯莱瑞充耳不闻，用没有受伤的手，抓住琴酒的裤脚，猛地把人往下拽。
　　琴酒一时不察，愣是被他反扑上来了，直接摔在斯莱瑞身上。
　　后者咧嘴一笑，正欲反客为主，在琴酒身上夺回一军，奈何，琴酒反应比他快，在他还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迅速调整身位，强行限制斯莱瑞的行动。
　　斯莱瑞喘息着，还想再挣扎，琴酒直接用力扼住他的脖颈，将人死死地按在地上，与之耳语，“发疯也要有个度。”
　　“没有下次了。”
　　……
　　斯莱瑞长达七年的研究所监禁生活在三天前的最后一次失控中宣告结束，那一位终于解除了他身上的禁令。
　　“夜安，先生。”
　　书房光线昏暗，唱片机正播放着上个世纪古老的乐章。
　　斯莱瑞半跪在地上，态度难得恭敬，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黑发灰眸，约莫三十余岁的青年。
　　正是乌丸莲耶。
　　组织上下，除了五大部门的总负责人与斯莱瑞以外，无人知晓，长生实验早已宣告成功，乌丸莲耶实现了长生的第一个愿望。
　　“说吧，你又打算做什么，我的小鹰隼？”
　　乌丸莲耶微微俯身，询问，指尖轻轻抚过斯莱瑞脖颈上的项圈，神情温和，竟端了一派关心属下的好上司形象。
　　“我打算去警察厅卧底。”斯莱瑞语不惊人死不休。
　　乌丸莲耶微皱眉，“嗯？给我一个理由，组织在官方有卧底。”
　　语气略迟疑，乌丸莲耶又补充，“而且，卧底与否，也不是你应该操心的，小鹰隼。”
　　他不想让这只经常不受掌控的鹰隼，长久离开他的视线。
　　“组织的影响力在无限扩张，诸如FBI、日本公安等官方部门有意打压组织，四处派遣卧底潜伏，您也知道的，上至琴酒行动组的执法队，下至情报组，清剿任务越来越多了，敌方的渗透势力或许早遍布组织了。”
　　斯莱瑞仍以‘臣服’的态度半跪在乌丸莲耶面前，向他逐一分析利弊，再没有先前疯疯癫癫的模样，正经无比。
　　“我们暂时没有掌握世界卧底名单，想将卧底们连根拔起也很难。”
　　“你想如何。”乌丸莲耶低头抚触着项圈，示意斯莱瑞继续。
　　冰冷刺骨的触感从脖颈传来，斯莱瑞神色平静，反问，“您知道东野守秩吗？”
　　“他的身份太过特殊，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闻言，乌丸莲耶沉吟。
　　东野守秩，目前是神奈川县警察本部组织犯罪对策部次长，职业组，30岁，侦破多起暴力集团毒品、军用武器走私案，两年前被上司破格提拔为警视正，任职次长，他也是神奈川本部历来最年轻的警视正。
　　更是阻止组织渗透神奈川的死敌，乌丸莲耶并不想跟此人打太多交道。
　　“东野守秩的身份正好合适，因为要跟暴力集团走私犯打交道，以免意外，他平日很少在人前露脸。
　　人际关系简单，对外影响力盛大，自身实力强悍，这记偷龙换柱天衣无缝，他是不二之选。”
　　斯莱瑞态度坚决，他备了万全之策，只需要乌丸莲耶允许。
　　“神奈川不是组织的主场，我们不需要安插眼线。”乌丸莲耶斟酌。
　　“这也简单。”斯莱瑞胜券在握，“两年的时间，我以东野守秩的身份升入东京警视厅。”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实验室那样的情况。”他又作保。
　　“……”见斯莱瑞信誓旦旦，乌丸莲耶沉默不语，他实在不想放任某个不听话的鹰隼远走高飞。
　　“我可以同意你去卧底，不过……”
　　乌丸莲耶解开斯莱瑞的项圈，“雅文邑麾下的实验室研发了新式药物，他还缺一段完美的实验数据，离开之前，你去找雅文邑试药。”
　　“明白。”斯莱瑞没有拒绝。
　　“别再让我失望了，斯莱瑞。”乌丸莲耶的语气不容置疑，斯莱瑞这只鹰隼稍有不慎，于组织是致命的威胁，他不希望有任何差池。
　　斯莱瑞低下脑袋，表示顺从，“永远为您效劳，先生。”
　　组织基地，狙击模拟训练场，目标模拟范围扩张至一千三百码时，琴酒把狙击枪扔给侧后方的伏特加，在他身旁的斯莱瑞也扔了枪。
　　他们竟是难得有和谐相处的场面。
　　在他们侧后方的伏特加手忙脚乱接住两把枪，沉默：……没人为我发声吗？
　　琴酒瞥了眼斯莱瑞，“你又犯什么病。”指的是斯莱瑞怎么突然想去卧底。
　　“无聊。”斯莱瑞敷衍，“Gin，人一旦太闲了是会闷出病的。”
　　“呵。”琴酒嗤笑不语，一副‘你猜我信吗’的模样。
　　“难道你不觉得猫抓老鼠很有趣吗？警视厅那些警察，真的很让人忍不住想捉弄一下啊。”斯莱瑞戏谑。
　　“他们一直仰仗的救世主，却是一切罪孽的始作俑者，看着他们从希望一步步面临绝望，这样多好玩。”
　　无外乎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你也不怕玩脱了，牵扯进去？你放心，如果你暴露了，为了组织的未来，我送你一程。”琴酒如是说。
　　“那可惜了，我绝对不会有要被你杀掉的那一天。”斯莱瑞浑不在意，“我保证。”
　　“呵。”
　　后者轻嗤一声，补充道。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