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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09 ...

  •   季贺青懊恼于被傅南雁看见自己这样子,浑身的气势瞬间收敛起来,又变回了平时的内敛成熟。
      周围的人看完这场闹剧心思各异,但是也没多少人再敢上前提联姻的事情了。

      剩下来谈生意的人被季贺青一一婉拒掉,知情趣的都等到后来去寻季贺青的助理商谈。

      季贺青偏头对傅南雁温和笑笑,伸手帮她的碎发往后捋了捋,眨眼道:“刚刚吃的点心怎么样?我觉得这里的东西应该挺合你口味。”
      “这酒店这么奢华,你就只记住了东西合我口味啊?”傅南雁打趣她。
      “这里的服务也是极好的,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在这住一晚。”季贺青说。
      “算了吧,这是在京城又不是外地,住家里不比酒店舒服吗?”傅南雁说。
      季贺青当然无论什么都随她。

      “刚刚你说的雁归和那家公子是怎么回事?”傅南雁随手拿了一杯香槟,浅尝一口。
      她幼时便深居简出,更别提后来下乡又出国等等,从未以傅家小姐的身份露过面。
      是以这场宴会上没几个认得她的,更别提找她寒暄,等季贺青想让她认识的人都过完一遍之后更是清净,直接躲懒,夫人外交找不着她。

      “他在淮南的时候看上雁归了,手脚不太干净,被我堂弟找人教训了一顿。”季贺青淡声道:“后来还想找麻烦,被打包扔回来了。”
      “刘家。”傅南雁若有所思,却记住了这家人的名字。

      后半场宴会安安生生无事发生。

      等到她们离开时已经到了夜里,宴会厅中仍旧华灯高照,从高楼的窗户中才看得出高楼低墙中的灯火早已次第熄灭。
      而依旧亮着灯的地方无一不彰显着京城作为中国首都的繁华盛景。

      季贺青提前与傅南雁说好今晚住季家,于是并没有将傅南雁送回学校,却也没有先回家,而是给司机发消息送她们去了夜市。
      傅南雁看这路有些眼熟,直到进了二环才感到不对劲。

      京城的路灯前几年修过好多次,还是昏黄一片。二环的街道仍旧逼仄或凹凸不平,两个人坐在后座谁也不说话,寂静的氛围弥漫开来。
      平日里无话不说的两人在这时候突然变得相对无言,分别坐在两侧看窗外的景色,陈旧的院墙不断在视野里倒退,然后消失。

      黑色的迈巴赫最后缓缓停在了东华门夜市附近,再往前就是遍地的二八杠横七竖八地停着。
      下了车就是喧天的热闹。

      这是傅南雁第一次来东华门夜市,毕竟当初开设的时候她早已不在国内。
      傅南雁不可思议地问季贺青:“你穿着几百万的高定西装来和我吃小吃摊?”
      季贺青很平静地将车里暗格放的外套披在傅南雁身上拢好:“没关系,我买下来了。弄脏了送回去让人清理就好。”
      傅南雁心尖都在颤,傅家没有人会像这样花钱如流水的。她觉得自己疯了一样,听完这话竟然也觉得这样的行为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傅南雁狠狠地掐了一把手心,闷闷开口:“再这样下去我的消费观迟早要被你带歪。”
      季贺青松口气,手指不着痕迹地顺着傅南雁有些凉的指尖往上十指交叉握住,边拉着她:“这样不好吗?反正我也不会破产。”
      “不要想这些了,我刚刚也没吃多少东西,就当是陪我啦。”她赶在傅南雁开口前带着她往烟火处走去。

      来夜市上的人大多成群结伴,或是活泼青春的男女学生,或是下班放松的都市丽人,还有不少一家人一起出来的,吵吵嚷嚷地,仿佛将京城这点烟火气都压缩在了这条小街上。
      季贺青两人穿得太显眼,看起来与这个夜市格格不入,像是处于两个世界一样。一路上都有人控制不住地偷偷瞥她们两个,然后低声私语。

      不过两人并不在意这些目光,季贺青熟门熟路地带着傅南雁买了不少垫肚子的小吃,最后坐在了一家鱼丸汤的摊子上。
      热气腾腾的鱼丸汤鲜香美味,傅南雁吹了口气,小口喝着,暖意渐渐从身子里透出来。

      “贺青,你今天晚上……”话没有说完,傅南雁却不知道怎么再继续了。
      “什么?”季贺青问她。
      “没什么。”傅南雁笑笑,又低头喝了口汤:“这家鱼丸汤真的挺不错的,下次可以再来。”
      “好啊。”
      季贺青也跟着笑,不动声色地捻捻手指。

      她季贺青参加宴会一定要带人陪同吗?晚上想吃点什么又一定要大老远跑到东华门吃小摊吗?
      “傅南雁需要”和“傅南雁没去过”从来不是真正的理由。
      傅南雁工作之外的什么困难是钱财权势解决不了的?甚至可能在她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季贺青就能先一步解决。
      只是她看不得月光高坐瑶台。
      凡人不欲捞月,只是想熏些烟火气给她。

      因为季雁归在京城时间更长,季家二楼是她的私人领地,客房、书房和季贺青的卧室都在一楼。
      季贺青开灯,客厅的花瓶里是早上助理带来的香水百合,已经有些败了。
      整个家充斥着生活气息,冰箱、立式空调上到处都贴着各式各样的手绘贴纸。

      季贺青拿了一双新拖鞋给傅南雁换上,因为客房被当成了杂物间不好收拾,所以她们两个一起睡季贺青的房间。

      睡衣和换洗衣物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等到傅南雁洗漱完却不见季贺青的人影,床头柜上凭空多了一杯热好的牛奶。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推门出去,看见季贺青穿着一身黑色的真丝睡衣,漫不经心地坐在厨房中岛台前摆弄什么,台上放了几个花花绿绿的瓶子。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客厅的灯没开。厨房的灯光从季贺青身后映出去,使得季贺青半敛的面容在那一团光影中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季贺青一抬头就看见浑身水汽穿着浴袍出来的傅南雁,手忙脚乱地接住差点从手里滑落的玻璃杯。
      “雁姐,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我头发容易干,等会睡觉的时候就能干透了。”傅南雁走到她旁边,撑着台子看她:“怎么还不回房间睡觉?”
      季贺青抿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道说自己想到等会两个人要睡一张床,有些紧张不敢在房间里待着?
      好像有点变态的感觉。

      “我马上。”季贺青微微抬头看她,黝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心心念念的人,很乖顺地应下。
      她又把旁边的瓶子推了一下:“你想喝果汁吗?”
      傅南雁听见果汁,就想起来放在床头柜的那杯热牛奶,颇为无奈地点点季贺青的脑袋:“怎么想到给我热牛奶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但是我想给你热牛奶。”季贺青笑弯了眼,看着她,温温和和地说。

      “我一向说不过你。”傅南雁又好气又好笑,每次都要被季贺青牵着鼻子走。
      她看着灯光下安安静静的季贺青,突然怒从心头起,伸手把季贺青的脑袋揉成了一滩乱毛。
      季贺青的表情很懵,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傅南雁的动作,手很慢地摸上了自己鸡窝似的脑袋,有些不可置信。
      傅南雁被她的表情逗到,偏头笑开。

      “太晚了,该回去睡了,要不然明天起不来床。”季贺青把头发理好,又手脚麻利地把果汁收起来,缀在傅南雁背后进了主卧,又巴巴地关了房门。

      “晚安。”
      温热的吐息打在耳边,季贺青不自觉又往中间靠了靠:“晚安。”

      夜色浓郁,季贺青陷在柔滑松软的被褥中听耳边傅南雁清浅平缓的呼吸声。
      好像睡觉的能力突然被剥夺了一样,无论如何掖睡不着了。

      “雁姐。”不知过了多久,季贺青轻声唤了一声。
      无人应答。
      傅南雁大概是已经睡熟了。

      季贺青侧起身子,支着脑袋去看傅南雁。
      傅南雁醒着的时候身上总是有一股很难言的气质。不能完全说是书香气,而是被精心雕琢之后又被时间拿刻刀一点点磨出来的温雅平和。
      看着好接近,却又能让人感到被拒之千里之外。
      季贺青清楚如果没有从前的关系,她根本接近不了半分真实的傅南雁。
      更别提像现在这样被当做可以抵足而眠的挚友。

      但是当傅南雁睡着的时候,借着昏暗的小夜灯去看,那股子气就又消失不见。睡颜安静得狠,睡姿也乖巧。

      季贺青看久了心里便发痒。
      一方面她信誓旦旦地向骆子宁说过和傅南雁的关系只会止步于挚友,另一方面长久以来的爱恋经过夜晚的放大根本无法压抑。
      两种念头在脑海里不断拉扯。

      季贺青没忍住悄悄凑过去,她本来想吻傅南雁的额头。可等到自己靠近,感受到傅南雁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耳边。
      鬼使神差地,她低头吻上了傅南雁的唇。

      温软,湿润。

      得偿所愿吗?季贺青不知道,她心脏“砰砰”跳地飞快。

      在无人知晓的夜里。
      她偷了月亮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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