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少年心 体操》韦鸢

12、第十二章

　　13.233，罗子晴的三项总分40.933，实时排名落到第四。三项全成的林舒静以41.566暂时排在第一，同样成功率的方月涵以41.265分排在第三，中间还夹了个41.316的徐若澄，前三名毫厘之间的差距让竞争趋于白热化，而徐若澄和林舒静的自由操实力都不含糊。谢听兰以40.832紧随其后排在第五，第六名则暂时属于稳稳比完了高平自三项的陈嘉卉。
　　“好，回放中我们来看一下卉卉的自由操，看分数应该是发挥很不错的。”正好第四轮还在热身时间，导播切出了刚才陈嘉卉以4.8难度拿到12.866分的自由操。背景音乐一开头便颇让人惊喜，《Gallo Ciego》是一首经典的探戈舞曲，剪辑稍加改编后把弦乐的华丽反复修剪得恰到好处，既便于体操运动员的编舞踩点又保留了摇曳的风情。陈嘉卉也是盘靓条顺的姑娘，卡着节拍完成几个合适的舞蹈就可以赏心悦目，比之前那些千篇一律的蹦迪音乐强多了——这是今年冬训沪市队专门派编舞老师给她改的编排，别的不说，沪市队在这方面于几支强队之中确实是领先的。
　　“后直900接前团开场，看这个舞蹈很好地掩饰了身体重心的前倾。这套编舞和音乐很契合，我个人觉得是很漂亮的。好的高举腿720，周数没有问题。”简秋宁不遗余力地夸，要论国家队里值得更多人认识的“宝藏选手”，陈嘉卉绝对排得上号，高低杠优秀，平衡木自由操不突出却一直稳扎稳打地提升难度，最重要的是这高低杠单项出身的孩子训练目标里始终有冲击跳马尤尔琴科720这一项，这份志气就极为难能可贵。她的自由操只有三个技巧串，后面是后团两周和后直720，难度都不大，但落地稳得像脚底安了钉子，配上她舒展的笑容和悠扬中有俏皮的音乐竟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上次参加单项世界杯除了高低杠得了冠军，自由操也是进决赛取得了第四名，当时完成分也达到了8分，这是很高的一个分了。”视听享受还没有结束，随后直播镜头里方月涵的自由操随着《moon river》清澈的旋律展开演绎。后直1080的开场，后屈两周的结束，眨眼中间就是四年过去，当初有多少人对着这套自由操嫌弃编排无聊难度有限，现在就有多少人感叹老将保持着难度的不易。53.898的总分比资格赛还要稍高些，湘省那对教练点着头，很满意的样子。
　　“林舒静的自由操——静静的自由操编排很有特点，是三个技巧串的编排。”简秋宁介绍道：“原地分腿跳360，C组的跳步。好来看她的第一串，快速后空翻直接接团身旋，漂亮。AE的直接连接可以获得0.2的连接加分。”
　　直接连接也很能展现出林舒静腿部力量强大的优势——不得不承认，陈松涛的编排和技术指导还是有一套。
　　“交换腿结环跳接剪交180，跳步串。”拜简秋宁刚刚的传授所赐，童桐终于第一次分清了剪交类和交换腿类跳步的区别。三个技巧串的成套第一串和第二串之间留出了很长一段舞蹈位移的时间，对于恢复体力本是很友好的，但林舒静这个音乐节奏很快，一段高密度的舞蹈下来回到边角处时还是得双脚站定大喘气，镜头扫到她绷紧到一丝笑纹也没有的脸，总觉得更加违和。
　　第二个技巧串上难度了。直接助跑的前直720——本来后面还应该再接上前直的，但林舒静翻完720重心就很靠后，挣扎着向后退了两步直接坐倒在了地上。“啊……很遗憾出现了大失误。”一个大失误基本就意味着与奖牌失之交臂，童桐的声线已染上遗憾。而场地上的林舒静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再抬起脸时已是泫然欲泣，结束串后直1080向前踉跄一大步，给这场前四分之三都完美发挥的比赛留了一个不体面的收尾。
　　走下赛台时林舒静咬牙咬得太阳穴都鼓起来了。不等国家队两位教练过来，黑了脸的袁鹃就冲她大嚷了一句：“跟你说了别冲难度，什么动作能做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我们既然底子差点，就要稳扎稳打，关键时刻失误，就等着挨批评吧。”陈松涛的表情相对而言是和善的，相对压低的音量也没被主机位完整收录，不过其中的关键词还是轻易被童桐捕捉并加以圆场：“所以说对于体操运动员而言，天赋上的缺乏需要花费非常大的努力才能弥补……”
　　“其实吧，我个人是这样觉得啊，因为体操是一项很体现协调性的运动嘛，所以‘天赋’很难去下一个具体的定义。有的人力量好，有的人柔韧好；有的人学动作很快，年纪很小就上了很多难度，这很棒。有的人就是学得慢，但从整个职业生涯的角度来看，她可以持续地提升，到最后也能练出很多大难度，这也是一种天赋啊。”经历过“天才少女”这个词汇的数次暴击，简秋宁实在听不下去这种论调，也心疼林舒静越拧越紧的眉毛，她打算豁出去多说两句：“可能大家一路过来或多或少都会被说过没天赋底子差什么的，其实天赋它就是一个很难衡量的东西，大家呈现出来的都是经过后天训练之后的状态，我们就关注自己能够掌握的难度就好了，没必要去纠结天赋这个问题的。”

　　乔念的自由操是绝对强项，四串空翻完成得利落；谢听兰的稳定性不用多说，5.0的成套毫无疑问也顺下来了，可惜四项总分53.765稍稍落后于方月涵，目前排在第二。不知不觉还没比完的已然只剩资格赛前两名了，罗子晴举起双臂亮相，从头发丝儿延伸到手指尖的甜美笑容引得童桐不吝赞美：“小选手表情非常大方，有精气神。”
　　——比赛气质居然有点像暖暖，不仅感染力十足的笑容像，掉木之后立即爬起来忍痛继续的精神也像，开朗又顽强。简秋宁对于这个小妹妹也是挺欣赏的：“她的音乐是我们华国民歌，《掀起你的盖头来》，很适合她。”
　　热烈的旋律一响起来，在场观众就跟着鼓掌打节拍，冷冷清清的场子终于有了点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