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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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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在听了系统,哦不,葵向阳第N遍充满激情地哀嚎自己已经N年没吃过炸鸡可乐螺蛳粉等等等后,蒲彬忍不住多问了他句:“你什么时候死的?”
葵向阳:“啊什么时候死?大一上啊,咋了?”
蒲彬心想,怪不得这么有活力。原来是刚入大学啊。他说:“没什么,你既然也不清楚细节,那我们只能找个人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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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家比想象中还大,坐落于城中心,却不是平地。后院住宅区像一个个分散的园林,此外,还专门有几座山头用于豢养猛兽仙禽。
徐应之就被关押在这,负责猛兽的日常喂养和清理,他本来修为就废了,还被裘己安特别叮嘱,要人好好磨一磨他性子。遭遇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从传送阵出来,蒲彬有一瞬间的头晕。
殿内昏昏欲睡的掌事一个激灵,上前拜见:“少主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派人吩咐一声便是,此地污秽,怕脏了您这双鞋。”
蒲彬没空废话:“徐应之呢?带我去见他。”
掌事的扫了眼他这身衣服,有些迟疑:“这……”
“还要我说一遍吗?”
“不敢不敢,少主随我来。”
掌事的指尖灵光一闪,一柄剑出现在蒲彬面前。
蒲彬看了眼脚边这又薄又狭长的剑,又看了眼掌事。葵向阳提醒:“这应该是让你站上去的意思,没想到区区一个看山的,还挺有实力哈,挺会玩。”
蒲彬在脑海里发出了灵魂的拷问:“这怎么站?为什么不直接御人?”
葵向阳:“这……好问题。我之前也没见过人御剑。”
薄剑轻颤了两下,又低了几分。像在邀请。
蒲彬面无表情抬脚站了上去,踩上去瞬间剑身微沉了一下,而后,剑尖自行转了个方向,紧接着朝上抬了一瞬,离地起码有一米。
掌事的踩着另外一柄剑飞在身边:“此地过去,尚需一刻钟左右。还望少主将就一下。”
蒲彬面不改色颔首:“无妨。”
他学着一挥袖,负手而立:“走吧。”
脚底下的剑缓慢前行,上升。蒲彬往下瞟了眼,连忙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直到山林尽在脚下,剑升空完毕,“唰”一下飞掠而去。
蒲彬身形晃了一下,很快恢复平衡。
风铺面而来,吹得衣袖猎猎,不时有群鸟飞过。
葵向阳在脑海里激动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贼爽!我天,我做梦都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我靠!那可是御剑啊!”
蒲彬闻言,紧揪着的衣袖不由松了些,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瞬。
确实。
天大地大,任遨游。
很快,两人来到一片破败不堪的木屋栅栏处。底下人大多粗布粗衣,蓬头垢面。
蒲彬离地三米左右,都能闻到空气中那刺鼻的味。掌事的皱眉,他冲蒲彬拱了拱手:“少主稍安勿躁,且在此处等候。我去去就来。”
葵向阳:“完了,这梁子结大发了。古有弼马温大闹天庭,这这这……不杀了你都说不过去了。”
掌事的踩剑飘去,没多久又飞回,手底还抓了个人扔过来,他控制着蒲彬的飞剑下落了些:“回禀少主,徐应之不在这。”
底下那人一听是裘少主,疯狂磕头喊冤:“少主,不是小的不想折磨他啊,实在是那小子手段太狠辣了,我们这没人能打得过他啊!少主,求少主为我们做主啊!”
“那他人呢?”
底下人颤抖着道:“不、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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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家是方圆百里公认的巨无霸,除偌大主城外,掌控着大大小小不下三百家族以及一百五十余郡县。而裘己安更是臭名昭著,强取豪夺也就算了,世家子弟谁家没点肮脏事,偏他行事喜招摇,每回都大张旗鼓,无论干什么事都要“风风光光”,全城皆知。
诸如“澹家女”这类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凡他所看上的,无一不是声名远扬的新秀佳人。闹出的风波不知凡几,可都被裘家一一摆平。裘家声势倒是借此一次次扩大。
日落黄昏之际。
城内主道上人群攒动,有经验的人早早占据了好位置。
“呦?你也来了?你不是骂的挺欢的吗?”
“哎呀,这,这一码归一码”
有小孩被大人架头顶上。
“咱家娃运气一向好,要是能抓个功法什么的,那爹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伴随一声“吉时已到”,全城吹奏声此起彼伏。
一顶高贵又奢华的轿子从城门缓慢飞来。轿子呈开放式,可以清晰看到红盖遮面,端坐其上的新娘。两侧有人脚踏仙莲,手提花篮,每走一步,都如天女散花般撒下一道道流光。
仙人抬轿,赐福全城。
流光落入人手中,有的是黄金钞票,有的是灵石丹药,有的是一卷功法,应有尽有。世间大多凡人,若得到一道。运气好便是一步登天,最次也是衣食无忧。
人群爆发欢呼,赐福之物不能强夺,一个个便扯着嗓子说讨喜话,朝上抛红绸,举着大大的“囍”字画,诸如此类以搏机缘。
轿子停在城主府正前方。一抹红色自空中缓缓铺开,从虚空阶梯中滚落,蔓延新郎官脚下。
新郎官一撩衣摆,踏了上去,他走得很慢,不急不缓。
一阶、两阶、三阶……
随着逐步上升,新郎的姿容一步步展现在众人面前。与此同时,凤披霞冠的新娘在花童搀扶下落轿,娉娉袅袅,依稀可见身形窈窕。
“没想到裘家少主居然有一副这么好的皮囊,端的是龙章凤姿!”
“依我说,这两人还真是郎才女貌啊”
“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乌泱泱又喜洋洋的人群爆发阵阵尖叫欢呼。
‘十七、十八——’
最后一步跨去,蒲彬心里叹了口气。
没有奇迹,眼前还是那位新娘子。花童早已识相离开,传说中的天之骄女此刻正安静地站在那,双手自然交叉在前面,风吹得喜服猎猎,金簪叮当。这一刻只像个登高临风的凡人。
蒲彬走在新娘旁,犹豫了下,轻声提醒了下他的到来:“久等了。”
新娘没说话,缓缓抬起只手。
蒲彬盯着那只秀气纤细的手掌,停顿两秒,还是伸手搭了上去。他的手比对方大了整整两圈,看上去几乎都能包裹在内,哪怕只是虚虚握着,也是个很暧昧的姿势。
蒲彬上手后,心里忍不住自嘲了下,他这算不算碰了男主的女人。
葵向阳也在尖叫:“主角干什么吃的!!居然还没来!这么好的机会,这不科学!”
人们见新郎专注又谨慎地护送新娘下了台阶,迎进了门,紧接着是府内宾客一个个天花乱坠,中气十足的恭贺声。
府内比城外更奢华,排场更盛大。
所有人都在庆祝。
蒲彬表面平静,心里却不由发紧,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而掌中的那只手,此刻亦在止不住轻颤。
红花打转,金叶蹁跹,他牵着那只发烫的手走过了鼎沸人声,又一次站到了众人台前。
“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转了个方向,对着门口推搡人群,对着座无虚席的宾客,更对着院外那日落余晖的天,被压得缓缓鞠躬,终归还是……拜下!
“二拜高堂——”
裘仁和简含颜换了身服饰,正端坐在仅有的两个主座上,望来时的目光不像是在成亲拜高堂,反倒更像是在封侯拜相,准备迎接子民的叩拜。
蒲彬心里再度叹了口气。
他连真正的父母都没机会拜过。算了,无所谓了,连亲都成了,还缺他个拜高堂?
众目睽睽之下,一对新人正欲行礼,就在这时,一柄刀破空而来,紧跟着是一声巨大的呵斥:“哼!裘家,真是好大的架子!”
蒲彬立刻停下动作。
终于有人来了!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简含颜身形一闪,再度出现时,她食指和中指捏住了那柄冲向新郎的刀,整个人借势后退了一步:“我道是谁,原来是宏道友,你不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倒是敢来我面前撒野了?”
“他不够,那加上我呢?”一清朗声音道。
蒲彬二人被刀势掀飞,蒲彬仓促拽住新娘手腕,眼看就要齐齐滚落,电光火石间,两人又被裘仁抓住肩膀稳住,再度站定时,台上一片狼藉,院内多出三道身影。
左边那位长相粗狂,右边那两立于云上,一较年长,一看着挺年轻,二者腰间均缠了条金色腰带,衣领、袖口、胸前绣着祥云。
底下宾客有人惊呼:“立云负剑,白衣镶金,这是云倾宗!”
“这可是大宗啊,门内据说不只一个元婴!”
“他们怎么来了?还和宏道人一起,情况不妙啊。”
简含颜捏着刀,面容平静:“你们云倾宗远在千里之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今日也要来淌这趟浑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儿欲成亲我不管,但不能是她——”云上仙人摇摇一指。
正是今日新娘。
年轻的那位耐不住性子,见新娘被新郎拽住手腕,又被裘仁禁锢住肩膀,连忙大叫:“澹师妹别怕!我们这就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