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鬼灭]通天塔想让我打工》水间琉璃

6、禁闭

　　参加完桔梗的葬礼，青川换锦又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朱乃身边，不为别的，继国朱乃每日都需要彼岸霜花的温养，弥补她缺少的幸魂和近乎整个左半身的“魄”。

　　这几日的离去，哪怕早有准备，也让朱乃彻底失去了左身的知觉，若是没有缘一日日搀扶，她早就连起身也无法做到。

　　缘一也是第一次开口说话，就震撼青川换锦一整年：“今天是在腹部呢，为什么，换锦的身体里有个骨头做的手链在移动？”

　　就这一句话，换锦突然想起了缘一还抱在手上的时候，就喜欢盯着她的脖子和心口——她曾把少昊骨藏在喉咙和心脏处。

　　但是，受数珠丸恒次的影响，青川换锦立刻开始了用问题回应问题，“你还和谁说过话？朱乃知道你其实不是哑巴么？”

　　“和兄长大人说过话，换锦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糊弄不过去了，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我把少昊骨藏肚子里的？”

　　“那条手链叫少昊骨啊，就是看到的，换锦和母亲大人一样，都有我没有的器官，你今天把少昊骨放在母亲大人当年生我的地方，是因为少昊骨是你的孩子吗？”继国缘一的童言童语直接敲了青川换锦一棒子。

　　“那是……额，少昊骨不是我的孩子，它是……我的本体。”少昊骨要是彻底损毁，我这副身体也别想维持了，它就是我本身啊。青川换锦想到，说出来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不对，你咋知道这里是生……放宝宝的地方？”

　　“母亲大人告诉我的，因为一个月总有几天，母亲大人一直在流血，我观察了好久，才知道是这个器官的缘故，想着只要将它哄好了，它就不会让母亲大人这么难受了。”

　　“……我去找朱乃，你丫别说话了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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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乃在得知缘一会说话之后，自然是高兴的无以言表，什么身体的苦痛，什么和长子分离的神伤，根本不重要了。

　　“缘一……我的儿子，太好了，你果然是太阳之神送给我的礼物。”

　　朱乃在继国江次的影响下也是逐渐迷信，加上身边还有一个绝对能佐证迷信真的存在的青川换锦，继国夫人越是病重，就越是沉迷于祈神讼神。

　　青川换锦告诉朱乃，她已经给缘一找好了下家，即使到了10岁也不用去危机四伏的寺庙当和尚，还当场给了缘一去武藏国枫之村的地图。

　　“最近不太平，妖怪频出比我们出青川城的时候还要夸张，寺庙绝不是好去处，这些年被妖怪报复的和尚和除妖师也在增加。”青川换锦想，估计是奈落干的好事，可惜她在桔梗身死之后并没有在枫之村感受到任何除了犬夜叉以外的半妖。

　　“换锦、换锦，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明明我只许下了一个愿望……也只支付了一个报酬……”

　　“别这么说，是我害你成这副样子的，我当然会负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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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梗的死讯和四魂之玉消失的消息在妖怪与除妖师间传的广泛，武藏国不再是妖邪慕名而往的地方，各地开始频出怪异；同年爆发的一次由征夷大将军继承人之争引起的乱战，让公卿贵族们的权柄彻底丧失，内府也被分割成两派。

　　平安京是个神话，在这神话的背后是阶层的固化，现在，破旧立新的时代就要到来——那不是美好的未来，那是乱世的号角。

　　短暂的和平在继国宅收到第二次来自西内府军的同盟请求后，彻底结束。

　　这会换锦还没感受到风雨欲来，今天也是被狗男人气到发疯的一天。

　　“不要进来！”和室内，哭腔还未收敛住，沙哑的声调很难将其和小孩联系起来。

　　严胜已经7岁，马上要过8岁的生日，但他的训练量和课业量简直比某内卷大国高中生还恐怖。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停止了开门的动作，隔着一扇门，换锦蹲下了身形，即使不用使灵和少昊骨，她也能凭借从桔梗那里学来的东西，感知到门内散发的痛苦。

　　伤的很重，大部分是拳脚所致，没轻没重已经不能形容那个垃圾的做法。这间和室从外上了锁，不难看出是个禁闭室，只能从外打开。

　　“父亲说我的剑术比不上隔壁田村家的少主……的确，我还是太弱小了，几招就被打到，这样是无法保护母亲和……和弟弟还有小姨的。”

　　什么狗日打击教育，隔壁田村主膳的儿子都快十一岁了！换锦火气蹭蹭的冒，但她并没有打开这扇门。诶，话说回来缘一天天喊她名字，她都忘了自己一开始是以少夫人的妹妹这个身份呆在继国家蹭吃蹭喝的，虽然后来成门客（打手）之一了。

　　“我是继国家的长子，怎么能失败呢，父亲肯定是不喜欢这样的我的，所以，挨打也是活该吧。”自责的声音，严胜在努力调整呼吸，好让成句在听者耳中与平常无异，“我会更努力的，更勤奋，更刻苦，这样就能……就能超过所有人！”

　　“……”青川换锦一时失语。

　　她想起来自己的童年，被打压和被否定的童年——父母爱的不是她本人，而是那个会冲进班级前十的女儿，那个能排名年级前二十的女儿，是拿到满分试卷的女儿；至于那个会在背皮带和电线的击打下哭泣的失败者，会在卧室堵住耳朵来逃避谩骂的懦夫，被告知不走艺术道路就没有名校资格的蠢货？啊，那不是，那不是他们的女儿，那是他们的耻辱。

　　来到驭灵师和日本平行世界的战国太久了，换锦都忘了自己曾经是什么模样了。偏偏现在有一个人，把这一切都从埋藏地底的古墓中挖了出来。

　　困顿不堪的童年，郁郁寡欢的青年，唯有在工作后逃离家庭才有一息气可喘。繁重工作和疏远的亲缘，最后只浓缩在一个句式里——“我们在你这个年纪早就………”

　　“你需要帮助。”良久，她听到自己这么回应，“是害怕被我看见吗？”

　　继国家的家徽很奇怪，和苇名国还有武藏国这类用花与叶做家徽的地区不一样，继国江次的和服上满是诡异的眼睛状花纹；而当他对儿子怒目而视的时候，狰狞的模样连换锦都觉得心惊。

　　难怪继国严胜不让她进去，这个孩子在害怕眼。

　　侍从们同情怜悯的目光，是对他无能的佐证；父亲的怒视，是他弱小的象征。皮肉翻滚尚且可以愈合，淋漓鲜血也可以擦去，但——

　　那些可能散发着善意和悲悯的目光，如同焚风烈焰，炙烤着名为继国严胜的骄傲。

　　“请您离开吧，这样不堪的我，会坏了您的心情。”

　　不不不心情什么的早就糟糕透顶了但和你没啥关系。青川换锦这么想着，将手指戳进了自己的右眼，拿出了藏在头颅内的少昊骨；然后趁着眼珠还没恢复过来，用绷带缠住了另一只完好的眼。

　　“失礼了。”开门的瞬间，她听到原本靠坐在门后的人儿，拼命爬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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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少昊骨·不死之酒治疗普通外伤，简直是铺张浪费的典范；如果王小明在这里，一定会这么说，可青川换锦就是舍得。

　　缩在和室角落的继国严胜，并未感受到往常如针刺般的目光；他将蜷缩的身体舒展开，愣愣的看着对面可以称得上怖惧的单眼——眼球已经被戳烂，像是为了从里扯出什么东西一样，眼眶好似深渊，还在不断流着殷红的血。

　　他竟然不觉得恐怖或者恶心，反而……有些安心。

　　“这是……什么？”随着散发醇香的液体滴落在他身上，处处作痛的身躯开始恢复常态。

　　“一点点……小魔术。”为了不长篇大论解释少昊骨是什么，也为了保护一下人类幼崽的心理健康（？），青川换锦还是撒了个小谎，“要是你当上家主的时候我还在这里，你就会知道的。”她有能力将继国严胜从无止境的打压和繁重的课业中解放出来，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继国缘一可以待在朱乃身边当妈妈的乖宝宝，但严胜不可以；他未来要面对的是整个京都的野心者和阴谋家，当平安京的神话结束，战乱之火将在二十年内持续燃烧。

　　不死不灭其实是个被动技能，在身体受伤的时候就会发动，战国时期的日本灵力十分充沛，足以支撑她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眼睛。即使有意压制，也只是让外表看起来伤的很重。

　　眼球已经长了出来，正在链接其他的神经，换锦觉得自己差不多该走了，刚想站起身来嘱咐严胜自己打点热水清洗一下，就感到肩上一重。

　　衣料摩擦的声音很轻，梳理利索的马尾扫过耳朵，带来阵阵痒意。

　　“不可以……告诉父亲。”继国严胜闷闷的说；大概是想起来不可以撒娇这一戒律。

　　“嗯，我答应你。”啊，真是的，明明还是个孩子嘛，受到照顾是应该的。将少昊骨藏进衣袖内的换锦这么想着。

　　“严胜以后是要成为武士的人，不能把自己当做孩童。”环抱着换锦脖子的继国家长子开口，“父亲是这么说的。”

　　哦 ，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果然我嘴巴比脑子快吗；青川换锦想扇自己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