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穿书》榆钱换酒

32、手

　　两人开始斗殴。

　　边仲异率先打出第一拳，边仲耳不过停顿片刻，他捂着脸上伤口，片刻之后，便以更凶姿态，朝着边仲异挥起拳头。

　　拳拳到肉，两人你两我往，打得好不快活。

　　他们已经陷入愤怒之中，不顾周围还有许多器械，就这么推攘着。

　　边仲异抡起窗边的医疗设备——虞姝不知道这个叫什么，但是就看器械头部巨大的显示屏，虞姝可以确定，这东西应该不轻。至少不会被一个男人，轻而易举地举起来，并不费吹灰之力地往另一人身上砸去。

　　是的，边仲异将设备砸向边仲耳。

　　边仲耳一点不怕，他不仅不躲避，甚至伸出一只手，挡在自己身前，试图阻拦朝着自己砸过来的器械设备。

　　螳臂当车这个词，一下子变得具象化起来。

　　不同的是，螳臂当车的螳螂，毫无疑问会被碾场碎片。而伸出手阻拦器械的边仲耳，却毫发无伤：他真的依靠自己手臂，硬生生当下砸过来的器械，甚至于在器械靠近他手臂的时候，好似接触到什么硬物，居然听得“咔嚓”一声，从中间碎裂开来？！

　　边仲耳的胳膊，比这些东西还要坚硬？

　　虞姝缓缓睁大了眼睛。

　　而眼前的斗殴并没有停止，边仲耳在拦下攻击之后，一只手抓起巨大的显示屏。随后换做双手举起姿态，重重地、朝着边仲耳脑袋砸过去！！

　　一切发生得极其快。

　　虞姝只感觉在这一刻，它们成了仇人，恨不得用最狠毒的方式，夺去对方性命。

　　但偏偏，两个人的身体素质都非常好，一时半会儿死不掉。

　　至少虞姝看见，边仲耳手里的器械虽然重重砸下去，可是这东西，显然没有边仲异的脑袋硬！

　　他的脑袋直接顶破了器械以及里面所有零件，从底部进入，又从顶部出来。

　　现如今，被洞穿的器械就这么挂在边仲异脖子上，再往上，是他俊逸且充满怒火的脸。

　　“你找死！”他咬牙切齿地骂。

　　边仲耳不遑多让，又是一个拳头抡过去，对着边仲异的脸，结结实实揍了一拳、

　　“我看找死的人，是你。”

　　“好。”边仲异声音已经怒不可当，他眼底的火焰汹涌着，就要喷薄而出：“我正好也觉得，这里的空间太小，不能同时容纳我们两人。”

　　“所以，你该滚了。”边仲耳挑衅。

　　“该滚的人，是你。”

　　“你们俩，要打还是要做什么，都出去。”山站在虞姝床边，对于自己孩子在面前斗殴这件事情，视而不见。

　　甚至于还能分出精力，来安抚虞姝，顺便讨美人欢心。

　　“虞小姐现在还很虚弱，你们不要吓到她。”

　　山这句话，很明显的让处于失智状态的两人回神。

　　他们对视一眼，随后，火光又起。

　　边仲异嘴角挤出不屑：“出去？”

　　“去啊。”

　　“走。”

　　两人就这么一拍即合，两人不再理会虞姝，一前一后离开病房。

　　虞姝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还是等山关上房门，这才收回视线。

　　“这样打架，不要紧吗？”虞姝问。

　　山坐在虞姝身边，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苹果，此时慢悠悠地削皮，“你担心？”

　　“他们不是你的孩子吗？你不担心？”虞姝问。

　　“他们已经成年，对我而言，就只是其他雄性，不是我的孩子。”山用小刀将苹果切成小块，递给虞姝。

　　“尝尝？你应该会喜欢这个味道。”

　　虞姝望着眼前透着晶莹水光的水果，罕见的，没什么胃口。

　　虽然知道这玩意十足珍贵，可明白自己处境之后，便无法提起兴趣来。

　　不过她没有拒绝山的讨好。

　　她只是说：“我还动弹不得，吃不了。”

　　“我给忘了。”山笑起来，“那就等你恢复了以后，我再专门给你削苹果吃。”

　　“好。”

　　虞姝轻声应着。

　　不过她的声音，在一阵巨响之中，显得微不足道。

　　一阵爆裂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虞姝在刹那间，怀疑自己已经失聪——就算是现在不失聪，只怕声音结束之后，也得耳鸣好一会儿。

　　而且这爆裂声连绵不绝，像是记载的鞭炮声一样。

　　噼里啪啦的，一阵又一阵地响。

　　响了好一会儿，虞姝的耳朵才适应这声响，诧异望向山，同时加大嗓音，扯着嗓子问。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要紧的，不用担心。”山笑了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他既不亲自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打电话询问。而是淡定起身，将屋子里面其他窗户紧闭。

　　将声音隔绝在外。

　　“这样会不会好受一点？”山问。

　　在窗户关起来以后，虞姝很明显的感受到，声音冲击力变小了许多。

　　虽然还能听见鞭炮似的声响，但总体来说，不再震得人脑门疼。

　　“好多了，谢谢。”虞姝躺在病床上说。

　　她没有继续问山，究竟是什么响动，毕竟山已经避而不谈，那声音的源头，也就显而易见起来——刚刚出去打架那两兄弟。

　　虽然虞姝也曾经怀疑过，如此大的动静，真的是古地球人能够制造出来的吗？

　　可是不过片刻，又自己将所有怀疑给推翻。

　　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古地球。

　　这里的所有生物，也不是人。

　　他们能做些什么，虞姝不应该意外。

　　只是……如此强悍的能力，自己要怎样才能和他们抗衡呢？

　　要怎么从他们的手上活下来，并且离开这里？

　　虞姝脑海闪过种种思考，她还未能得出确切答案，却感觉身体开始眩晕，眼前的灯光摇晃着，四周开始颤动，叫她人也紧张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浑身无力，现在哪怕是要下床看情况，也变得艰难。

　　只能扭头望向身边的山——这是她目前唯一的消息来源。

　　也是目前，她唯一的生存指望：至少山在四天之内，不会伤害她。

　　山总是表现得脾气很好，他微微笑了一下，“稍等。”

　　便立即弯腰，似乎在看病床下面，究竟有什么异常。

　　可以说，在他低头的瞬间，虞姝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停止摇晃。

　　可是当她睁开眼，挂在头顶的灯，已经摇晃着、颤抖着。

　　房间还在震动，只是虞姝自己停止了震动。

　　虞姝心惊于这些反应，她努力扭头，望着四周。

　　正好在这时候，山又抬起头，坐回位置上，笑眯眯地对虞姝道：“没事，只是床底的滑轮动了而已。”

　　他淡定笑着。

　　而在他的脚下，伸出无数触手，将整个病床托举着，举到半空之中，让它不再因为房间震动而跟着震动。

　　虞姝闻言，挤出一个笑容。

　　她点点头，对山道：“谢谢你。”

　　如果她没有发现，山的位置似乎变矮——刚刚，山坐在虞姝床边，为虞姝削苹果的时候，还能看见他膝盖委屈蜷缩在凳子前。因为凳子太太矮，容不下他的腿。而现在，虞姝看见山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腿，只能看见他腰部以上的部位。

　　很显然，就在刚刚，山将自己举起来了一点。

　　毕竟两人是处于同一个水平线，山是坐着的，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变矮，只能是虞姝变高了。

　　是因为摇晃着的房屋吗？

　　山不想要为虞姝解释这一切，索性就忽悠虞姝，告诉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墙体还在落灰，顶灯还在旋转，虞姝也不是瞎子。

　　被发现是理所应当，毫不费力的事情。

　　不过既然山不想解释，那虞姝也没必要继续追问。

　　毕竟能够让他费力气隐瞒的，也不过是那些事情。

　　虞姝的视线越过山的背影，望向窗外，双眼无神地发呆——她在思考，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两个人打架，居然能够打出陨石撞击的效果。他们的拳头是迫击炮、还是超高音速导弹？不过迫击炮和超高音速导弹，能够通过子宫生出来吗？

　　想来是不可以的。

　　虞姝的身体不适炼器工厂，体内也没有熔炉什么的。

　　能造出的是生命，而不是什么机械体。

　　可是，如果没有机械加持，那他们会是什么？

　　虞姝接收的教育并不多，对于那些大规模杀伤武器，能交上名字的没有两个。

　　所以现在，面对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更是一头雾水。

　　……但无论如何，虞姝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器械还是什么东西，人为生产的成本，肯定比机械工厂制造的成本要低许多。

　　毕竟像虞姝这种怨种，还得花钱来“体验”。

　　虞姝心底又冷哼一声。

　　现如今，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愚蠢，另一个问题，却始终在她脑海萦绕——那些人，制造这玩意是想要干什么？

　　在哪里投入使用？

　　用于娱乐？消费？有钱人的特殊癖好？还是……战争？

　　虞姝脑海里一团乱麻，觉得自己实在是难以理解有钱人思维，难怪被扒皮吸血都不自知。

　　“砰！！”

　　虞姝还未收回对于那些有钱人的嘲讽不屑，一声巨响传来，将虞姝所有思绪搅散。

　　她诧异地抬眼，只见得病房门被大力踹开。

　　一个看不清模样的身影，夹杂着怒火，快速走向虞姝。

　　很奇怪。

　　明明病房里面满是灯光，外面又是白天，可就是看不清她的模样。

　　甚至于她朝着屋子里面走的时候，每往前走一步，病房里面的等便熄灭一盏。

　　等她已经走到虞姝身边的时候，便只剩下虞姝身后的一盏小台灯还坚持着，没有被熄灭。

　　屋子暗了下来。

　　本来就看不清的人影，更加模糊。

　　“有事？”

　　虞姝躺在床上这样问，在那瞬间，虞姝感觉自己像是那些恶俗小说里面的小三，现在光明正大地挑衅正宫地位。

　　而眼前的女人，也像是剧情里面的正宫，怒不可遏地朝着虞姝抬起手。

　　“贱人！”

　　她骂。

　　而虞姝的注意力，都在她抬起的手上。

　　崎岖的、粗糙的……皱皱巴巴，好似牛皮。

　　这是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