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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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恣在浴缸内醒来。浴缸对面立着一面巨大的镜子，干净的镜面里倒影着如同鬼魅一般苍白又虚弱的他。晏恣的右瞳，底色逐渐加深，最终变为黏腻不见底的深红漩涡。
系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主线任务。获得奖励：天赋「异色-红瞳」。这也是晏恣的右瞳为何会忽而变色的缘故。
「异色-红瞳」:每次使用，长达五分钟的精神掠夺。每使用一次，消耗系统积分：10分。。使用对象：仅限于没有安装隔绝人鱼电波芯片的大脑。
系统解释道：副本中，宿主可以通过完成主线、支线、隐藏任务从而获得天赋。每一种天赋都可以赋予宿主特殊的技能。
浴室的门被蓦然打开。
晏恣的唇梢浮上一抹笑，是那个实习研究员。
形象邋遢，卑搂着腰身的研究员小心翼翼走到浴缸前，突然单膝下跪，背在身后的手缓慢伸出。
郑重的姿态让晏恣以为他要求婚时，他端出了一盘切好的生鱼片。
霍弦先是动作温柔地，透着怜惜与垂爱，替晏恣垂在颊前的发丝掠到耳后。又用锋利银白的镊子夹起一片鱼肉，递到晏恣唇边。
晏恣一口咬过生鱼片，鼓起柔软的腮帮嚼动起来。
霍弦注视着晏恣进食，薄而没有血色的唇裂开一笑，细碎凌乱的发丝下，视线犹如火山喷发前蠢蠢欲动的岩浆，暗涌沸腾。
晏恣确实需要一些食物来补充体力，满满一盘生鱼片，最终被他吃的干干净净。
霍弦颇为贴心地掏出纸巾，替晏恣擦了擦唇。起初，他抱着单纯的目的，但晏恣的双唇犹如一朵萌芽的鲜花，色泽灼灼，霍弦想要揉乱那抹春色。他擦嘴的力度由初始轻缓，逐步加重。
薄薄的纸巾，逐渐承不住霍弦用力的指尖。指腹如愿以偿融入那抹春色。
忽然而至的满足，令霍弦喉头咽动，脸部的肌肉开始抽动。紧接着，上半身开始猛烈颤抖，盘子从手中脱落，碎裂在地上。
晏恣吃痛，他皱起眉头，抬手狠狠扇了霍弦一个巴掌。打完之后，晏恣有些后悔，因为这一巴掌非但没有让霍弦清醒，反而使他的精神网更加狂热霍乱起来。
晏恣抬手勾开他垂落下的凌乱发丝，这才看清楚霍弦的眼睛：湛蓝色的瞳仁，犹如妄海。
他的眼型很美，深邃的褶皱，长而上扬的眼型。右眼眼角有一道纤细的血红色疤痕，一直衍生至耳鬓。与其说是伤疤，更像是某种特意纹上去的印记。
事实证明，露出眼睛的霍弦看上去.......更像是个神经病了，痴恋迷离的眼神暴露无遗。
霍弦顺势将脸颊靠在晏恣掌心，缓缓闭上眼眸，这样的他看上去十分乖巧。晏恣想，霍弦若好好加以利用，会比任何道具都要有效。他奖励般地，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过去。不料对方睁眸，恰好四目相对。霍弦情绪不掩，眸似深海。倘若那眼里的海水是滚烫的，汹涌四溅而来，最后凝在晏恣苍白脸上那一捻红。
晏恣趁机问道：“霍研究员，你会一直保护我的，对吗？”
霍弦在晏恣掌心里重重点了点头。
*
SI绝密级实验室的门被打开，随后阖紧的门将雷雨隔绝在外，冷银色的桌案映照出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影。
西装的材质不融于任何液体，待他撩起长指，随手拭去肩侧几颗无意沾染的雨珠。
男人的气质犹如明竹雪鹤般，清澈优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松开西装领襟处那枚深红色的宝石领扣，露出一截清晰的颈骨，浅金色的发丝垂顺在一侧。
他习惯性地扶了扶镜框。
茶色镜框下，那是一双罕见的，如同翡翠般的瞳眸，纤尘不染。此时正扬着笑意。只是这笑浮在表面，不入眼底。
助手山崎一脸喜悦朝男人走来：“兰泽博士，恭喜您获得S1实验室的最高控制权限。”
兰泽音色温润，语气浅淡：“还是要感谢老师的信任与栽培。”
山崎问起：“老师的葬礼参加的可还顺利。”
兰泽垂下浅金色长睫，露出一个哀凄的眼神：“老师的太太哭的很伤心，坚信自己的丈夫不会自杀，要求警官重新验尸。”
接下来，他从悲伤中迅速抽离，目光宛若精密仪器，将实验室内十间独立水舱一览而过，里面的人鱼正在沉睡。唯独编号为007的独立水舱空空如也。
他的神情蒙上一层冷色：“007号实验体呢？”
山崎迅速回答的语句里，不禁流露出淡淡的鄙夷：“小渡纱吗？”他抬起腕带观察时间：“三小时前，已经被推入焚化炉进行销毁处理。”
兰泽音色沉下去："嗯？"
山崎讥笑一声：“一条精神失常的丑鱼而已，焚化炉是他的最终归宿。”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实验室内骤然响起。
山崎捂着生痛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向来不轻易表露情绪的男人，居然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兰泽眉心微皱，眼底含着怒意：“经过我的允许了么？”
山崎大惊，努力为自己辩驳：“兰泽博士，按照实验室律条规定，被定义为医学废料的实验体生物，应在三天内进行焚化处理。”
“你只是我的助理。”兰泽盯着山崎因为恐惧而不断扩张的瞳仁，紧抿的唇扯出一条不太自然的上翘弧度，似笑非笑。
“山崎，你担任我的助理已经有三个月了。”兰泽骨节清俊的长指轻抚上山崎的胸牌，将其摘下。“你在雾山研究所，为之付出七年的努力......你该知道，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做决定，是怎样的后果。”
他将手中，山崎的工作胸牌掰得粉碎，丢进了垃圾桶。
兰泽的中指抚过耳部的通讯芯片：“我已经通知安保处，你涉嫌违规实验室律条，擅自处理高等验体，将接受来自于军事法庭的审判。”
山崎宛若身至冰窖，他属于军事犯罪，恐怕一辈子都要待在监狱里。双腿顿时一软，瘫坐在地，掩面痛哭起来。
关在五号舱的005号实验体真雪，此刻的面目既震惊又憎恨。他第一次见兰泽此番模样。兰泽向来优雅沉着，鲜少生气。而且，兰泽明明亲口对他说过，自己对渡纱厌恶至极。何必为了一条医学废料大动干戈？
方才，兰泽的神情看上去没有任何强烈波澜，但他却感受到一种异常诡异的精神波动。
像兰泽这种级别的研究员，脑内都安插这可以隔绝人鱼脑波干扰的芯片。即便是精神评级为A级的他，也只能感受到十分之一。这是他从未在兰泽身上体会过的情绪，说明兰泽实际的情绪远比他真实感受的还要强烈。
兰泽将眼眶摘下，他揉着酸痛的眉心，说道：“以后，雾山研究所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老师已经死了，我才是唯一的掌权者。即便是清扫实验室的一片灰尘，也都是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真雪松了口气，幸好兰泽情绪如此激动只是借此事在S1实验室正式立威，而不是可怜那条被焚化的医学废料。
*
霍弦连续三日为晏恣的尾部注射医疗针剂，等到第四日，晏恣的伤口停止溃烂，已经开始有愈合的迹象，甚至有新生鳞片的出现。
晏恣曾询问霍弦，关于他在焚化室杀害同事的后果，但霍弦闭口不谈。
好在霍弦已经连续三日正常上下班，能从超市帮他带会新鲜的生鱼片，甚至在第五日，他看到霍弦换了工作牌。他居然成功渡过实习期，变成C3实验室正式研究员。
按照试验室的安防设定，霍弦一日内没有被逮捕，说明他顺利处理好了此事。
第七日，浴室的窗外射进第一缕阳光。
阳光熏抚过晏恣的脸颊上，为他的颊面镀上一层柔润光泽，让他的面孔看上去，如同天使般“美好无垢”。
而系统终于公布新的主线任务：日神舞会的邂逅。任务的奖励是天赋[日神-双足]。
获得[日神-双足]，可以获得随意切换双腿的能力，这对于晏恣来说至关重要。
霍弦照常下班回家，发现桌面上摆着两盘炒好的蔬菜，以及一碗新鲜采摘的樱桃。
当霍弦还在疑惑时，厨房门被打开，漂亮异常的少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朝他走来。
晏恣穿着宽大洁白的衬衫，衬衫一直延申至大腿根侧。衬衫下，露出一截珍珠白的丝缎小裙子。
他别过霍弦直白的目光，脸上飞过一抹淡粉。
“找不到合适的裤子穿......裙子稍微束缚一些。”就在两小时前，晏恣在积分商店，购买可以幻化出人类双足的药物。
幻化出双腿，是一条成年人鱼该有的本能，但他身体机能损害严重，只能通过药物短暂拥有双腿。
第一次用这副身体幻化出双腿，他还不太习惯。腿部肌肤娇嫩异常，再好的布料上腿都有异物磨蹭感。上身的衬衫则是霍弦的，有股属于他身上的气味，将晏恣包裹起来。
“霍研究员，菜是后院采摘的，我不太会做饭，只放了简单的调味。”晏恣移动身姿时，由珍珠点缀的裙边摇摇晃晃，将他白皙的腿肉衬得熠熠发光。
霍弦微怔在原地，目光黏在那诱人的双腿上许久。
“霍研究员，饭菜要凉了。”
晏恣打断霍弦痴汉般的关注。
霍弦这才慢吞吞地移到自己的位置，抬手扶了扶镜框。
晏恣虽说看不清他的目光，但能感受到那目光有多滚烫。
晏恣为他盛好一小碗奶白的鲫鱼汤，递到霍弦跟前。
霍弦接汤的动作有些颤抖，透着股慌乱，让他看上去有些像个小孩子。汤冒起的蒸气将他的镜片熏抚的模糊，像是对待珍品般，他垂头小心翼翼地的浅尝一口：“好喝。”
这是霍弦七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霍弦的音色低沉暗哑，富有磁性，晏恣曾一度认为霍弦是个哑巴。
晏恣小口嚼着嘴里的青菜，眼底泻出清浅温柔的笑意：“没想到，霍研究员亲手种植的蔬菜炒出来这么好吃。”
霍弦微微绽开唇角，笑了。
晏恣朝他碗里夹去一块已经刚挑过刺的鱼肉，问道：“霍研究员，明天的日神舞会，可以带我去吗？”
为了庆祝极夜前所剩不多的太阳日，雾山研究所决定在暮色海湾边的圣彼亚城堡举行舞会。
“应该可以携带家属的是吧？”晏恣拖腮望着他，循循善诱。
霍弦点头。
“明晚，由我来做你的舞伴，好吗？”晏恣话音刚落，便感受到霍弦的精神域正在进行“海啸式”般的大规模波动。
霍弦抱着鱼汤的碗不住发颤，唇角勾起的笑意逐渐狰狞起来 。眼尾泛起绯红，滚落几滴泪水，抖动的唇片好不容易拼出一个字节：“好”。
*
暮色海湾最美的时刻，莫过于傍晚时分。氛围温暖又静谧，橙红色的烟霞如同柔纱般横铺过天际，而圣彼得城堡伫立在不远处的海岛中心。
“哥哥，这双鞋子可能不太便于我走路。”光是穿鞋阶段，晏恣已经被鞋子磨出许多颗小珍珠眼泪。并不是他刻意矫情，人鱼的足尖如同蛋壳般娇嫩。为了搭配这条华丽的小裙子，他付出太多。
“鞋子，脱掉”。霍弦单膝下跪，替解开晏恣解脚踝上复杂的绑带。他担心晏恣的脚踝受罪，决定把晏恣抱在怀里行走。
西装紧贴身形的缘故，霍弦不得将腰板挺直，身姿蓦然挺阔起来，个头转瞬拔高。与他同实验室的同事从他身侧路过，要注视好几眼，才辨别出他的身份。
霍弦怀里的晏恣才是最值得瞩目的。他身着一条血红与白交织的蓬松长裙。裙色华丽，像是随手打翻热烈炽热的绯红颜料，肆意晕染在冷静的白，最终簇拥燃烧在裙尾。
“小霍，这是......这是你的女伴？真漂亮。”
莫斯的目光被晏恣全然吸引。
晏恣微微一笑，扬起脸蛋儿，大方介绍自己：“我叫霍琳，是霍弦的表弟，他没有女伴，我便斗胆冒充一下。”
“你好，霍琳。”英俊开朗的男孩朝晏恣微笑着。霍弦揽在晏恣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一些。
“哥哥，放我下来吧。”晏恣觉得自己要习惯行走。
霍弦将他放到一侧的花池边缘，弯腰替他穿鞋。复杂的绑带高跟鞋在霍弦双手的灵巧操作下，成功变成漂亮如蝶翼般的结。
莫斯在一旁搓着下巴感叹；霍弦看上去不修边幅，对待他的表弟倒是细心。
正此时，一位身着银白西装，身姿高挑的年轻男子，朝楼下张望而去。
兰泽朝身侧的白发老者问道：“西愔叔叔，那个男人是谁？”
西愔毕恭毕敬地介绍：“C3实验室新晋研究员，霍弦。”
兰泽将视线停留在晏恣身上，目光考究：“他怀里的女士是？”
西愔翻阅起舞会名单，须臾，答道：“准确来说，是位男士。他的表弟，霍琳。”
就在此时，房门被蓦然推开，走进一位精致且张扬的女士。
“兰泽博士，舞会快要开始了。”005号实验体真雪有幸成为兰泽的舞伴，他深感荣幸，不到凌晨便开始装扮。
只可惜，他没从兰泽的眼里看出惊喜。顺从兰泽的目光，真雪也发现了晏恣的存在。
晏恣坐在蔷薇花池边，神态柔美又灵动，就连阳光都要多眷顾他几分，将他照耀得熠熠生辉，比花朵还要扎眼。
更让真雪气血上涌的是，那位小姐长了一张酷似渡纱的脸蛋儿，并且...... “他的裙子......”真雪难过坏了，那条裙子名为“血色蔷薇”，他今天身穿的裙子居然与晏恣的一模一样。
兰泽勾起真雪腰间做束腰的蔷薇花带，将其缓慢扯开。眸光犹如此时的日光，暗淡下去，他接下来的话让真雪无地自容：“这款裙子他穿上去比你好看，你去换掉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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