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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亲我下 ...

  •   都叫王爷了,看来事态挺严重。

      凌墨安思索着,问。

      “羽遥是指我让杜瞻去试探元长禾?”

      “不止。”

      白羽遥道。

      “你借陈悯受贿一案令周望夷心生希冀,却反手就让承祈操控刺客给了他一刀。周望夷与杜瞻情谊不凡。他出事,杜瞻不得火烧眉毛啊?还得抽出空来办你的事,难道不是被耍?”

      凌墨安听罢脸色微沉。

      “竹亥就是这般和你对话的?”

      白羽遥实话道。

      “不是。他不敢说你坏话,也不敢反驳我的话,所以他干脆不说话。”

      凌墨安一听,不快全然消散,笑着说。

      “既是羽遥觉得我此法不妥,可否容我辩解一二?”

      白羽遥明白凌墨安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只不过从两位当事人的角度来看,惨了点。

      “说说看。”

      珍馐尚温。凌墨安一边给白羽遥夹山药,一边道。

      “其实就算不试元长禾,我也会派人行刺周望夷。”

      白羽遥拿起碗筷,边吃边听。

      “水利案主谋选中他,是因为他确有其才智和门路,由他担罪,百官不会生疑。然而越有能力者,就越是会挡了不法之人的路。”

      “加上周望夷是首辅孔为的学生,此时除掉他,再伪装成为他是为保九族,畏罪自戕,便相当于狠打了内阁一记耳光。”

      白羽遥插话说。

      “周望夷早就被人盯上了?”

      凌墨安言。

      “是啊,羽遥想想,由我动手,不仅可以保全周望夷性命,还能让哥哥增派守卫,使贼人再无可乘之机。不值吗?”

      白羽遥犹豫少顷,还是道。

      “就没有再温和些的法子吗?置之死地而后生,万一他不领情怎么办?”

      凌墨安肯定地说。

      “没有。我想他也明白,这一刀,是无论如何都要挨的。”

      “为何?”

      “为保清誉。”

      凌墨安盯着白羽遥,郑重道。

      “言官的嘴最难封,若不堵实,即便真凶伏法,可日后只要周望夷有一点做得不对,他们便会大肆打压。”

      “长此以往,必然有损仕途。”

      他语气虚顿。

      “况且周望夷的伤,也没有太医说得那么严重。承祈向来有分寸,不会坏他筋骨的。”

      白羽遥抬起头,问。

      “你们怎么收买的太医?”

      凌墨安哼笑。

      “哪里需要收买?太医院里各个都是人精,一句隐喻便清楚该如何说话。”

      白羽遥言。

      “可他殿前欺君了。”

      凌墨安笑意更深,道。

      “哥哥啊,他心知肚明。”

      白羽遥听见这话,立刻换上一副了然的神情,说。

      “你们兄弟俩配合默契,不会只为了周望夷。是不是水利案主谋那边有动静了?”

      凌墨安暗言暗语道。

      “栽赃嫁祸也需人证物证。可‘不巧’冬季干燥,容易走水。一个不留神,那要呈给大理寺的罪状便成了灰。”

      “周望夷没出事前他还能拖上一拖。但现在,哥哥要十五日内听到真相。”

      这期限虽紧,却也给那人留了再备伪证的时间。

      何况他为此金蝉脱壳之计铺垫良久,如就此放弃,甘不甘心暂且不提,只道他已把嫁祸的风声传了出去。收手,便再无路可走。

      白羽遥就说凌墨安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嘛。

      尽管表面看起来不地道,实则角角落落皆顾全了大局。

      只有竹亥比较可怜,在听白羽遥因生气而“指责”凌墨安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白羽遥吃饱了,顺着话题继续说。

      “此番一来,杜瞻接手了这两桩案子。他顺着李盛的身死往下扒,‘无意间’发现李盛行贿陈悯也不奇怪。”

      “顺水推舟,借送人情...就等元长禾的反应了。”

      杜瞻不会将准确消息告诉元长禾,只言是听人口传,不愿让他在礼部自检的关键时期留下祸根。

      以凌墨安对元长禾的了解,若他仍旧正直,就必定会查清真相、大义灭亲,若他不正...

      “承祈已经让万影留守在花柳阁,保护如锦了。”

      凌墨安往嘴里送了饭,片刻后说。

      “但愿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元长禾吧。”

      白羽遥低着头,没接这话。

      二人用完晚膳后便回榻上休息。

      不想还没上床呢,白羽遥的“魔爪”就又伸向了凌墨安。

      “!别勾我了...”

      凌墨安抓着里衣系带处,眼神紧张又哀求。给白羽遥看得心里五味杂陈的。

      “不勾你。”

      白羽遥抬手轻碰了碰凌墨安眉眼,说。

      “只是你没擦干发尾,后背的衣服都湿了,换一件吧。”

      那会儿凌墨安正吃醋呢,从浴桶出来草草擦一下便了了事。加之上等厢房里不冷,他心思也不在自己身上,就没发觉。

      “好。”

      白羽遥从行囊中翻出里衣递给凌墨安,又取来巾帕,细细为他擦着头发。

      “墨安。”

      “嗯?”

      “我爱你。”

      白羽遥手上动作没停,可凌墨安还是转过头去,看着他眼睛,说。

      “我也爱你。”

      客栈檐下一角的铜铃“叮铃叮铃”。这句话后,白羽遥便遵了诺,再也没惹人忍得难受过......

      “羽遥...羽遥。”

      “嗯...”

      翌日第一缕阳光打进窗棂。

      白羽遥睡意未散,用头黏黏糊糊地拱了拱凌墨安下巴。

      凌墨安笑着揉揉他的后脑,说。

      “该起床了。去启楚旧址需在回京的路上绕一程,我怕时候晚了,天黑前赶不到下家客栈。”

      白羽遥闭着眼,软软道。

      “亲我下。”

      凌墨安在他额头落了一吻。

      “可以睁眼了吗?”

      “一吻只能睁一只。”

      凌墨安轻笑出声,又亲一下,问。

      “现在呢?”

      白羽遥在他臂弯里伸了个懒腰,落手时捧起凌墨安的脸,睁眼“吧唧”亲了他唇一口,道。

      “可以。”

      接着,俩人一并坐起,穿衣,盥洗...

      今日天气真好。

      绕道所走的乡间小路光滑平坦,马车稳速前行。白羽遥想看看沿途的风景,便将窗帘卷了起来。谁成想——

      “哎寻梅!你别往外跳啊!”

      “喵呜~~”

      “叫也没用。”

      白羽遥双手掐住寻梅日渐圆润的身体,把它按在腿上,对凌墨安说。

      “墨安,你以后少喂它小鱼干,看给它胖的。这窗要再小点儿,它都能卡住。”

      “胖吗?”

      凌墨安抱起寻梅,掂了掂。

      “不胖。”

      白羽遥掐起寻梅肚子上的肉。

      “还不胖啊?”

      “尚在康健的范围内。”

      “...你就惯着它吧。”

      自寻梅在床上咬过“竭溺”一口,警醒了白羽遥后,凌墨安就恨不能每餐给寻梅喂“和它一样大的”小鱼干。

      白羽遥话虽是夸张了,但短短一个月,寻梅的脸真真实实圆了两圈儿。

      凌墨安问。

      “寻梅圆润些,羽遥抱着不舒服吗?”

      白羽遥抱回猫,说。

      “抱着是挺舒服的,可有时候它会压我身上睡觉,沉。”

      闻言,凌墨安缄默几息,后从寻梅的包袱里拿出两条小鱼干,对它道。

      “寻梅听好,如果你选我左手的小鱼干,就代表你日后要自己睡。如果选了右手的,我们就听羽遥的话,少吃一点。你怎么选?”

      寻梅才不做选择呢,俩爪齐勾,两条小鱼干双双入口。

      “哈哈哈哈哈...”

      白羽遥笑得合不拢嘴。

      伴着鱼干被嚼的脆响,凌墨安说。

      “两条都要,那就是既不多吃,也不睡床了。寻梅当真懂事。”

      听到这话的寻梅倏地呆住。

      下一刻,什么小鱼干小虾干的,通通不要了。一个劲儿的蹭白羽遥撒娇。

      白羽遥被哄开心了,点着它的小鼻子说。

      “行了行了,我不管你们。但你不能再压着我睡了,知道吗?”

      “喵~”

      凌墨安看着它,忽低声问。

      “羽遥,寻梅能修炼吗?”

      白羽遥亦低声地回。

      “不能。普通的狸奴只有灵性,生不出灵智和灵根。寻梅是很聪明,但其实它并不能完全听懂我们在说什么。如果它开了灵智,我就能跟它对话了。”

      凌墨安勾勾嘴角,说。

      “我原以为羽遥那会跟万物生灵沟通的技能,是真会听到每一株草木,每一只鱼鸟的说话声呢。我还在想,那不吵吗?”

      “后来才知道,是需要它们开灵智的。”

      白羽遥笑道。

      “若真是那样,我耳边就没片刻清闲了。不过这六界中只开灵智,未成人形的灵物太多太多。王府花园里就有一簇茉莉花灵,墨安还记得吗?”

      “记得。”

      凌墨安说。

      “那片茉莉花丛有些年头了,听宫里嬷嬷说,母亲还未出阁时便开始养它们。出嫁后,父亲见母亲总是惦念,就移植到了宫里,母亲逝去多年也未曾动过。”

      “直至哥哥登基,为我封号赐府,我才发现哥哥把花移到我这儿了。”

      白羽遥撸着猫,淡淡道。

      “茉莉活不了那么久。这几十年里想必除了那株花灵,其它都被替换过。先帝和圣上这么做,只为留一个念想。”

      “是啊。”

      凌墨安没有表现出悲伤来,却在心底说——

      可我念都不知该从何念起。

      “驾!...驾!”

      后方的马蹄声逐渐清晰。凌墨安自窗一望,叫停了马车。

      接着,竹巳和竹亥齐齐下马。竹巳道。

      “王爷,廖城银庄庄主来信,邀您去宛青河畔的香茗茶楼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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