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不再青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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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磨砂玻璃门，透着房间朦胧灯光，成为唯一的光源。
鹿菲才想起来，她刚慌张进来时忘记开灯了。她盯着门把，小心翼翼地那反锁按钮摁了下去……
“咔嗒”
门锁还是发出了突兀的响声。
瞬间，她的心也随之微颤了一下。
鹿菲紧贴住门边的墙壁，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对面墙上是一面宽大的镜子，下沿紧贴盥洗台。
镜子中映出她此刻狼狈的模样。朦胧光亮中，一张苍白的脸，略显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肩上，黄白粗条纹T恤松垮地罩住她单薄的身子。
斜对面转角相连是透明玻璃窗。窗下是一个很大的浴缸。
晦暗的浴室，静得出奇，除了她的呼吸和心跳，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磨砂玻璃门上晃过一个模糊影子。浴室的灯突然亮了。
旋即脚步声远去，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鹿菲松一口气。看清镜子中自己仓皇失措的样子，有些可笑。
她拉上窗帘，魂不守舍地刷了牙洗好澡。
镜中的女孩，一副清丽容颜，瑰粉脸颊散发润泽的柔光，纤巧睫毛下春水氤氲，俏挺小鼻，贝齿紧咬的樱唇娇朱欲滴。湿漉漉的长发贴着脸颊垂落，发尖时不时有水珠滑落。
她在盥洗台末端的竹筐中，拿了一条浴巾。又拿起盥洗台上的风筒，将头发吹了半干。
收拾好自己，鹿菲打开了浴室的门。
房间空无一人。
阳台上也空无一人。茶几上的托盘已被收走了。
半开的窗帘随风轻轻摇曳，鹿菲走过去，缓缓拉上窗帘。
凉风拂过她的脸颊，撩拨起发丝又落下，微酥。
她坐到床边，死死地盯着房门。
双手紧紧抓着床沿被褥。
曾经青涩的他们确定了彼此心意。
某天凌晨，她和魏灿在便利店上夜班，有对小情侣买了收银台上的小方盒。她瞥见了魏灿不自在的眼神。那天她刚好收到了女团预备生录取通知，心血来潮地凑到他耳边逗他：“你明天调个中班，下班的时候买一盒。”
她记得他从脸到脖子红得几乎渗血。他没有回头，只是一声极其轻微的“嗯”。
一早她出发去签合约的时候，魏灿拉住她，小声附在她耳边说了声：“我……等你。”
她娇羞地着点了点头。
可是那天她却失约了。
那家公司的合约，签约艺人不能谈恋爱，否则要赔偿违约金。签合约的时候，公司法务给在场拟录取的预备生逐条解读合约，也给了她们半天的时间思考。
她看着屏幕上的女团招募广告：【梦想在即，未来闪亮，你就是C位！】
她没有那种成为C位的梦想。
只是底薪五千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在便利店打工，月薪不到三千块，付了地下室五百块的房租，她每个月还要给大伯家寄两千块，自己根本存不到一点钱。
鹿菲五年级的时候，爸妈开车带她出去玩，出了车祸。只有她留了下来。事故归因判定是她爸爸的全责。对方司机也去世了。家里房子卖了，大部分用作了赔偿款。她被奶奶接到了大伯家。
她在大伯家熬了七年，读完了高中。在大伯家生活虽然不怎么样，也还过得去。可是在高一那年，她知道奶奶因为给她交学费的事情，给大伯母下跪了，她才知道奶奶为她付出了多少。那时她最大的心愿，一定要带奶奶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盯着合约上的那个底薪数字，最终还是落笔签了名。
公司提供宿舍，签了合约就可以搬去宿舍。
她赶在魏灿下班之前，匆忙地回到地下室，打包了行礼，给房东转了钱，提前交了两个月房租，拉着行李箱仓皇而逃。
却在巷子口遇见了魏灿。
她推开了魏灿，头也不回地走了……
鹿菲暗暗咬牙，看着房门。
明天就是拍摄最后一天。她这样的N线，这次能进这个组都是破天荒的。
过了明天，以后她和魏灿能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多。
现在，她就只是鹿菲，魏灿也就只是魏灿。不是什么小明星和顶流。
在这里，他们只是普通的男和女。
曾经相恋的男和女。
她曾经答应过他的，现在只不过是在履约而已。
他们已不再青涩，也不需要顾虑太多。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兑现曾经的承诺，了了遗憾。她和魏灿再不会有什么算不清的旧账，对彼此都好……
细微的脚步声在门边停了下来。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鹿菲理了理思绪，稳着语气说：“进来……”
门把旋了一下，门开了，魏灿走了进来。
他一眼看见坐在床边的鹿菲，脚步顿了一下。迎上她的目光，走到她面前，没有说话。
鹿菲抿嘴微笑了一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们……”
魏灿没有出声，喉结滚了滚，微动嘴角，低沉醇厚的嗓音缓缓流出:“什么？”
他脸色未变，耳根却微微红了。
鹿菲凝视着他微微闪烁的眼神，轻声说：“一起……”
魏灿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你还喜欢我吗？”他柔下声音，专注地看着鹿菲。眼中情绪百转。
鹿菲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轻颤的睫毛下，笼着水雾。
他炽热的眼眸直视着她，似乎要穿透她的瞳孔参透她的内心。
鹿菲抑下心底的羞涩和怯意，扯着他T恤的边缘，自己向后倒了下去。
随她轻扯，他弯身下腰，狠狠地把手撑在床上。抿着双唇，紧紧地盯着她。
她脸上肤凝红润，眼波荡漾，红唇羞嫩，如初春的蜜桃般香甜诱人。
魏灿的喉结剧烈地翻滚了一下。
鹿菲轻轻拉拉他衣服，往上推了推。
他会意，除了T恤随手扔到一边。
慢慢放低了身子……
“你那天在稻草堆，不是问我，我记不记得欠过你什么……我记得。”她顿了顿，“我真的记得的。”
她眼眸忽明忽暗，语气却很坚定：
“我现在还你。”
鹿菲盯着他好看的双眼。
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鼻息交互，心跳合鸣。
他的气息温热，类似白开水，又有朝露的清新。特别好闻。
鹿菲脑海中突然浮现旁观别人演戏的画面和一旁导演的话：情到浓时，这样才自然。
于是她闭上双眼，微微颤抖的双手伸了出去，环住他的腰。
她手臂贴上去的那一瞬间，心还是不禁暂停了一拍。
滚烫，紧实。
他看起来清瘦，触碰起来却不一样。
很久以前，他们也曾贴在一起睡觉。寒冬的地下室，他们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入睡。
她和他，从来没有这么贴近过……
她害怕自己不住颤动的睫毛，很快就要透露出自己的心慌，于是放下一切胡思乱想，支起头侧着迎了上去。
他嘴唇的微凉触感，她只碰上了短短的一刹，就像被蜻蜓点了一下。
突然，鹿菲的手被他强力掰开，笼罩在上方的气压顿感消失。
冰凉的布料盖在她的脸上。
“穿好。”
脚步杂乱，随后“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带上了。
鹿菲缓了缓神，拿开脸上的布料，坐起身。
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她又低头盯着手里的衬衫出神。
床头的手机突然“嘟—”了一下。
魏灿：【六点下楼，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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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鹿菲下楼的时候，魏灿已经走了。
民宿老板Bonny很热情，看见鹿菲下来，就给她端了一份早餐。
香热的芝士吐司，简单精致，还有一杯橙汁。
Bonny人很好，说是魏灿的发小。这个民宿节假日才对外开放，现在没有其他客人。他带鹿菲简单地参观了下，还给她展示自己熬夜创作的新品菜式，让她什么时候再跟魏灿一起来尝尝。鹿菲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Bonny送她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其他人已经去拍摄地菜园了。
今天是这期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九点半正式开拍，他们几个艺人要翻土种菜，留给下一期的艺人来收获。
鹿菲慌忙地回房换了身衣服，草草画了个妆，赶去拍摄地。
刚到拍摄地，大家都准备就绪，等待开拍。
薛晓赫心情似乎很好，大老远就跟鹿菲打招呼，迎上来拽着她进了菜园。
她不由地搜索起魏灿的身影，看见不远处的他已经和白薇在彩排了，他们正在认真地翻土、施肥。俊男美女，在阳光下非常耀眼。
魏灿不经意间转头看了鹿菲一下，表情仍然灿烂和煦，没有任何异常。
鹿菲看了看周围的工作人员和黑压压的设备，直了直腰板，跟薛晓赫去领了工具和菜籽，在舒老师和刘老师指导下，下地开工。
播洒菜籽的时候，鹿菲有些失神。
这些菠菜芹菜莴苣和黄瓜种籽，有些会成活，有些可能就化成泥土了。
成活的那些不知道又有多少能熬到成熟，或开花结果，等到下一季的艺人们来采摘了。
上午的工作无波无澜地结束。下午休息起来，收到晚上拍摄内容的更改通知，鹿菲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不再青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