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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   别人撒娇可能是没用,不过散兵却架不住她微醺后又亲又抱的撒娇,他按住她的脸,并没有让她把酒气渡进他的嘴唇里,没能得逞的澹月只能气鼓鼓地埋进他的怀里。

      “你耳聋吗?”
      他捏住她的脸颊,不轻不重地晃动,她只觉得像帮她挠痒痒一样舒服,不禁扬起下巴冲他得寸进尺地笑。
      澹月握住他的手指,搁在她的小腹上,示意他揉一揉,“不舒服…想吐,帮帮我。”

      散兵沉默,低头瞥了眼被她自己掀开的衣角,她的手掌就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还在教他怎么揉弄才最舒服,他神情有些恼羞成怒的雏形了,刚想扯出自己的手,就被她抱着脖颈,两人一起躺回了沙发上。

      “你确定要我帮你?”他看了眼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的少女,心中升起几分恶趣味,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的下巴,她就舒服地眯着眼睛蹭了蹭他,“嗯。”

      澹月对他没有戒心,诚如动物会保护好自己最柔软的肚皮,人类不会将后背留给不信任的人,她也应该有软肋,现在却都无济于事,她已经将自己暴露在他面前了。

      半醉半醒的状态,让她轻易就放下了警惕性,她心中无比寂寞,希望有一个人能抱着她睡一觉,眼前这人就是最佳的选择。

      散兵本想对她做一些过分的事,不知怎么却没了兴致,旅行者的尘歌壶一应俱全,他给她喂了点热牛奶,她就不再哭哭唧唧地索要拥抱和抚摸,不过他还是将她抱住了。

      他是为什么呢?
      爱之于任何人,都是不可或缺的。散兵不同,他不曾享受过爱,自然不会像人类一样渴求。
      那段过去的记忆,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情窦初开的一次尝试而已。对他来说,失败是比他在教令院上学还容易发生的事。他很难做成一件事,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他人。

      如今怀抱着她,总算找回了一点温暖的幻觉,散兵不太记得曾经和她相处的事情了,或许是世界树抹去他的存在时,也虚幻了他的记忆。
      他垂头,目光轻描淡写扫过澹月的脸庞,他只记得,这人曾经屡次三番抛弃过他。
      着实可憎。

      处于睡梦中的人似乎有所感悟,眼皮微微掀开,跟他对望一眼后,又沉沉睡了过去,只是胳膊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散兵松开了她,也轻而易举就掰开了她的手,他可不是那么细心的人,将披风随手一丢,盖住了她整个身体之后,他就走了出去。

      尘歌壶需要主人才能开启,他走不出去,就坐在外边院子里的树干上,遥望着不远处的湖面,波澜无惊,旅者还放了很多动物在壶里,鸟鸣狗叫都有。

      远离喧嚣,生活安逸。
      旅行者倒是会过日子。

      壶里的日夜与外边的对应,天很快就亮了,少年靠坐在树干上小憩,没有注意到房子二层的窗户被拉开了,一位青年伸了个懒腰,就碰见了突然出现在树上的陌生少年。

      “你是谁?”
      青年突然出声,打破了清晨原有的平静,树上的散兵睁开眼,一扭头,就看见了他的前同事,愚人众执行官末席达达利亚,正穿着一身睡衣,一脸警惕地盯住他。

      散兵一跃而下,转身就走进了房子里,沙发上的澹月睡得歪歪扭扭,披风早就掉在了地上,他刚给她重新盖上,楼梯上就跳下来一道棕色的身影。

      “嘭——”的一声,他下意识去看沙发上的人,依旧睡得人事不知。

      达达利亚不认得他了,于是皱着眉头盯住他:“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荧的家里?昨日她去了哪里?”
      “教令院散兵。其他问题无可奉告。”他面无表情,显然并不想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多费口舌。

      早就听闻旅行者酷爱将男人带回尘歌壶,作为她的玩伴,或者是床伴。她比他想象中更加荒诞快活。

      达达利亚抱臂冷哼一声,刚要坐在沙发上,就被少年一个抬手给拦住了,他气哼哼地指了指这个沙发:“这还是我添置的,你有什么理由不让我坐?”

      音量过高,沙发上的人忽地就动了一下,扯下了蒙在她头顶的披风,一脸茫然地看了眼散兵,又看了眼满脸见鬼的达达利亚。

      三个人,两人懵逼,一人看戏。

      “怎么还有个女孩…”达达利亚忍不住挠挠头,错开视线不去打量少女的脸庞,这是基于对待女士最基本的礼貌,他低声致歉:“抱歉,是我鲁莽了,没有看见这里还有个人。”
      散兵才没有那么多心思,只是在她撑起手臂坐起身时,给她挡了挡露在外面的肩膀,用披风给她拦住了春色。

      澹月头疼得不行,拽住了他将要离开的胳膊,声音发哑,不再是撒娇的黏黏糊糊感:“能帮我倒杯水吗?”
      “小姐不介意的话,喝这杯吧。”达达利亚闻言,就将他刚倒好的水递了过去,她渴的不行,接下水杯时,无意识抬头看了眼散兵的神情,确认没有异样后才一饮而尽。
      “谢谢,公子。”

      达达利亚有些惊讶,“小姐跟我素未谋面,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澹月察觉自己说漏嘴,连忙找补,“是因为我曾经听荧说过你,也无意中看见过你和她走在一起。”

      他并没有深究,三人都坐在客厅,时不时说上两句,直到达达利亚问起两人是不是兄妹时,澹月才捧腹大笑,打破了这结冰一般的死寂。

      “兄妹吗?你说我跟他是兄妹…噗…”
      她悄悄观察散兵的神情,发现他也在看着她,眼神凉凉的,她感觉到威胁的气息,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很好笑吗?”他的声音也凉嗖嗖的发寒。

      达达利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总感觉这少年立刻马上就会把她拉出去暴揍一顿,不过看他不悦却依旧纵容的模样,那种血腥暴力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了。
      因为,他看澹月的眼神就像达达利亚看着荧时。

      “抱歉,你们实在是长得像,不过这也是我断章取义了,你们也许是夫妻相呢。”达达利亚一语毕,气氛霎时间像被冰冻住,连澹月的脸色都垮了下去。

      看来他实在是不太适合聊天,幸好很快旅行者就回来了,她打着哈欠回来的,黑眼圈重得像是夜里一宿没睡。

      荧亲昵地扑进了达达利亚的怀里,要求他陪她回楼上补觉,语气宛然就是对待恋人的那种肆无忌惮,他们完全忽视了还在客厅的两位客人,差点就吻在了一起。

      还是达达利亚先反应过来,轻轻咳嗽了两声,荧才不满地从他身上下来,给澹月和散兵打开了尘歌壶的大门,放他们离开了。

      走之前,荧还对他们说:“有空再来玩哦,这里很欢迎新朋友的。”

      澹月暗戳戳地想,放心,她再也不会来了。她偷偷摸摸瞟了眼走在前头的散兵,他步子很轻,木屐露出他的后脚跟,而脚跟被黑色的长袜裹住,露出白皙的脚趾。
      还挺可爱的,居然能从他身上找出一处反差的可爱。真稀奇。

      回到须弥城后,澹月先去了教令院,找到了卡维平时经常会去的图书馆座位,他的画图工具都在,人却不见踪影,估计是下去买咖啡了。
      她只将披风的摩拉放在了一边,并没有留下一字半句,就离开了。

      她在宝商街买了许多应季的衣装,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后,才发觉身上披着的并不是卡维给她的那件,而是散兵身上的。

      蒙奇莉从牛奶杯里抬起头,喝得肚皮都圆鼓鼓,一脸满足:“主人,你昨天晚上是在旅行者的尘歌壶过夜的吗?我出去找你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旅行者在艾尔海森的家门口。”
      “是的。她去找艾尔海森了吗?”
      澹月捧起披风的毛领,将脑袋深深地埋了进去,还残留着少年身上的香气,她昨夜喝过的牛奶香、还有一点青草的大自然的味道。

      “对,不过艾尔海森不喜欢在下班之后被人占用私人时间,并没有请她进去坐坐。”蒙奇莉说。
      澹月把披风搁置在沙发上,闷头试穿起自己的新衣,想起妮露莎说让她去找大书记官拿备份的资料,不禁有些头疼。
      “那我还是等他心情好的时候再去吧。”

      这一等,假期就过去了小半个月,期间澹月一直和蒙奇莉待在家里,因为须弥城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大雪,她们才勉强出门打了雪仗。

      初雪的到来,加深了她的嗜睡症状,她犯懒,并不想出门去勾搭男人,只想窝在被子里睡大觉,然而残酷的八千戈神才不会容忍她,她只好借故先去了大书记官家里。

      她披着一件深红色的披风,脚上踩了一双靴子,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进,终于来到了艾尔海森家门口,她摘下手套,冷风瞬间席卷而来,她瑟缩了一下,伸手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露出许久不见的艾尔海森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同时他的表情比冬雪还冷漠。

      “有事吗?”
      澹月三言两语就说明来意,并没有让他在冰天雪地和她出门的意思,只是让他将钥匙交给她,她会自己去取资料。
      他觑了眼少女冻红的脸颊和手指,语调冷淡道:“教令院并没有在如此恶劣的天气还坚持让学生学习的惯例,你这么做有什么深意?”

      能有什么,不过是造物主的剥削罢了。
      澹月从他手中接过钥匙,摇了摇头,抬眼时,故意打趣道:“那不是想在开春之前见见我们大书记官吗?冒昧打扰了。”

      她转身要走,拔出靴子时很不幸扑倒在了雪地里,她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悲哀,有些沉默地爬起来,却碍于积雪,行动得像一只笨重的熊。

      最后还是艾尔海森大发善心把她拽了起来,拍干净她身上雪后,才勉强露出她冻得通红的面颊,眸子里都染上了水雾,她微张着嘴轻轻呼出白气,和他道谢后就要离开,身后传来落锁的声音,澹月一转头就看见艾尔海森跟了上来。

      成年男性的腿很长,他穿了大衣,十分修身,跟在她身边,并没有多余的解释,不过她知道,艾尔海森难得发一次善心多管闲事,她只需要受着就可以了。

      到了教令院后,澹月抖落一身的积雪,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等待。

      艾尔海森取了她需要的资料就递给了她,目光落在她通红的鼻尖上,唇边有一抹浅笑划过,不过澹月光顾着取暖没有看见,等她再回过神,两人已经快要走出教令院了。

      她说了几句苍白无力的道谢的话,眼看着雪越下越大,她想请艾尔海森去餐厅吃午饭,但她还没有说出来,就好巧不巧遇到了旅行者。

      “大书记官…不是不在私人时间见客吗?”荧狐疑的目光扫过两人,二人之间留有间隙,虽然是撑着同一把伞,也不见亲密到哪里去。
      艾尔海森语气淡淡地说:“私人时间,由我自己支配。”
      “咦,那你现在有时间了吗?”荧手背在身后,纯白的毛领衬得她唇红齿白,笑意盈盈。
      他目视前方,一口回绝:“没有。”

      闻言,澹月就没有说要请客吃饭的事,可艾尔海森明显洞悉了她的心思,低头盯了她一眼,苍绿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像是能蛊惑人心一般。

      她立刻识趣地接话:“哦对了,待会儿我要请大书记官吃饭。”

      真可怕。
      男女纠纷,她不方便参与来着,艾尔海森这是要拖她下水,不过这样也好,她要是能趁机揩油,这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情爱一事,原本是给人带来欢愉的,她怎么搞得像行军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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