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之心》尘下

12、破晓

　　全场观众吃惊地望着他，连台上的林藏也震惊地盯着他。
　　“不好意思！”徐白赶紧坐下。

　　“青石板留着谁的梦啊……”
　　富有故事性的歌声响起，全场寂静，落针可闻，全都一动不动地凝注着林藏。

　　林藏站在舞台中央，身后的屏幕上逐渐出现一条山路，还有青石板，屏幕中央是歌名——
　　《一程山路》

　　徐白点头。他特别喜欢这首歌。不仅在于这首歌好听，还在于这首歌的意境特别美，歌词也很美，把民谣的美好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不得不说，林藏唱得也很醉人，刚唱到前三个字，他就立马被代入到朴实美好的情景，并深深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潺潺流水终于穿过了群山一座座
　　好像多年之后你依然执着
　　白云是否也听过你的诉说
　　笑着你笑着我……”
　　全场陶醉。

　　彼时，一个男生慢慢上台，视线模糊，但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
　　随着他越来越靠近灯光，全场的气氛再一次被点燃，不少人一直冲他招手。
　　是徐白！

　　徐白笑了笑，捧着花，冲台下的人招手，再走到林藏面前，认真地献上这束花。
　　林藏怔愣片刻，又笑了笑，接过花，继续唱。

　　还没下台，就到最后一句，徐白顿住脚步，闭眼，轻声跟着唱：
　　白云是否也听过你的诉说
　　笑着你笑着我……”

　　一曲终了，场下的欢呼无比热烈，也无比经久，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这欢呼永远不会断、不会停……

　　*
　　放国庆了，室友都回家了，只有徐白一人待在寝室。
　　他打开书桌开始学习。
　　床上空间小，坐了会儿，腿发麻，根本伸不直。

　　“咔嚓！”
　　脖子扭了一下，徐白躺下，开始休息。

　　晚上十点。
　　徐白醒过来，意识恍惚，盯着天花板发愣。
　　呼吸声入耳。

　　“咚咚咚！”
　　倏地，敲门声响起。
　　徐白猛地一惊。
　　有鬼！！

　　“咚咚咚！”
　　徐白更惊了。
　　不要抓我！！

　　落针可闻，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诡异分子，徐白抓了抓被子。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我是林藏。班长，你在么？”

　　徐白悬着的心顿时落下，笑了笑。
　　我就说不可能有鬼吧！！！

　　“在的！”徐白赶紧下床，推门。
　　抱着鲨鱼的林藏闯入眼中。
　　林藏穿着浅蓝色衬衫，第一二颗纽扣没系，脖颈雪白。修身牛仔裤，勾勒长腿，帆布腰带垂到腿上，加上灿烂笑容，衬得他阳光乖巧。
　　谦虚又阳光！不是男神是什么？！
　　还是我们班的！
　　徐白顿时笑得有些欣慰、有些得意。

　　两人一起进寝室。
　　徐白惊奇地注视着林藏：“你不是要回家么？”
　　林藏拿出一个锦囊，冲他笑着：“是啊！我回家后又回来了。”
　　徐白盯着锦囊，又看着他：“那你怎么不在家多住几天？”
　　林藏掂了掂锦囊：“这几天家里没人，待着孤独，而且我回家不喜欢写作业，就提前回来了。”
　　“嗯。”徐白点头。

　　林藏把锦囊递到徐白面前，笑着说：
　　“这个给你。”
　　“啊？给我？”徐白望向锦囊，“里面是什么？”
　　“一些中药，可以助眠。”
　　“你怎么知道我睡眠不好？”
　　“直觉吧！”

　　徐白愧疚地说：“对不起！我还以为我翻身没有吵到你。”
　　“没事，不用对不起，你已经克制得很好了，我自己睡眠浅，有时候微风都能把我吵醒。”
　　“嗯，谢谢！你家开中医药铺？”
　　“不是，只是我懂点中药。所以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可以找我，我说不定能帮上你。”
　　“……嗯。”

　　两人坐在林藏床上。
　　林藏感叹道：
　　“班长，你是我遇到的人中，最神奇的一个人！”
　　徐白笑笑：“神奇，也很神经！我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
　　林藏低笑：“没有神经！你能给别人带来快乐，不是神经。”
　　“嘿嘿……”徐白笑得很得意。
　　林藏被他的笑声逗笑。
　　是有一点小人得志！
　　但……并不讨人厌！！

　　聊了会儿，徐白进自习房，开始学习。不敢疲倦、不知时间……

　　*
　　第二天。
　　林藏一觉醒来，看了眼时间。
　　12点半！
　　寝室里黑压压的，他费了会儿劲，总算起床。
　　看了眼上床，空无一人。
　　班长呢？
　　他拉开窗帘，又立马闭眼。
　　好大的太阳！

　　缓了会儿，林藏走到阳台，慢慢地洗漱。
　　洗完脸，照着洗漱台旁的镜子。
　　这时，徐白从自习房里出来，看着镜子里的他，夸了一声：
　　“帅！”

　　林藏低笑。
　　倏地，他想起自己早上听见了徐白的起床声，当时还看了眼老人机。
　　努力回想，班长几点起的。
　　……6点10！

　　乍地，他双目放大。
　　这不是平时上课作息吗？！
　　班长这自制力……也太惊人了！

　　徐白：“要去食堂吗？”
　　林藏轻摇头。
　　“你不吃饭啊？”徐白有些惊讶。
　　林藏：“不吃，我下午大吃一顿今天就过去了！”
　　徐白却问：“想吃什么？我帮你带。”
　　林藏受宠若惊，想了一下，还是没有麻烦徐白。

　　徐白回来时，却依然给林藏带了份饭。
　　林藏被感动，也不想浪费食物，只能吃，吃得一点残渣也不剩。
　　这一顿饭，于他而言，胜过一切山珍海味……

　　写了会儿题，徐白的眼皮子直打架，便上床，躺下了。
　　林藏关灯。
　　徐白却从床上坐起：“没事，可以不关。我睡得着！”
　　“没事，关吧，”林藏摇了一下手机，手机画面是一个小游戏，“这样打游戏也更有氛围。”
　　徐白笑着：“行！”
　　又躺下睡了。

　　有了药，徐白很快入睡，睡眠质量也格外高。

　　“叮叮叮……”
　　闹钟响起，徐白立马关闭闹钟，起身，下床，去自习房，开始学习。

　　林藏把寝室里的灯打开，开始写假期作业。
　　做到难题，拧眉，继续认真思考……

　　徐白进来时，林藏还在认真写作业。
　　又不会了！
　　林藏抬眼，看见徐白，被吓了一下，又冲对方笑了笑：
　　“班长，借一下你的历史必修三。”
　　“嗯。”徐白笑着从柜子里取出书，递给他。
　　“谢谢！”林藏说。
　　“不用客气！”徐白笑笑。
　　他的书边有些卷起，笔记却规规整整。

　　林藏忍不住盯着这字多看了会儿。
　　徐白说：“我的真迹，买不买？”
　　“多少钱？”
　　“给你便宜点，300万。”
　　“……”

　　“好了，再便宜点，10万。”
　　“贬这么快！”
　　“看你跟我有情才这么便宜的！”
　　“行，帮我留着，3年之后，我会带着钱来找你。”
　　“哈哈哈……”

　　等林藏写完题，徐白问：
　　“林藏，外面有一家鱼头火锅，要一起去吃吗？正好你也没吃晚饭。”
　　林藏看着他。
　　徐白：“你买单也行！”
　　林藏：“……”

　　笑了一下，林藏说：“可以！”
　　徐白：“还是我买，反正班费够！”
　　“……”林藏闷声笑着，“举报班长私用班费有奖励吗？”
　　“奖励来自班长的针对。”
　　“那算了！”

　　到了校外，徐白看着路边的小黄车，问：“你想骑吗？”
　　林藏：“我不会。”
　　“那我打车。”徐白快速打车。

　　打完车，看见林藏盯着小黄车，眼神看起来有些羡慕，徐白忍不住问：
　　“你想学？”
　　林藏收回目光，望着他：“有一点。”
　　“我教你。”徐白说。
　　“啊？”林藏感到不可思议。
　　“真的！”徐白又说，“吃完饭我就可以教你。”
　　林藏犹豫着。
　　“没事，你可以想一下，先吃饭，”徐白说，“吃完饭你还想学的话我教你。”
　　“行！”林藏笑容明快。

　　……饭后。
　　徐白飞速结账。
　　林藏问：“班长，多少钱？”
　　“没花钱，”徐白说，“那个人我认识，不收我钱。”
　　林藏：“……”
　　徐白笑了笑，热切地说：“不用了！我请，我吃得多！”
　　林藏有些纠结。

　　徐白笑容明快：“下次发现好吃的，你请我。”
　　“行！”

　　出了店。
　　徐白扫了眼街道：“想学吗？”
　　林藏：“……我没有基础。”
　　“没事，”徐白扫了一辆小黄车，笑着看他，“来，试一下！应该很快。等你会了我们等会儿骑回去。”
　　“好！”林藏笑得满足。

　　乍地，不知发现什么，徐白目光一变，眼中泛着流光，看起来格外热切、格外渴望……
　　“怎么了？”林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各种店铺，顿时迷糊了，不知道他在看哪一个。
　　徐白转过来，笑了一下。
　　这笑容很奇怪，似乎还带着点恳求。

　　“林藏，我现在有一件特别想做的事儿。”徐白商量地说。
　　“嗯，你去吧，”林藏扫了眼街道，善解人意地说，“反正我现在也不是特别想学。”
　　“真的么？”徐白眼前一亮。
　　“嗯。”林藏一脸真挚。

　　“行，那我们走吧！”徐白迫不及待地说。
　　看着他准备大展身手的样子，林藏好奇地问：“去哪儿？”
　　徐白冲他神秘一笑。

　　最终，徐白带着林藏出现在一个店铺前。林藏捂了捂脸，无奈地问：“班长，你确定是这儿？”
　　“非常确定。”
　　“你怎么……会想来这种地方？？”
　　“因为这里……有我的梦。”
　　“……”

　　“……班长，进不去的？”
　　“？”
　　“未成年。”
　　“也是，那你在这里等我。”
　　“？？”

　　“我不是未成年人。”
　　“……班长，你撒谎！”
　　“不！我从来不说假话！！”
　　“……”

　　“真的，别不信。”徐白从包里掏出一张身份证。
　　林藏定眼看去，徐白还真的成年了。
　　徐白：“我留过一级。”
　　“……不好意思！”
　　“没事儿！”

　　“那我进去了。”
　　“班长，别去。你缺钱的话我可以借你。”
　　“不！我要自己挣。”
　　“在这里挣……不太好！”
　　“不管好不好，我只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