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Chapter.86至纯残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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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系，我一会儿就回来。」
纲吉扶着门，一边笑着摆手说。
「纲桑…呜…」
小春咬了咬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但她的目光透露出信任之情。她一直都是相信泽田纲吉的，所以即使是不说明，对方也一定能明白她此刻想要表达的情感。
「嗯，我明白了。那么，等着我吧，小春、Reborn…」
纲吉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被狠狠地踢了一脚，
「痛痛痛…混蛋Reborn你想要干什么！」
「快滚吧蠢纲，那么煽情的戏码不适合你。」
黑发的少年抱着手冷哼着说。
看着他郁闷无比的表情，一旁的小春终于破涕为笑，纲吉一边揉着腿一边弯起唇角。
前一天的下午，地点是复仇者监狱，
「那个…请问怎么了吗？」
棕发的少女歪着头，不解的问。
「看来他们快要出来了。」
白兰抬头望向天空，原本湛蓝纯澈的天空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渐渐的有绚丽的烟霞泛出，是日落的时间快要到了。
‘泽田纲吉出现的那个时刻要到来了…也就是说，杀戮要来临了。’
现在的白兰能够隐约猜到纲吉接下来想要干的事情，
「对复仇者监狱下手什么的是肯定的啦。只不过，现在的泽田纲吉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呢？真是让人期待。哈哈哈……不过即使是我也会这么干的哦…」
他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为对方和自己的相似。
「您…您知道纲吉君？」
虽然完全听不懂白兰的话语，但是京子却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名字。
「纲吉君会出现的哦，京子小姐不想见见他么？」
白兰冷笑着眯起眼，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腹部的伤口在隐约作痛，那伤口恢复得其极缓慢，自从在游轮上被泽田纲吉刺伤之后就一直无法完全愈合。
这也是他和泽田纲吉生命链接着的证明。就是因为这个，他此刻才能感知到泽田纲吉也在这块地方。
「是的，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是这个。」
京子平静地点头，坦率的承认，目光平静而认真。
「……真是让人吃惊，果然彭格列家族的人都不按照常理出牌么。呵呵…」
虽然是在低笑着，但是此刻的他并没有露出任何高兴的表情。
「那个……诶？」
京子刚想要发问，却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爆炸声。
‘砰’
她下意识的转身望去，抬起头的瞬间正好看到了漫天的火光，以及耳畔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轰炸声。那似乎是连环爆炸，因为起爆和引爆的声音不绝于耳，绵延不绝地接连响起。
「啊！」
狂风咆哮着翻卷而过，叶片簌簌飞落，擦过她的脸颊和额头，留下一抹抹极细的血丝。京子努力地抓住身边的树干，如此凌厉的风，她甚至无法睁开眼睛。
‘好痛。’
再次又无数叶片和细小的树枝擦过脸颊、手臂、小腿的位置。
她努力睁开眼睛，自飞花落叶的间隙之中，她看到了那个无比熟悉的人。
「Tsu(纲)…」
她张了张唇，但是却怎么都无法唤出那个熟悉的名字，明明就在唇齿间低喃着。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对方而已。
到处都是火，爆炸声渐渐弱了下来，却没有停息。取代而之的是漫天的火光，那是仿佛夏日烟火一样绚烂的颜色，在深邃的夜空中绽放着。
火舌滔天，狂妄地吞噬着可以触及的一切。
而泽田纲吉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不远处，从动作上来看，他似乎是扶着一个少年。
但那都不是足以让她震惊的地方，因为她望去的时候……
泽田纲吉的眼眸被火焰晕染出金色，不可思议的是，那竟然是极其美丽的颜色。但她却在对方的眸底看到一抹隐约跃动着的赤色。
那是鲜血一样妖娆美丽的红色。
在心底浮现的，是莫名的恐惧。
明明想要张口，却不敢呼唤他。
她咬紧下唇，双手无意识地握紧，不住的颤抖。
一瞬间，京子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因为她看到泽田纲吉在笑，那是极其纯净的残酷冷笑。如此的陌生，对方的眼神隐隐透出阴冷，冰冷的杀意凝聚在已经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的眸中。
棕发的少年微微扯开唇角，绽放的笑容带着嗜杀的残忍。
「纲吉君…纲君…唔！」
她无意识地低喃着，却在下一秒捂住了自己的唇。明明是连她自己都感到是匪夷所思的动作，但此刻她的直觉却清晰地告诉她，在现在的情况下，绝对不能出声。
绝对不能出声。
否则会……怎么样？不敢想下去。
太过震惊，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发现白发的男子已经悄然离开，以及，对方在离开的时候，对着她展露出的，那带着欢乐的冷笑。
那是已经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了然的笑容，或许还带着一点点的悲怜，倒不如说是白兰那所剩无几的同情心吧。
然后，泽田纲吉平静地走向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他让一直被他扶着的少年先行躺下，然后才坐了进去。
但是车门并没有立刻合上，
于是，从京子的角度可以看到泽田纲吉在低下头的瞬间，似乎轻轻地笑了，温柔而缠绵，像是在看着极其心爱的人一样。
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一名蓝发的少年正在深睡着，但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少年身上似乎盖着一件黑色的披风，以及微微散落开来的墨蓝色长发。
‘砰’
车门合上了。
他始终没有看过她一眼，对于她的存在，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明明只是相隔着不到50米的距离，却像是咫尺天涯。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的话，是因为当时的泽田纲吉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凝聚在了六道骸身上。外界的事物变迁，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骸…曾经囚禁你的地方，我为你毁掉了哦。」
他轻轻地说，目光专注而认真，视线所及之处的蓝发少年无声的深睡着。
她不在他的世界里，所以视线无法交叠；所以即使只是无声的呼唤，也传达不到。
她和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一瞬间才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是的，我并不是从刚刚才开始发现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就隐约察觉到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黑色轿车，她强忍着泪水，眼眶开始泛起红色。
「之前…在那一天，纲吉君因为迟到晚进教室的时候…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注：此处京子指的是第3章中，27刚刚穿到这个世界，踏进教室的那一天的情景。】
「那时候的纲吉君，感觉就像是要消失不见了一样…明明是如此的温柔却满含悲伤。他看着我的目光里，总是带着愧疚和痛苦。我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样的情感。」
她紧握住拳，泪光在眼角熠熠生辉，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我起初以为那是错觉，后来才渐渐意识到，纲吉君似乎很悲伤。他看着大家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避重就轻地带了过去。」
她咬紧唇，脸颊上被树枝擦过的地方流下了淡淡的血迹。
「真是…好远好远啊。即使伸出手也没有办法触及，即使出声呼唤也没有办法传达到。明明一直都在看着他……但是…我好想能够到帮助他啊…至少，倾听他的悲伤。」
京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失落地跌坐在地上，她无声地捂住了脸。
一天之后的中午，地点是复仇者监狱，
她已经努力了一天，却还是无法找到离开的方法。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精神上一直处于高度的紧绷状态，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夜晚的树林，静谧到让人感到恐惧的地步。
这里的丛林里没有萤火虫，黑夜是漆黑而不见五指。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寒冷和恐惧是漫长的折磨。最可怕的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走出这里。多少次的探路，都绕回原点。
夏日的晚上，风清冷而悠远。
这里甚至没有火，除却那一直在燃烧着的、到第二天黎明才熄灭的、高大建筑物上的火焰。【此指复仇者监狱。】
但她不敢走到那里取火，因为那里的气息让人感到很不舒服，阴冷冰凉、潮湿幽邃。
「没有关系…一定能够走出去的！」
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安慰着自己了，京子鼓起勇气继续前进，她微笑着这样轻声说。
「啊…痛…！」
没有注意到脚下，她踩着断裂的树枝被绊了一跤。原本就已经因为一夜的行走而变得稍显破乱的白裙上再次染上了泥土和草叶。
她抬起头再次望了一眼天空，正午的日光灼热而强烈。
「已经快要到一整天了啊…我也要努力找到路，如果再不回去，大家都会担心的。」
她低下头抓紧了裙子，努力爬起来。这下，连原本干净的手指都沾染上了泥土。但她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只是暗暗打起精神。
「京…京子？！！！」
突然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迷茫的回头，然后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
「Tsu(纲)…kun(君)…」
她微微张口，却无法完整的念出对方的名字。
昨天在这里，同一个地点，他带给她的那份恐惧和疑惑还未完全消散。
那个时候，露出愉悦而又残酷笑容的少年，或者说，当时露出这样表情的泽田纲吉，让她感到无比陌生。
抑或许，她更多的，是感觉到悲伤。
「京子！啊…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你在这里…」
棕发的少年在发现她的那一瞬间，露出惊喜至极的笑容，温暖而纯净。
他向着跌坐在地上的少女伸出手…
京子低下头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咬紧下唇，血腥味弥散在舌尖。
她迟疑着没有动，这是笹川京子第一次对泽田纲吉迟疑。
‘昨天的纲吉君…在那个时候，露出的也是这样的笑容呢。’
「京子？」
对方似乎很疑惑，再次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火光冲天的日落时分，夕阳最后的余辉。那个时候，连树林里的树枝都被染成了绯红色。
露出至纯笑容的少年，带着冰冷的眼神。那个时刻，她清晰的看到他眸底一抹血色妖冶。
但是啊……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无法忘却纲吉在最初，露出的悲伤目光和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仿佛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痛苦的眼神。
她用力地回握住对方的手站起身，长久的恐惧和体力的透支让她摇摇欲坠，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温柔笑容，
「谢谢你…纲吉君 。」
白色连衣裙的裙摆因为沾染上泥土和草屑变得灰暗，但那无损一个坚强善良的少女的美丽。
――‘没有关系的，即使我什么都帮不上你，即使我连倾听你的悲伤的能力都没有。我还是如此的相信你。’
――‘所以，其余的事情，已经…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了。’
「那个，纲吉君，可以听我说吗？」
京子深深地吸气，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而认真。
「嗯。我明白了。」
像是感受到少女的意志一样，纲吉不自觉地正了正身体，表情严肃。虽然他已经隐约能够猜到少女接下来的话语。
「我喜欢你，纲吉君。」
她微笑着这样说，目光清澈纯净，仿佛水晶一般剔透。脸颊上细微的血痕和稍显凌乱的短发，让她看起来坚强而勇敢。
「谢谢！但是…抱歉，京子。」
纲吉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甚至没有迟疑，因为那是早就存在于心中的答案了。即使京子不问出来，总有一天，他也会把这件事情处理掉的。
他已经不是14岁的稚龄少年了，对于自己的情感，虽然还不甚清晰，但是至少能够分辨出不同。
‘对于京子的，和对于大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更多的，或许是亲人一般的情感吧……’
一瞬间他又想起了狱寺和六道骸，以及他的同伴们。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对于京子，他并没有那种强烈到炽热的偏执。如果这个善良的女孩子能够找到一个守护她的人，他也会替她高兴的。
‘但是，光是想着要离开大家，要和大家分开，我就会觉得很痛苦。’
所以，他对于守护者们的情感是不同的，或者说，是特别的。
「唉…我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局了。但是，能听到纲吉君亲口说出来，感觉还是很奇妙的啊…呵呵…」
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笑容不变，甚至是俏皮地眨了眨眼。
「京子……」
纲吉愧疚地咬了咬唇。
「没关系，纲吉君完全不用道歉。我只是说了一直想要告诉你的话语而已，顺带着连那个孩子的份也一起。」
京子摇了摇头说。
【注：‘那个孩子’指的是小春。这是日语中，女性用的比较多的一种代词用法。解释起来…好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过用日语念出来的话语境就很清晰了。不过强硬的翻译成中文就是这样子了。我也没有办法，但我就是想用日系的风格写= =||||||||，请多见谅。】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小春…也一起来了对吧。」
京子率先打破了沉寂，她平静地问。
「唔…小春吵着一定要来，说是即使是危险也没关系。我去叫她……」
纲吉默默走开，留给少女们谈话的空间。
「小春，我说出来了。」
短发的少女微笑着扬起头说。
「嗯，小春看到了，京子很勇敢的说出来了。」
扎着马尾的少女点点头，目光闪闪地说。
「没有关系的…一定。呜…我很快就会恢复回以前的样子的…」
京子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下。她的声音到最后开始呜咽起来。
「呜…嗯！小春明白的……」
小春终于还是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呜呜呜……」
少女们拥抱在一起大声地哭泣，为了祭奠那失落的恋情。
但是，到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一定会恢复到那和平宁静的日子里去的。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Chapter.86至纯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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