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特异点，但是躺平在里面》Riesling

12、12

　　藤丸立香看见查理曼在茶水间里吃苹果的时候，不由感慨财务卡脖子的效率。她和对方打了招呼，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从者的数据通常会在完成任务返回英灵座之后记录到本体上，但是希腊特异点的传送似乎是实时的，所以藤丸立香的假设有了正向偏差：迦勒底有的从者都记得她。
　　既然坦诚相见，英灵座上有名有姓的谁不给迦勒底御主一个面子。查理曼如实相告：
　　“其实我那位御主也没什么坏心思啦，只是大家都没在战斗，她也不想出头啦。”
　　“有什么瓜吗？”藤丸立香问。
　　“御主佐伊啊，最近不能运动，所以躺平了，物理的哦。”
　　藤丸立香瞥了乔治一眼，从对方脸上读出来的表情就是“哪次不是这样”。
　　“请转告希腊魔术师御主佐伊，”藤丸立香转向查理曼，“二十分钟后我将对卡尔大帝发起挑战，预先知会。”
　　“诶，我说迦勒底的你啊，”查理曼略显意外，“现在没有战斗的必要啊。”
　　“和魔术没有关系，纯粹是钱的问题，我是来打工的呀，”藤丸立香举起外包工牌，“不做事拿不到钱的。”
　　“啊，还有这种事吗，现在的魔术师真不容易啊。”
　　乔治捂着脸转过去，把笑容憋在肚子里。
　　“喏，在迦勒底认识了夏露露，在这边也算有缘分，”藤丸立香放下工牌，“我说句实在话，既然双方都没有战斗的理由，就糊弄一下算了。你对这边的御主有交代，我也赚一点点打工费……”
　　“我倒是想糊弄，我的勇士们不允许丢脸呀。”
　　这不是场面话，藤丸立香和乔治对视一眼。
　　“二十分钟后，我会带罗兰、阿斯托尔福一起，”查理曼推了两杯咖啡过来，“另有几骑么，我要保密。”
　　乔治的脸色变了。先前的迦勒底黑话他没听懂，本着体面没插话，但是十二勇士报了两位出来，读过书的东罗马人都会知道面前这位是谁。何况查理曼在古典法统上有一点纠缠的，如果说“君士坦丁的赠礼”是伪史可以不认，伊琳娜搞的卖国peach可是人尽皆知，说是尴尬压制也不为过。
　　从者数量也超出了乔治的认知，他先前参与的圣杯战争都是一位御主配一骑从者，这次过于离谱了。列位勇士其中还有飞行单位，会很难办。就算知道御主的底细，希腊人之间还是保持着体面不会刺探从者信息。这体面差点把乔治葬送，还好他做了最大的拖延、还好藤丸立香已经犯规，不然绝对接不住。
　　藤丸立香接过咖啡，咖啡是希腊式的，用速溶和两倍浓缩加上奶油调制的，好喝但不上台面。她慢悠悠地啜饮，像是和朋友上班摸鱼似的说话。
　　“那我也调出最高配置以示瑞思拜，我可以明牌索多玛之兽德拉科和罗马神祖罗慕路斯·奎里努斯，辅助位有几个、是谁，哪一面上场，我也要保密，”藤丸立香转向乔治解释道，“德拉科的灵基是尼禄·克劳狄乌斯皇帝陛下，不好意思。”
　　乔治明白这句“不好意思”指的是尼禄对基督徒不厚道的事，但是藤丸立香这边的阵容更是重量级。西罗东罗神罗汇聚一堂，罗马德比是吧，行。事态已经超出他可以控制的范围了。
　　藤丸立香还在和查理曼寒暄，乔治拨通了监督者主教的电话：“准备观测魔力回流。”
　　电话里传来咆哮：“别催！没闲着！”
　　“想拿佣金就好好说话。”
　　“好的，兄弟！”
　　卑鄙的外乡人！

　　君士坦丁的体力渐渐恢复，非常慢，和流行病中痊愈的普通人接近，这让他有种人类的实感。等待战斗信息回传的时候，他在动森开个新的岛，仔细搭起了迦勒底。
　　君士坦丁的地脉魔力供魔系统是独立运作的被动系统，没有显著的策略机制应答，藤丸立香直接用就行。他的感觉也不是很强烈，好像开了个不占内存的后台进程，打开系统面板才能发觉其存在。先前和藤丸立香的说辞是为了留出余地，免得这系统出问题脸上难看。
　　那说法倒是没错，礼装的估算总是晚一步，结论倒简单：抽取的魔力如果超出君士坦丁灵基能容纳的上限，主从的魔力会直接断联。而且目前来看，魔力的抽取不影响他的行动，所以这机制在普通圣杯战争来看，略显逆天。但是根据回传的消息，对方御主也在犯规，胜利没那么容易。

　　当天是阴天，弗拉德和渡边纲在外头研究种田，留君士坦丁独自在房间里。他从社交的密集中得闲，从教堂楼上向外眺望，看到乔治驾车返回，赶紧下楼去接。
　　“你回来了，”君士坦丁和亲友拥抱，“还好吗？嗯，御主也把你保护得很好，对不对？”
　　“陛下，请去内室商议。”
　　乔治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很多。两人虽然截断了魔力供应，但可以感到对方的疲惫。乔治独自开车回来，事态就非常微妙了。没用魔术返回说明他遭到了极大的消耗，车子是他和藤丸立香出去时开的那一辆，没有损坏，意味着他得到保全或释放。
　　君士坦丁抱起亲友往房间去。“您为什么早不这么做，”乔治抱怨着，安抚随之而来，柔软的亲吻落在他的眼睛上。
　　进入内室后，君士坦丁依然没有松手，乔治本来想多说几句废话，但这亲密让他开不了口，就直入正题：
　　“击毁从者却没有魔力回流。我第一次见圣杯战争有这种情况。”

　　本着能躺就不carry的原则，御主佐伊最终没有出面。但藤丸立香和查理曼可是讲武德的，说战就战。当时的信息让乔治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圣杯战争，他需要代价试探虚实。
　　藤丸立香也是这么想的，本来乔治的日程里就有审计的工作，所以全力一击退场是最好的策略。两人达成一致，乔治倾尽全力留下一发天体大魔术，中是中了，但那加成算下来，对地表的损害高于对从者的，没怎么伤到查理曼，倒把留待后手的布拉达曼特炸了出来。
　　好在藤丸立香预留的配置够超标，一个冠位一个兽，以一敌多并没有问题，乔治折腾了一下、送布拉达曼特退场，这才去做他的工作：发工资，去隔壁单位做审计。
　　战斗、做账，两不耽误，甚至财务状况还能驱动战斗，这次的圣杯战争充满前所未有的离谱感，乔治觉得自己在漂浮。

　　“你怎么确定那位主教没有欺瞒你？”君士坦丁问。
　　“事关佣金的支付，其他人和他没有利益上的关联、甚至半点兴趣，我是他唯一的金主，应该不会有假。”
　　“那位组织内的’上级’呢？你确保他不会出卖你，另选其他代理人？”
　　“我过了两百年，知道怎么获得信任，”乔治在皇帝怀里躺得很舒服，“如果您不因为事务非要我不可的话，我还想在他那里继续工作。这份工作要为我们的家庭生活提供开支的。虽然这个家，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先前有各种不周，我还是希望我们像人一样存在，而不是纯粹的从者，您好好忍着吧。”
　　君士坦丁把脸埋进亲友肩头。钱的问题他本来想辩几句，又忍住了。他们现在不必要为国家负责，就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开支本不是问题，来此之前他用迦勒底的系统把私产兑了一部分以备魔术之用。可那股想为别人花钱的心情他还是懂的，作为人的现代生活是这样的吗？那就这样。
　　想通了，君士坦丁的思绪转到他纠结已久的问题上。

　　通过乔治的转述，君士坦丁觉得藤丸立香对亲友的表现应该还是满意的，毕竟真的炸出来一位御主及其从者、进入交战、知晓米斯特拉斯的圣杯机制存有问题。
　　事情有进展，就还好说，君士坦丁考虑等藤丸立香回来，找个弗拉德和渡边纲都不在的时机，提一下把亲友捎回迦勒底的事。他很少和藤丸立香提要求，只此一次，她应该会同意。
　　乔治搂住皇帝的脖子，在黄昏的阴影中偷偷吻他。
　　“有什么能为您的思绪分忧的？”
　　君士坦丁还不想和乔治提这件事，要等他对那位“上级”完成交代再考虑离开，否则三心二意，也会对双方造成麻烦。
　　于是他回答：“我在想圣杯机制的问题。”
　　先前战斗的数据也在过程中传给君士坦丁，他启动礼装的测算。比起从监督者主教那获取结果的效率，礼装现在略显吃力，但也呈现出了一些问题。
　　现场的布拉达曼特属性超标，比迦勒底的那位强很多。单看前期交战进展，君士坦丁断定乔治不太好赢，如果要赢也是一换一惨胜，那是他和藤丸立香绝对不想看到的场面。
　　尴尬的是，这位布拉达曼特也是带着迦勒底的记忆的，她讲英灵座人情世故，对德拉科和神祖必须放水，但对不认识的乔治可就不考虑了。乔治第一发魔术失利，却把她引为对手。
　　藤丸立香本来想解释，但两位动手更快，布拉达曼特瞬间逼进，乔治同时也引爆了两条街道的君士坦丁雕像填充魔力、强补了第二发天体魔术当场把她送走，动手非常迅速，天体魔术对灵基的损耗非常明显，君士坦丁短时间内觉得和亲友失去了联系。
　　“实属罕见，您有什么头绪吗？”
　　君士坦丁思考片刻，得出了一个骇人的结论：“她可能没回英灵座……需要和迦勒底确认召唤事项。”
　　君士坦丁对藤丸立香和在迦勒底的达芬奇各发了讯息，结果如他所料：布拉达曼特刚回迦勒底待机，属性也恢复到了迦勒底时的水平。
　　歇逼了，兄弟们，歇逼了！乔治瞬间不困了，想的是另一件事：他把十二勇士之一端走了，算他牛逼，可自家皇帝要怎么交代？
　　乔治转向君士坦丁，从对方的表情读出来，两人没再往魔术方面想，考虑的是同一个问题。
　　“会成为某种外交问题，吧。”
　　“别多想，”君士坦丁拍拍亲友的肩，“情况特殊。必要时，我会去解释的。”
　　君士坦丁倒不觉得查理曼会马上跑来贴脸喷他，最优先的计划自然是装不知道，把这事停在下属互殴的层面。其次是装死，看看藤丸立香或者神祖会不会救场，真没人管就回迦勒底再解释，这样事态淡化，影响不会那么大。
　　此时他更想让亲友借机脱战，专心搞钱算了。这天体魔术有点费命。不过，“生命”对乔治来说可能有另外的意义，他应该还挺兴奋的，要是不满一定会阴阳起来。
　　“好好休息吧，你的魔术需要很长时间准备。”
　　君士坦丁亲吻亲友的眼睛，把魔力缓缓注入其中。乔治笑着领受，品尝其中的滋味：剥离了皇帝的端庄，更多是家人的亲昵和温柔。当晚他睡得很安稳，堪称两百年来最好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