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三章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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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轩辕皓正与襄阳王丁一在御书房中密谈。轩辕皓拿了丁一列出的名册，细细读完，抬首对他笑道：“罗旋之事让襄阳王费心了。”丁一道：“与罗氏有所瓜葛的各官员都在名册上。陛下打算何时动手肃清他们。”轩辕皓合了手中册子，道：“不急，等解决了罗旋，再做决定。”
丁一颔首，道：“罗旋一死，确能给予他们一个打击，可趁此机会斩草除根。只是此事萧国也参与进来，陛下只给贺兰将军百名兵士，到时刘方万一来不及救援怕是会出意外。”
“我已派云悠然保护贺兰，再怎样也不会让他落入困境。”
丁一了然，停了片刻，又道：“不过臣总觉得陛下一事处理得不妥。”
“何事？”
“陛下不该瞒着贺兰将军暗中进行此事。”
轩辕皓道：“朕只是不想让他背负那么多。”
丁一叹道：“关心则乱，陛下既然将他拉如这个泥潭，就该和他说个明白。贺兰将军总归是要知晓的，到时怕是会与陛下起间隙。”丁一正说着，就见常德匆匆小跑进来，与轩辕皓耳语一番，听罢轩辕皓立刻变了脸色。丁一见状，道：“臣还有他事，就此告退。”轩辕皓允后，丁一退出御书房，瞧见皇贵妃的大丫鬟在外面候着。
轩辕皓随常德至皇贵妃夏苒所居的风园，进了内殿，其中只有三人，云寒、林贵人林滟以及一个老嬷嬷，她们皆跪在堂中。林贵人只穿着一件小衣，外面裹着一条薄被，直哭得晕天黑地，云寒则一脸漠然。林滟见了轩辕皓哑声哀道：“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臣妾与云寒毫无瓜葛，只是昨夜不知怎得睡了过去，醒来就见他在臣妾床榻上……”
事情至此，轩辕皓已然明了，他听得厌烦，厉声道：“够了！”林滟立刻吓得住了嘴，只是不停抽噎着。轩辕皓转向随同进来的夏苒问道：“此事还有谁知？”夏苒道：“除了侍侯林滟的几个丫头太监，就只这个报信的嬷嬷。”轩辕皓扫了一眼众人，道：“林贵人因失足落水而亡，她身边的人服侍不周，全部处以杖毙。”话刚落，常德就叫了几个贴心太监，捉住林滟手脚，打来一盆水，硬是将其按入水中。林滟拼死挣扎，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抵得过众太监的蛮力，眼见着指甲都挣得裂开，不到片刻，林滟已然了无声息。那几个太监将她自水中拉起，只见面容苍白，口唇青紫，几缕乱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常德上前试了呼吸脉搏，这才向轩辕皓禀道：“林贵人已溺死。”
嬷嬷吓得抖起，颤声道：“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轩辕皓拿了夏苒奉上的清茶，浅尝一口，语气变得异常温和：“说吧，谁叫你这么做的？”嬷嬷只觉得这声音听在耳中异常冰冷，只是重复道：“不是奴婢要这么做的，只是有人威胁奴婢，奴婢要是说了就是死路一条……”
轩辕皓不语，只是看着她。嬷嬷渐渐没了声音，只是跪伏在地上，轩辕皓的安静让她觉得浑身发寒，刀子似的目光一下一下剜着她的心。见嬷嬷静了下来，轩辕皓道：“是哪个娘娘的主意吧？恩？以嬷嬷在宫中的身份，普通妃子的话语可入不了你的耳。”说着又品了口茶，道：“椒兰图？”嬷嬷听了这个名字浑身一抖，目光闪烁不定。轩辕皓对常德一挥手，常德会意，差人将嬷嬷带了下去，随后便听到外面一声凄厉惨呼。屋中一片寂静，无人敢语。
云寒面色微动，轩辕皓眯着眼，看向他，不冷不淡道：“好好葬了林贵人，毕竟是朕身边的人。云寒就留在朕身边照顾朕的起居。”
林寒随轩辕皓至寝宫，安置他在偏殿住下。一路上云寒都没开口说半句话，表现的异常乖顺。轩辕皓令他替自己宽了衣，捏着他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道：“你倒是平静，那么多人磨着刀子要你死。”
云寒低垂眼睑，恭顺道：“云寒不明白陛下所言。”
轩辕皓勾起一抹笑：“云寒可知那日是谁派刺客暗杀青王？”
云寒的睫毛轻颤，无语。
“朕一直有所疑惑，当日刺客明明手中有毒，为何砍向青王的那把刀上却没有淬毒。而且——”轩辕皓放开云寒：“那一箭的对象实在奇怪，仿佛欲盖弥彰。”
初春的雨颇有些寒意，细细密密的将一行人笼在其中。马蹄轻响，翻出一片泥泞。冷孤鸿看贺兰盯着手中的奇型物品发怔，策马上前一步，好奇道：“那是什么？”贺兰收回神思，咳了一声，犹豫道：“香囊吧。”
“香囊？”冷孤鸿勉强压住笑意，指着贺兰手中的东西，道：“这也算是香囊？哪家姑娘的手艺……”话至此，嘎然而止，冷孤鸿忍不住大笑起来，贺兰望了一眼他，冷孤鸿憋着笑，不断耸动着肩膀，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忙叉开话题，道：“青王身体恢复得挺快。”
贺兰看了看前方的燕辛，颔首道：“的确，刺客都死于剧毒，他却只受了皮肉之伤。”
冷孤鸿不再答话，只是看着远处。
燕辛不快的骂了一声，伸手抹去沾在脸上的雾水。燕国气候多干爽，即使是雨，也下得豪放瓢泼，很少似这般缠绵。沉甸甸的黑云压在头顶，凝而不散，直逼得人心焦烦乱。燕辛恨恨得一扬马鞭，坐下马匹，风驰电掣般狂奔起来，将众人甩在身后。
冰凉的风混着细密的雨珠，击打着面部，隐隐有些刺痛。好不容易找到发泄心中郁气的途径，燕辛畅快地吐出一口浊气，松了心神。
听得一阵轻快蹄音，燕辛回头看去，只见一片迷蒙水雾之中，贺兰清澄御马而行，当真给人天人临世的错觉。怔忪间，燕辛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贺兰清澄已然行至燕辛身边，与他并驾齐驱。
薄薄的水气笼住贺兰清澄，模糊了他的身型，仿佛风一吹就散去了。没来由的一阵心悸，燕辛掩饰般的笑道：“贺兰将军这匹马也不是凡品。”
贺兰清澄听罢笑道：“它叫绝尘。”语气间夹杂了些许不易察觉的骄傲欣喜。
见此情景，燕辛不由得忆起那日醉成烂泥的贺兰，猫一般卧在桂树下，死死巴着自己不放，直至轩辕皓黑着脸，寻了来，硬是把他拉开，才得以解脱。
谁会料到驰骋沙场贺兰会有那般孩子气的举止？
想至此，燕辛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
贺兰清澄莫明，看向燕辛，他哪里知晓燕辛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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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三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