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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沈桥的新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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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桥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多时辰,心里惦记着禾哥儿也睡不踏实,索性收拾齐整,出了屋。
吴家夫郎还真是一个利落人,不仅给禾哥儿喂了药,换了衣裳,连院子都扫了一遍。
沈桥有些不好意思,他以前干惯了活儿,如今雇人来家里干活,总觉得有些别扭。吴家夫郎这些年四处给人帮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只要能养活两个孩子,便是什么苦,他也是愿意吃的。
更何况李大成给的报酬丰厚,沈桥也是个好相处的,他自是得勤快些,万一以后有什么活儿,也好先想起他。
“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一夜没睡了,这里你不用担心,有我呢!”吴家夫郎见沈桥出来了,主动搭话。
“做了个梦就醒了,也睡不着了,就想起来看看禾哥儿。”沈桥跨进门来,见禾哥儿依旧昏睡着,心里着急。大夫说若是三天内醒不了,恐怕希望就不大了。
“哎,他也是个可怜人!”吴家夫郎顺着沈桥的视线望过去,忍不住感叹道。
“他刚嫁过来时,脸上还有个笑模样,那时候新鲜劲还在,日子也没那么难过。日子长了就不行了,王贵成天都恨不得泡在酒坛子里,婆母又凶悍,加上禾哥儿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日子就越来越难了。”
这样的日子沈桥也经历过,他知道一个夹缝里求生的人有多难,要不是被逼到了绝境,谁也不会想要寻死。
“只盼着他能醒过来。”禾哥儿从他手上挣脱出去的那一幕,一直在脑海里,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来。如果禾哥儿真的醒不过来,沈桥恐怕比谁都内疚。
沈桥,给禾哥儿擦了擦脸,拉着吴家夫郎坐下,“已经不发热了,盼着他能快点醒过来。”
“哎,谁不是这么盼着。要我说那王贵就不是个东西,这生不出孩子,哪能只愿夫郎啊,说不准还是他自己让酒色掏空了身子,自己不成!”同为哥儿,吴家夫郎忍不住替禾哥儿抱不平。
以前他觉着自己命就够苦的了,嫁了个男人伤了腰,还干不得重活儿,家里外面都是靠他一人操持着。
如今看了王贵,倒是察觉出自家男人的好了。虽干不了什么体力活,但家里的轻便些的活儿,都不用他操心。家里虽然穷点,可也没有那么多事,这过日子不就是图个舒心嘛!
这话让沈桥一个还没圆房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接。低着头,都感觉耳尖的温度逐渐上升。只有借口去做饭,快步出了厢房。
吴家夫郎见他脸都红了,知道新夫郎,脸皮薄,听了这等话,自然是不好意思。贴心的也没有追出去,又给禾哥儿翻了翻身。这人总躺着不动啊,就得勤翻翻身,要不身上就容易溃烂。人家请他过来,他自是得好好地照料。
沈桥洗了洗手,手上还带着水珠,就往脸上拍了拍。脸上的热度是降下去了,可心却也凉了半截。
他们成婚几日了,一直都没有圆房,沈桥不懂,这事他也说不出口,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
刚刚听了吴家夫郎的话,他先是害羞,反应过来后,心里又是一惊。原先他只听说过有的小哥儿不易有孕,却不知道原来男人也会······
李大成不与他亲近,会不会是·····
沈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很快又镇定下来。就算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日子也是一样的过。李大成对他的好,都够他拿命去还,如果没有李大成,恐怕他早就同禾哥儿一样了。
人不能没有良心,况且他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有了李大成。
沈桥不知道心悦一个人是什么样,却知道自己的心里清清楚楚的装着一个人,再也抹不掉了。
李大成一路上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今天天气不错,也没起风。他揉揉鼻子,想是沈桥念叨他,便又加快了脚步。
殊不知,在不知不觉中,被小夫郎冠上了“不行”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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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成刚一进村,就看见了村长。正坐在一棵枯树下,手中夹着旱烟,一圈圈的烟圈在微风中飘散。
“叔儿,您怎么一个人坐这?”李大成松了拉车的肩带,上前问道。
“在家里呆着也是心烦,索性出来走走。”村长将烟锅在旁边的树干上磕了磕,又道:“你这是出摊刚回来,生意还好吗?”
“叔儿,是王家又来闹了吗?”李大成见村长面露烦忧,心中不觉一紧,生怕王家若是来胡搅蛮缠,沈桥一人应付不了。
村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没有,你别急。他们昨日差点逼死人命,哪里还敢出现!要是真回来,还省的我费力呢!一早我就让你强子哥去找他了,都去一天了还没回来,怕是没找到人!”
李大成听了这话倒是有些不解,“叔儿,这事您也放宽心。眼下禾哥儿情况不明,您找王家人回来怕也是无用。要是禾哥儿真的有什么不测,恐怕咱们就算不派人去找,他们自己也会找上门来。”
“就是怕这样,王家无故打骂夫郎,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险些闹出人命,断不能再姑息了。实在不行就报官,总得把这事了结了。”村长这回是下了狠心了,这件事无论如何得有个了断。
“叔儿,无论是休妻还是和离,恐怕王贵都不会轻易妥协,免不了要周旋几日。您也别着急,等强子哥回来,就都清楚了。”李大成宽慰了两句,也没太好的办法,事情无论是怎样解决,都得等人醒过来才行。
“急也没用啊,人现在还病着,我们虽可以帮衬,可到底与他非亲非故。这等大事,还得是有他的亲人在场才好。我也让人去寻他姐姐了,好歹也得让他姐姐露个面才行。”村长知道禾哥儿有个姐姐,日子可能不宽裕,可亲弟弟出了这样的事,总得出个面。就算是和离,那也得娘家人在场才行。
村长说着也是叹气,又抽起了旱烟,道:“你还没回家呢,先回家看看吧,这事有我呢,那王贵总不能躲一辈子。”
寒风骤起,吹过裸露的树枝,发出阵阵的“簌簌”声,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又不知被吹到哪里。
女子、小哥儿活的艰难,嫁错了人,那就如同掉进深渊一样。娘家疼惜还好,若是如禾哥儿这般的,恐怕只有独自一人苦苦地熬着,谁知道哪天能熬出头!
李大成倒是没有这么多计较,若是禾哥儿真的和离了,无处可去。留在家里同沈桥做个伴也好,左右就是多双筷子。
他这么想着往家走,还未到家门口,就见一个人朝着院里张望。
李大成快步向前,车轱辘在地上划过,发出响声惊的那人往后推了一步,他这才看清原来是孙大壮。
“大壮,有什么事吗?”李大成见是孙大壮,松了口气。孙大壮虽不爱说话,但人挺好的,是个老实本分的,谁家有事只要叫他,都是尽心尽力的帮忙,
孙大壮怕被别人发现,特意挑了人们都做饭的点过来,没想到还是叫李大成撞见了。好在他生的黑,此时红着一张脸,旁人也瞧不出什么。
李大成见他不说话,还没等他再开口,孙大壮扭头就走。他连着喊了几声,孙大壮连头都没回,倒是让李大成有些不解。
沈桥听见李大成的声音,连忙从屋里出来,将两扇院门都打开,方便小吃车进来。
“小桥,今日大壮来过吗?”李大成心里有些猜测,又拿不准,一边将东西卸下来,一边问沈桥。
沈桥记得孙大壮,就是昨日替禾哥儿去找大夫的人,虽不知李大成为什么问起他。还是摇了摇头,他并未见过这个人。
李大成心里的猜测做实了几分,孙大壮特意避开了人过来,说不准还真是存了别样的心思。若是禾哥儿真能挺过一关,日后也许还有别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