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爆炸魔与新同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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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第一天，国王十字车站，9又3/4站台。
到达列车的时刻表上方的大钟显示距离列车发车还有不到十五分钟，特伦斯·希格斯却犹豫地顿住脚步，打量着站在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之间久久没有挪动，垂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女孩。
据他观察，在这期间已经有七八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推着皮箱和猫头鹰走入9又3/4站台的隔墙，叽叽喳喳谈论魁地奇和暑假生活、完全不避讳麻瓜的莽撞小巫师也有，只要稍加注意、都能有样学样看懂进入站台的技巧，可这名新生——从身高判断大概是新生，老生也不会在站台外停留太久——就好像被滴水兽蒙住眼睛，完全丢失了方向。
特伦斯·希格斯本想要离开，他知道某个酷爱踩点的分院的学生最为热情，一定会帮助这只乱转的新生顺利进入站台，但他又留意到，这个新生似乎只有一个人，在大大的推车旁，细弱得像只护树罗锅。
而再过十分钟就要发车了。
他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女巫，最后叹了口气，走到旁边。
“要帮忙吗？”
小女巫抬起头，银绿色的领带映入眼帘。
“哦太感谢了，我是奥莉尼斯，是这样的，我哥哥不肯告诉我如何坐上火车，我叔叔说需要用足够的魔力击碎隔墙才能进去——”金发小女巫满脸写着忧心忡忡，“可是刚才有人告诉我只要往里冲就可以，这是真的吗？”
“？”特伦斯·希格斯疑心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真的只需要往里冲吗？不需要其他什么的？”这个预备在麻瓜眼皮底下挑战《巫师保密法》的小女巫晃了晃手里的魔杖，诚恳询问，“不需要‘原型立现’，不需要‘粉身碎骨’，不需要‘火焰熊熊’，更不需要‘大爆爆’？”
“不需要！”
男生当机立断按住小女巫的肩膀。
“推车交给我，你除了腿，哪里都不要动。”
“所以新生的确需要有人引导才能进到车站吗？”特伦斯·希格斯将自己的皮箱放到小女巫松开的推车上，一手推着车，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这个想要让巫师世界给麻瓜扎个烟花出来的疯狂爆炸魔，同时爆炸魔还在喋喋不休，“我本来还怀疑西里——就是我叔叔在骗我——”
“他在骗你。”特伦斯·希格斯脚底简直要生起风来，在撞上隔墙时还不忘解释，“看好了，新生，只需要往里撞——”
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十一点。
“哇哦。”小女巫回头打量原来是隔墙的地方，看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条锻铁拱道，终于肯把魔杖垂下了。
特伦斯·希格斯大松一口气，拎着人和行李在车厢入口停步。
“在麻瓜世界藏好你的魔杖，新生，不要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他低头教训道。蒸汽机车的浓烟在叽叽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在人们脚下穿来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声中，猫头鹰也刺耳地鸣叫着*，奥莉尼斯没有听清高个儿学生的话。
“抱歉，你说什么？”小女巫将目光从鲜红的车身和窗口挤来挤去的学生上不舍地挪开，声音微微抬高，“猫头鹰太吵啦，你太高啦……我得这样——”
她一只手撑住推车当作支架，特伦斯·希格斯连忙抓稳差点滑走的推车，下一秒小女巫就踮起脚凑了过来。
“垫高点儿，”叫奥莉尼斯的新生拨弄开挡住脸的金发，冲他笑了起来，“这样就能听清楚你说话了……我喜欢你领带的颜色，可以交换姓名吗？”
“你应当在车上结识一些同龄的朋友。”高年级的男生扯了扯嘴角，拎起自己的皮箱后干脆松开推车，任凭没有分寸的莽撞新生向前一歪差点扑倒。抬脚往里走的同时男生抽出魔杖，低声念出漂浮咒，把推车里的行李挨个送进车厢里，“最后的提醒，离你喜欢的颜色远一点儿。”
“他很体贴，我喜欢他。”奥莉尼斯看着毫不留恋消失在车厢口的斯莱特林学生，叹了口气，转头对站在她身后的女孩说，“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名字，他为什么这么冷淡？”
“呃，冷淡吗？”黑短发的女孩开始后悔站在后面了，但她拖着两个沉重的行李箱、一个藤编盒子、一个猫头鹰笼，累得满头大汗，实在做不出扭头就走的行为，只能硬着头皮应付，“可能因为他是斯莱特林……我妈妈说，斯莱特林的脾气都很差……”
“我也觉得。”胆敢跟斯莱特林高年级学长搭话的女孩笑了，下一秒，黑短发女孩就瞪大了眼：金发女孩魔杖一晃，她手里的皮箱和笼子立刻没了重量，像几片羽毛一样飘飘悠悠落进了车厢里。
“哇哦，酷。”黑发女孩张大了嘴，“无声咒？”
“你有要去的包厢吗？”金发女孩语气轻快，魔杖一扭，原先被斯莱特林撂在过道的行李也飞了起来，“你的行李太重了，我送你过去。”
“不……我都可以。”黑发女孩连忙跟上，视线在漂浮的六七个箱子和金发女孩之间来回转，“我是说，我还是新生……我叫波莉，你要去哪里？”
“我是奥莉尼斯，也是新生。”奥莉尼斯眨了眨眼，“既然这样——”
“要一起坐吗？”
小女巫们齐齐说，然后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起笑了起来。
火车启动了，小女巫们看到外面的成年巫师们正在挥手，有些小孩子甩开家长的手，又叫又笑着随着火车朝前跑，直到火车加速，站台和人影被远远抛到后方，随着火车拐弯消失在一栋栋房屋后*。
“我得说，你刚才和那个瘦高个儿说话时吓死我了！”波莉在前面跑跑跳跳，终于找到了空包厢，亲亲热热招呼奥莉尼斯坐下，“那个斯莱特林一看就不好惹！他抽出魔杖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要攻击你！”
“他不会的。”奥莉尼斯指挥行李一一跳上行李架，然后坐到波莉对面，“我在站台外面站了一刻钟，他是第一个主动走过来问我是否需要帮助的学生。”
波莉的嘴又合不上了。
“狂奔的滴水兽……一个体贴的斯莱特林，我一定要写信告诉我妈妈。”她喃喃道，很快又拉回了注意力，“没有人送你来吗？”
“说起来就生气。”奥莉尼斯的语气却听不出不高兴的情绪，“我老师把我哥哥拐走啦……我叔叔说自己会吓坏小巫师们，也拒绝出来送我。”
波莉有点困惑于新交的朋友没有提及最应该出现的父母，也好奇什么样子的叔叔能够吓坏小巫师，但她想了想，把问题咽了回去，决定在晚上写给妈妈的信里再添一笔。
这时，封闭的包厢里渐渐升起一股香甜的气息。
奥莉尼斯鼻子抽了抽，“什么味道？”
“啊，是我爸爸……”波莉的耳朵涨红了。她慌忙蹦起来，举起行李架上的藤编盒子放在桌子上，嘟哝着小声问，“我爸爸一定要让我带上他做的三明治和奶昔……”她连忙又补充，“很好吃的，你要尝尝吗？”
奥莉尼斯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要——”
咔嚓咔嚓，哗啦啦，包厢门开了。
“抱歉，这里有人吗？”一个棕发男孩子走了进来，有点婴儿肥的脸绷得紧紧，似乎不太好意思打断里面两位正在聊天的姑娘，“别的地方都满了……好香的味道？”
小女巫们互看了一眼，又齐齐哈哈大笑。
棕发男孩在笑声中摸不着头脑，尴尬地看着边笑边向他招手示意他坐下的姑娘们，一度以为自己的外表出了什么问题。最后抿紧的嘴巴一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我是穿了一对错误的袜子，或者头发在壁炉里爆炸了……”男孩摸了摸鼻子，左右看了两眼，坐到奥莉身边，“所以究竟是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我叫波莉，她是奥莉尼斯，我们都是新生。”波莉的耳朵不再发红了。她昂着小脑袋，得意洋洋地双手捧起盒子的木盖，像是捧起了某种奖杯一样骄傲地宣布，“我们准备分享我爸爸做的天底下最好吃的三明治和奶昔——你要加入野餐吗？”
“我是塞德里克，塞德里克·迪戈里，也是新生。”塞德里克郑重地伸出两只手，同时分别和两个姑娘友好握手并晃了晃，“我有多年品鉴三明治的经验，请务必批准我加入野餐。”
三个不同色的脑袋凑在一起分掉了满盒的三明治——按照塞德里克的说法，波莉爸爸的三明治手艺是他十一年的人生里见识过的巅峰——闷头吃到车外的景色从城市变成田野又变成树林，最后吃得肚皮滚圆，吸溜着奶昔，在推着零食车的女人敲开门时，都提不起一丝多余的食欲。
“每种都给我来一点儿。”奥莉尼斯抱着肚皮懒洋洋说。
“什么——嗝。”波莉想要大叫，却打出了一个嗝，“你还能吃？”
“我可以到学校……嗝，再吃。”奥莉尼斯扒拉了一下女售货员放到桌子上的零食堆，“比比多味豆、吹宝超级泡泡糖、甘草魔杖、火星棒、爆炸糖、巧克力蛙……车上的零食种类竟然这么全？”
“巧克力蛙！”塞德里克直起身，“画片——嗝！”
三个小巫师因为连环嗝又开始哈哈大笑，一边笑又一边忍不住打嗝，奥莉尼斯极力喘气，挣扎着打开了巧克力蛙，“让我看看——嗝！”
在又一个猛烈的饱嗝里，巧克力蛙扭了扭屁股，挣脱了手指的束缚，奋力向门口一跃。
哗啦啦——
跃到了开门的人的头上。
“金色头发，绿色眼睛，新生，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来人反应迅速，抬手掐住企图飞跃他逃窜的巧克力蛙，递给离门最近的塞德里克，然后倚着门，对探头望向他的金发小女巫微笑，“你好，奥莉。”
奥莉尼斯盯着那头火红的短发，视线慢慢滑落到金红色的巫师袍和胸前微不可察的翻开的线头上。
“红头发的格兰芬多级长，嗝，老生，笑起来一口白牙，”她慢慢笑起来，“你好，查理。”
“你怎么认出来的？我还特地把级长徽章摘掉了！早知道不和比尔打赌了，清理地精可不是件容易活。”高大壮实的男孩装作抱怨，很快又恢复了笑容——甚至更热情了一点，显然被小巫师一眼认出比赢得打赌来说更让他开心，“别吃太多，在霍格沃茨的晚餐才是重头戏……好吧，”他瞥见桌子上残留的包装纸，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话说这个面包是不是太香了一些？他甚至闻到了奥尔良鸡肉的味道，“看来我提醒的太晚了。”
“什么——”波莉惊叫，“还有好吃的？”
“哦……”奥莉尼斯缓慢眨动眼睛，看得出来她的脑袋的运行速度不比眼皮快多少，“是有这么回事……分院晚宴，好像是会比平常，嗝，丰盛一点。”
“画片，嗝。”只有塞德里克还记着巧克力蛙画片，“是什么？”
奥莉尼斯缓缓翻开画片。画片上是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从头发到眼睛都是深棕色的女巫。
“格韦诺格·琼斯，霍利黑德哈比队的明星击球手。你们真幸运，这是今年新出的卡片。霍利黑德哈比能闯入联赛前八，她功不可没。”查理盯着面前齐齐惊呼三重奏的小巫师，忍不住放声大笑，“吸一口气憋住、撑不住的时候把气咽下去，就可以止住打嗝——赶紧收拾吧，很快列车就要到学校了，你们总不想一路打嗝到分院仪式吧？”
三个小巫师立刻深吸一口气憋住，鼓着腮大眼瞪小眼。这时银绿镶边儿袍子的学生恰好路过，毫不掩饰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
“你看！这才是正常的斯莱特林。”波莉扭头对奥莉尼斯小声咕哝，“你之前遇到的那个——嗝。”
她赶紧捂住嘴。
奥莉尼斯不说话。
她还在憋气。
塞德里克也不说话。
他也在憋气。
查理用残存的理智支配自己的脑袋转到一边，拔腿离开，不然他怕还没开学就笑死在霍格沃茨特快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爆炸魔与新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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