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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被弃后我当官了 ...

  •   阿娇生的娇弱可怜,楚楚动人,故而猫儿爷李司十分喜爱她,同她夜夜厮混,笙歌云梦,不知朝夕。
      然而猫儿爷已经二十二,家里人再也看不下去他吊儿郎当,同一个卑贱贫弱的农女厮混,给他介绍了相亲对象。
      李司受不了家里念叨,从一开始的信誓旦旦到有了些许动摇。他对阿娇说:“我就去看看,把那女的拒了,才好叫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心意。”
      阿娇毫不怀疑李司对她的爱,放松地笑了笑,说:“去就去呗,见了别的丑女人,你才知道遇到我你多幸运。”
      李司去了,但阿娇不知道,美貌天赐,绝不止她一人独享,女子中美貌者尤多,偏偏章燕就是一个同她美貌不相上下的世家小姐,在绫罗绸缎堆砌和严苛礼仪教养下,章燕有种远超阿娇的美丽和对异性的吸引力。
      怀揣着忐忑不安得罪人想要生硬拒绝甚至做出一些不礼貌举动的李司沦陷了,同他当初陷入阿娇纯真质朴的美貌中一样,李司又一次一见钟情,喜欢上了这个气质上佳的绝代风华的女子。
      李司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通常他更喜欢顾及自己的想法,而非那些规矩。他不喜欢诗书上写的礼法,李司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
      爱真是一个让人不顾一切的好东西,于是阿娇又成了“一切”中的一员,上次还是李司的父母,上上次是门第之念。
      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为了避免心爱的让自己焕发青春气息的佳人听闻到之前“不堪”的事实,李司跪在家门前冰冷坚硬的石阶上,一言不发,因为他已经被赶出家门。
      和父母见面后,李司用娓娓动人的声音描述着自己如何被一个农家女以极高的手段摄魂取魄,失了心魂,以至于背祖忘义,不孝不忠的过程。通红布满血丝的双眼,极为痛苦悔恨的神态,凌乱的发丝,灰尘扑扑的衣服,加上这最符合心中想法的解释,李司的家人原谅了他,对罪魁祸首恨之入骨。
      李司从小就是个好孩子,没人勾引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顾恩义不顾情分呢?必是那妖女惹出的祸患。李司的父母这样想,这样解释,这样遮掩一切。
      阿娇被莫名的怨恨冲垮,蜜里调油的爱人叫来了街坊邻居,痛声怒斥她是个卑鄙无耻的拜金女,床笫之间的情趣被说成勾引,哀求成了掩饰,女人的身份更是坐实了一切罪证。
      女人勾引男人还不容易吗。男人禁不住这样诱惑的。真难得啊,浪子回头。这女人手段这么高明,谁也扛不住啊。
      七七八八真真假假的议论声响起,官家子弟同无名无份的农女,如何选择。心怀正义的人默然不语,李司此子无仁无义,出声恐被报复,微微摇头,转身离去。心中烦躁的人看的高兴,天下不是我一家怨恨不休,世人皆无情无义,兴高采烈,只是不语,暗中观察。心有钱途的人连忙出声偏帮,语气激烈,心神流转间妙语连珠,将争执化作面试,有钱有权不想干正事,恰是我的好主顾。
      阿娇懵了,心有千言万语,奈何笨嘴拙舌,突逢大变,一时心神失守,只觉得嘴巴张张合合,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爱人容颜不改,勇气依旧,文韬武略,通通向自己碾来,是眼睛欺骗了自己,所以它们才会一直流泪冲刷吗?春日里,二月二,时节正好朝日温煦,草芽嫩绿生机盎然,树木老干发新叶,碧水潺潺波荡漾。
      自然万物,怕是阿娇此刻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了,除了人。
      阿娇也被赶出家门了,李司在彰显自己决心上十分彻底,首饰礼物衣服,那都是被骗的赃物,这骗子已经被道破玄机,还想携款潜逃,怎么可以。
      “带着你旧日的衣物走吧,不将你送官也算全了我们恩爱情义。”那声音义正言辞。
      阿娇已经扔掉了,那些束缚自己的象征贫穷不幸的东西,她怎么可能留下,她幸运地被金钱和自由包裹,如今那金钱只是想抽身离开,怎能怪它不义。
      最终善良的李司为这骗子寻了一身适合她的农家打扮,太难得了,毕竟因为这妖女,李司错过了命中天女章燕两年!人一生能有几个两年!
      阿娇饥肠辘辘地游荡了一天一夜,回到了家中。
      红砖红瓦,土路土墙,脏猫臭狗,鸡鸣鸭嘎。吵闹,脏乱又充满束缚的家。
      门半开着,同样反对自己的父母正在做家务,阿娇什么也不管,冲进厨房翻出冷饭往下咽。她知道那是抢了大黄的狗食,可是真香。
      父母只见一阵风卷过,有人冲进家门,乞丐还是强盗?父亲拿锤,母亲举棒,蹑手蹑脚蹲守两旁。
      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冤家回来了,遭了灾荒一样往嘴里塞吃的。
      比在家里白了,胖了,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神情恍惚疲倦。
      父亲怒不可遏要把阿娇打出家门,母亲拦住劝说。
      肚子填饱,阿娇自寻了房间睡觉,床上的土灰扬了她一身,但阿娇不管,挨打前先要睡觉,只管吃睡,活像个兽类。
      公鸡打鸣,猫狗讨食,阿娇自睡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
      天擦黑时,阿娇醒了,在柜子翻出论语就看,看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也不恼,略过看下一条。
      父亲母亲打听后得知原委,怒气冲天,不敢找李司,不敢找阿娇,已经打了一下午嘴仗。
      晚上吃饭,暖黄烛光下,阿娇直挺挺地宣布:“我要考试。”父亲鞋底子摔在饭碗里,“你再说一遍!”阿娇躲了一下,看到没事,撇他一眼,盯着母亲,“你们挣钱去,我要考科举。”
      一家人不欢而散,父母商议后决定不理阿娇,少年一时意气,少则三天,多则一月,意气散了,志气也就散了。
      谁曾想阿娇这意气倔得和本人一样,挺了半年。
      四书五经已经满足不了她,直直地往教书先生家里。阿娇名声扫地,教书先生闭门不见,她就趁夜翻墙偷书,先生家里娘子不知是什么心思,替她遮掩。
      又两月,书能背却不能释义,阿娇蹲在教书先生家里墙角,像朵发霉的蘑菇。
      蹲了半夜,把乱涂乱画的书一趟趟放了回去,回家没再看书。
      七日后阿娇醒来,书桌上放着三四本书,阿娇心大,打开一见,密密麻麻的丑字写明了她心中的疑惑。
      于是阿娇继续学习,科举前两个月,又是晚饭时,母亲没有端饭,拿出一个蓝底白花的棉布包裹 ,拆开示意阿娇,轻飘飘一张路引,白花花几两碎银,灰扑扑两身衣物,沉甸甸六张大饼。父亲桄榔扔地上一把匕首一柄短剑。
      “明天你就走吧。”
      阿娇等了等没有别的,捡起兵器系上包裹回屋捣鼓了一会儿,又出来大口咬着馒头。
      第二天早上,鸡还没叫,阿娇就走了,背着她的蓝底白花包袱和一卷草席。红瓦房里没有亮光,黑黢黢的天,阴沉的云,叫人看不清远方。猫狗都睡得香甜,鸡鸭还在沉眠。阿娇走向了看不清的远方。
      门口树下立着一道身影,教书先生的娘子递给她一本书,她的手看起来有点儿不协调,曾经的才女已沦为乡野村姑。
      谁也没有说话,阿娇接过书,塞在腰间,继续大步向前走。
      四个月过去,积雪化泥,湿滑脏污的土路上人来人往,其中一个人去阿娇家报喜,榜上有名,第次两百五十六,留待取仕。
      又一月,阿娇归家,一身破烂农女服,灰尘朴朴,神情疲惫,等她准备好就要去上差了。
      半开的家门,呼啸而过的身影,狼吞虎咽的形态,洒扫喂食的父母。
      考上又如何,还是那般情景,还是那些人物。
      可惜身边蜜里调油的小郎君已经不见,阿娇主动投身到了束缚里,青春肆意都将离她远去。
      真真是可怜可惜又枯燥乏味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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