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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风过墓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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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南之地,飞月阁分部。
深渊曾在极南之地有过巨大的裂口,为了抵御深渊,各个势力在极南之地也建有分部,包括飞月阁。
而在这极南之地的飞月阁后面,是一片墓地。
风起,卷起那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石板路上的枯败落叶。
而一头长发的公玉青正静静站在墓碑前。
那是两块紧紧靠在一块的墓碑,一块写着“达林中将军”,另一块没有写名字。
因为那场与雷之渊者战役的最后,公玉灵的来临只是飞月阁的猜测罢了。在没有确定事情的真正面目之前,这块墓碑上始终只会是无名氏。
“我们先去另一边了。你结束了过来找我们就行。”月轻声道,她也不愿打扰这里的宁静。
风在呼啸,公玉青却静静地呆着。
“嗯。”她轻声回答。
月和夜天渊看着公玉青站着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墓碑,最后点了点头,无声地离开了。
这里只剩下了公玉青一人。
犹有一丝幻想的她,在看到两座墓碑之后,感到脑子一阵眩晕,晃了晃头,让自己依旧站稳。
她看着空白的墓碑,轻叹一口气。
死去之后也是无名之辈。
“人若是不能成神,终究会有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大家都只是生命长河中的一个过客。所以,有些事情得放宽心。”
公玉青低声说着母亲告诉的她话语,母亲说那是她父亲说过的话。
大家都只是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但我还是想在这世间留下你的名字。
而后公玉青将灵力凝聚成一把刻刀,走上前去,在石质墓碑上篆刻着什么。
“达林中将军——爱妻公玉灵之墓”
公玉青抹去刻出来的灰尘,看着那墓碑,脸上露出一丝恬静的笑容,轻声说道:“父亲,母亲,我来看你们了。”
“我知道父亲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守卫家园,乃至于击败深渊。”公玉青仿佛担心惊动谁似的,说话的声音非常的轻微,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母亲以观天下命运,守护世界树为责,却是为了尝试改变命运付出至此。”
“甚至到最后发现没有办法,还是尽力封上了那一道深渊裂口……”
脑海中迅速闪过她看到的过去。
她看到了雷鸣般的渊者,在父母携手下击败。
原以为这样就能改变命运,结果出现了长夜之渊者,一把匕首解决了所有。
“无法再次观测的命运。”
当守望者插足别人的命运妄图修改时,便失去了对这段命运的察觉。结果会更好,还是更坏,还是都一样,全都靠自己决定。
虽然,基本都是一样。
“命运的齿轮,是无法打破的。”
公玉青凝视着墓碑:“我……也有去尝试改变谁的命运。只可惜或许真的如此……”
她在这里,轻声讲述她和小小的故事。
“针对这次的瘟疫,我拜托堂姐查了下书籍。”叶澜说着,她拜托归家的叶浅在摘叶门查询了古籍。
“有什么结果吗?”木礼鹤也想找到解救的方法,毕竟好多病倒的人他都认识。
叶澜回忆着当时叶浅的话语。
她说,她也曾来过这里治疗,但是眠海棠也无济于事。
她了解到,这和四十年前年前的一场瘟疫很像。当时也是这么突如其来的瘟疫,迅速吞没了附近几个村庄。除了出去求学的小孩,很难有人活下来。
当年的眠海棠一族的传承人,也就是她的母亲参与了治疗,但是效果甚微。如果只是普通的病情,靠眠海棠绰绰有余,但是那种瘟疫却没有效果。
——这瘟疫就像是人为的一般,最后也没能找到特效药物治疗,最后还会愈演愈烈。
“能做的,或许就是减缓它们的痛苦。”叶澜紧紧握着手中的药瓶,普通的止痛药罢了。
“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木礼鹤皱眉。
空气一片沉默。
“我再去看看病人,你要来吗?”叶澜打破沉默。
木礼鹤瞥了一眼飞来飞去的埃尔贡,摇了摇头:“我想想办法吧。”
“也行……你出去的多,见多识广,想得到办法也好。”叶澜叹气,捋了下耳边的碎发,走出临时安全屋。
木礼鹤也无奈地趴在木桌上,看着小猫头鹰继续舞动。
“埃尔贡,你有办法吗。”明明是疑问句,被他说成了肯定句。
猫头鹰歪头:“你就这么笃定我有方法?”
“因为你听到无药可救的时候,就到处飞来飞去,生怕我注意不到。”木礼鹤双手伸展开来,模仿着小猫头鹰乱飞的样子。
“咳。”埃尔贡清了清嗓子,“你怎么能模仿出我埃尔贡大人一分的神韵呢?”
它落到桌子上,和趴下的木礼鹤眼神对视。
“我确实有办法,但不是绝对可行,就看你愿不愿意一试。”它收起了开玩笑的语气。
两双金眸对视,试图从中找出确认与决心。
“那当然要放手一试。”木礼鹤的眼神又燃起了希望。
“很有激情,很好。”
木礼鹤嘴角勾起:“毕竟,不试一试,就真的听天由命了。我可不喜欢这样。”
“那,小礼鹤,你听说过药王谷吗?”
“我会一步步来,这次,暂时击退了深渊在东部的阴谋,而很快,我会去寻找下一朵界之花。我会让你的名字被铭记,世界树的光辉笼罩,但我也会去尝试改变悲剧的步伐。也会继承父亲的遗愿,与深渊继续对抗。直至我死,或者它亡。”
“我发誓,这一切我一定会做到。”
公玉青脸上多了一丝怒气,随即她深吸一口气,阖上眸子:“当然,害死你们的人,我一定也会要让他死。”
蓦然,公玉青睁开了眼睛,目视着墓碑。
泪水悄然滑下,落在墓碑之下。
“只是,我还是好想你们。”
公玉青将两朵洁白的花朵放在墓碑前,它们的根部交织在一块。
“这是蛮荒那边特有的花朵,叫阿尔贝花。是一株叫做阿尔贝树结出来的花儿。”
“黄沙漫天的地方,能有这么洁白的花儿,真的很奇迹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小小一样也喜欢说奇迹了。
“阿尔贝在蛮荒的意思,是古老和永恒。当时就觉得这花儿很像你们——当然不是在说你们古老,而是……你们在我心中永恒地活着。希望也能让你们,在世界的另一边,旅途一起走得更远。”
在死后的世界平和的待着,或许比每日抵御着强大的敌人,或者观看无法更改的命运更舒服一些吧。
她如此期望着。
一朵花自墓碑下方缓缓长出,伸展开它美丽的白色花瓣。和墓碑下放着的两朵阿尔贝花交相辉映。
花儿滴溜溜地转起来,然后融入公玉青的本来的丹田处。
是另一朵界之花。
“这是……你们的回礼吗?”
感受着丹田处两朵界之花摇曳,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风儿再次吹过,她仿佛在风中感受到了父母的怀抱。
“父王说,可以让我去外面避一避风头。最近王位抢夺争执太过厉害,允许我等待到这场争执结束之后再回来。”许不语回到寝宫,和雪长景说道。
雪长景颔首:“那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去西边的水之国怎么样?”少女托脸看着他。
“怎么想到去那里?”雪长景望着她的双眼。
“一直都没有时间去那里,以前在皇室又不能随便出门。”她坐在凳子上,晃动着双腿,“好不容易有了正大光明的假期,还不如去看看。”
看着雪长景不是很有兴趣的样子,许不语眯起眼睛:“而且听说那边有个秘境要开门了哦?”
“你怎么知道?”
“那个秘境可是水之国的盛事。咱们现在慢慢过去差不多来得及。”
雪长景抬眉:“这么想让我和你过去?”
“唔……”许不语瘪嘴,“万一路上又有黑影怎么办?你联姻对象就凉凉了诶。
“说的很有道理。”雪长景假装思索。
许不语眨眼:“有这么通情达理还愿意陪你去秘境的联姻对象,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这次可别说我来和你抢秘境了。”雪长景终是妥协。
他也想去水之国的秘境逛逛,嗯对。
“不会说你了,嘻嘻。”许不语笑着跑走。
风再次扬起。
“我首先会好好活着,在没有完成愿望之前。”
“然后,更加的努力,不让你们失望……”
公玉青对墓碑鞠了一躬,然后离去。
她向山下走,看到了月和夜天渊两人,似乎也在一座墓碑前说着什么。
是共同认识的故人吗?她想。
“好了?”月先注意到了过来的青丝少女。
“暂且结束。”她对着月颔首。
夜天渊见状也是点头:“那就先回这边的飞月阁吧。”
三人向山下走去,走在最后的公玉青往后看了一眼。
那边的墓碑也不是一块,而是两块,朴素,却又紧紧相依。
“石岩,红叶之墓”
上面这么写着。
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或许也是这里战死沙场的英雄吧。她想。
她回头离去,跟着前方一男一女的身影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