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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骗子 ...
阿衡火气往上撞:“族长不要胡说毁旁人清誉!”
老头斜她一眼,又打量川素商:“小白脸细皮嫩肉,以色侍人,鬼才信你们关系清白!”
川素商权当有人夸他好看,乐呵呵的:“你确实误会了,”他给老头相面,叹惜道,“脏心烂肺都刻进老脸里了,你自己德不配位,有什么资格指摘旁人?”
“你……你说什么!”
不知为何,话格外刺痛族长的“德高望重”,他又老又胖,脸皮像泡发的橘子皮,不自在闪狭而过,举拐棍往川素商头上敲:“狗男女!”
仙人到现在还在吃糖霜冬瓜,轻飘飘躲过老头三拐棍,想着他“呼哧带喘”闹累了自然会罢手。
不成想,对方老当益壮,不仅没完没了,见他滚刀肉一块,还调转枪口骂阿衡:“你这脏烂货,我们敬你,你却借神女的盛名勾男人,玷污古人族神圣血脉,野种都生出来了,还狡辩!”
起初,骂人的话只是扎耳朵,后来越发难听,很多花样川素商都没听过,只得感叹花重金也洗不出耳朵的“清白”了。
一族之长,撒起泼来堪比市井无赖。
阿衡脸涨得通红,忍无可忍要上前理论,被川素商飘身拦下。
他歪身躲过老头一拐棍,好言相劝道:“喝口水聊聊正事再骂?”
老头子确实累了,拐棍拄地,吹胡子瞪眼,缓气分毫大喝一声“男盗女娼”,继续“出招”。
川素商确实是无奈了,步履踏风,青烟似的飘到他身侧,双指一架——劈头而下的拐棍顿时被擎住不动。仙人笑着幽幽叹气:“凡人的恩怨因果,地府自有一本账,我本不想多纠缠,可你……”他摇头,“啧啧啧……”
老头老眼昏花。
离得极近他才看清对方有一双紫色眸子,瞳仁映光,像宝石一样,让人看了挪不开眼。
“我在你的脑袋里听到一句话‘我盼你浪子回头,你却为她要我性命,我咒你往后再也不能人事!’”
老头大惊失色。
听嗓音分明是眼前这“小白脸”在说话,但他全没看到对方开口。
腹语?
他又惊而四望周围人,似乎除了他谁也没听到这句话。
他强装镇定,告诉自己对方定是用了阴谋诡计,可转念想,这事已经平息几十年了,知道真相的几人早见阎王去了,对方这样年轻,从何而知因果真相?
川素商还是笑,继续传音入密:“原来你几十年如一日地为亡妻‘守身如玉’,是……有心无力?咳。”
周围人不明所以,只看到族长中邪了似的目露惊色、胡乱张望,老脸青一阵红一阵再又转白。
眼看他惊吓过度要堆在地上,川素商顺过拐棍往他腋下一别一送,把他架到几个族人手上:“扶好你们族长。”
地雷偷炸出头鸟,效果还行。
仙人大尾巴狼似的把手一背,终于不吃糖霜冬瓜了,一脸高深做个“请”的手势,极尽君子之姿让阿衡站到场地正中。
几人背后是神女塑像。
经年日久,神像不知被粉刷过多少次,脱胎换骨至面目全非。
但不要紧,虔诚的信奉者从不着相,哪怕殿上供一棵狗尾巴草,只要有“神女加持过”的属性在,依旧得享刷金簇银、甜果鲜花。
“亡不能存,危则昭之,不破不立,否极泰来。这是神女侍族口口相传的密语,我近来才明白是什么意思。”阿衡沉声道。
族长模样囊膪,毒心烂肺,好歹肚子里有三滴墨水:“神女娘娘要你‘昭’什么?”
阿衡没说话。
她身侧有个妇人小声嘟囔抢话:“她能昭什么?不过是肮脏之人的故弄玄虚!”
阿衡阖了阖眼,肩膀微沉,突然反手狠甩妇人一耳光。
这下重极了,妇人耳朵“嗡”一声,人都栽歪了,眼泪也忍不住,好半天她才向阿衡怒目而视。
“我与夫君相识时,男未娶、女未嫁,何谈肮脏?”阿衡质问。
只是无奈,妇人脑袋里已经插了根名为“桎梏根深”的杠子,反唇相讥:“古人族血脉高人一等,你弄出这玩意就是肮脏!”她指着朵儿。
这一刻,“梁上君子”流星白陡与朵儿同病相怜——生作谁家子,可以选吗?
他心念翻覆凛戾,不经意间露了煞。
川素商眼波流转,即刻看向他藏身之处。只是神庙殿内坠饰众多,仙人视线受阻,看不见小徒弟。但他知道对方在看,向流星白藏身之处露出笑意,传音入密道:“不值得生气。”
再然后,他收回目光看那妇人。
气场是种很微妙的东西,妇人也不知为何,竟被对方柔和的目色看得不敢炸刺。
阿衡见状不多废话,两步上供桌,转到神像后身。
众人惊呼声中,“咔”一声刮人耳膜的响,紧跟着“呼——啪嚓”。
神像背后的墙壁上有个暗格。
阿衡从中掏出一柄黑铁锤,抡圆了狠狠砸在神女像上。
女神像腰身纤直挺拔,泥胚顿时被敲碎一大块。
“快阻止她!”族长惊声大喝,“翻天了!翻天了吗?!”
几名彪形大汉应声上前,未挨着供桌边缘,便被无形的力量凌空掀飞出去。
“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川素商轻飘飘道。
族长左顾右盼、无计可施,只得大喊:“快来人,上师失心疯,联合奸夫要毁神女像——”
这还得了?
门外没资格入神女堂的古人族民群起往里冲。
下一刻,冲在前面的几人生生拍在看不见的“大门”上。
神女堂的门槛上,不知何时关起道看不见的门。
族民被阻隔在外搅成一团。
混乱中,俊影缥缈,如谪仙临世。
从天而降的白衣年轻人落在胖族长五六尺外,淡漠地看着他。
族长讷声,端详眼前一个比一个好看的小白脸,谨慎道:“你……你又是谁,哪冒出来的?”
“路过的孤魂野鬼。”流星白道。
“胡说,什么孤魂野鬼?”
流星白疏离不过刹那,便被师父从背后搂了肩膀。又仙又鬼的气质顿时塌下一半,匀给了接地气。
“这是我宝贝徒弟,”川素商一脸得意,紧了紧搭在流星白肩上的手,“脾气比我大,看不惯你们欺人太甚,终于打算下凡亲自出手了。”
流星白:……
他没说话,飘身退开半步,端向川素商行礼。
“噼啪”之声依旧不绝于耳。
阿衡半点不停歇,她只冲神女像的纤腰下手,没几下就将神像砸得摇摇晃晃,大头朝下翻倒。
“咣当——”
神女像以脸跄地,顺便带翻供桌,桃李圣水,撒得到处都是。
阿衡直如杀神附体,拎着锤子蹦下供台,不由分说杂碎了神女像的后脑勺。
“嘶……”川素商看得脑壳发紧,皱眉闭眼。
待他再看,见泥胚里有个奕奕放光的东西——风风雨雨数千年,鎏金匣子被隔绝空气、潮湿埋在神像里,保存完好。
阿衡将它捡起来打开:“神女姐姐还说过,‘着相迷心,神不在型’。”
匣子里是只羊皮卷,卷上娟秀小字的第一句话写着:我的像毁了,意味着谎言的终结。
没人知道神女像里藏着东西,堂内终于彻底安寂了。
风游走过高悬的匾额缝隙,发出轻声鸣响,为尘封的真实故事配以乐音——
两千多年前,风听筠作为燧人后裔游历八荒,来到人界遇到瘟疫肆虐。
她是仙族,不该插手人间因果,可她万般不忍生灵涂炭,便以此地为中心,悄悄施以援手。
可她低估了凡人的生命力。
每到疫患将除未除时,凡人就会像飞蜂一样四处“流窜”,广而告之家乡来了神仙。
活跃让疫患周而复始。
几轮下来,风听筠无计可施,只得编出了“神灭世人”的故事。
自那之后,八荒之内有了隐匿蔽塞的古人族,“高贵”、“聪慧”、不容玷染。
“什么意思……”族长嗓子里像卡了东西,他难以置信。
没有神造凡人?
没有神明浩劫?
更没有尊贵的遗族……?
“你说一切都是谎言?我们与界外那些蠢笨的凡人一样?!”族长喃喃,反应不过来。
“神像在这里千年未动,自然不会有假。”阿衡道。
寂寂无声。
信奉几千年的“事实”是谎言,谁也转不过弯。
也或许,他们不在乎救助祖先的是不是神仙,只是难以接受“高贵”变得“平庸低贱”。
“骗子!骗子!”族长突然大吼,“他们都是骗子!这是她为了脱罪编出来的谎言,她用了障眼法,快抓住她!她肮脏,必须要净化!”
短暂的面面相觑之后,混乱彻底爆发了。
堂内的古人族民怪叫着、群起向阿衡冲去;堂外的人们失心疯似的敲砸看不见的界壁。
片刻,有人绕到神女堂侧面,准备翻窗而入。
他们宁愿活在谎言里。
他们拒绝相信事实。
“带她们走。”川素商低喝。
流星白将阿衡娘儿俩一手一个拎起来,身型一晃,消失在众人眼前。
阿衡顿感腾云驾雾。
她看不清景色变换,脚下时而触水、时而踏杨柳,待到脚踏实地时,神女堂金顶已经远得像画了。
她惊魂未定,下意识将女儿死死护在怀里。
流星白容她缓片刻,温声道:“姑娘的使命结束了。”
阿衡细仔细打量眼前人,迟疑道:“你……与神女姐姐……”
“那是我娘,她良善初心,却未得善果……”流星白平静道,“往后你有何打算,我自会竭力助你,只是请姑娘跟我说说与她相关的事。”
阿衡透过流星白的眉眼轮空看到风听筠的秀美,为难道:“我只知道她一直在长乐岛上,她从来不与我多说她的事情。临别时,她托我毁了神女像、拿出密信,还托我将个东西交给川先生。”
“是什么东西?”流星白急问。
阿衡摇头:“项链坠子,我看不出特别。”
“娘……娘亲……”朵儿先中咒,后又遇到大乱,实在是吓坏了。
郊野清气一凛,她彻底清醒过来,第一时间摘下白贝壳项链想给娘亲戴上。
她不知细节真相,是真的开心。
阿衡与流星白对望一眼,笑着弯腰让女儿把项链给她戴上。
正这时候,歌声由远而近:“清晨我们走上乡野小路,小路画个大问号,问号脑袋上站着你跟我,对脸发懵没头脑……”
什么乱七八糟的……
流星白捏了捏眉心,回头果然见川素商背手溜达过来了。
“他们……怎么样了?”阿衡还是放不下族人。
川素商的笑容有丁点没心没肺:“人活一辈子,注定有人梦、有人醒,都是各自乐意的。做梦的人非说乌鸦是白的,太阳是绿的,也不是不可以。”
流星白难得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了。
川素商看他,想厥他“至理名言,小屁孩儿懂什么”,但见他晏晏笑意看着自己,凌厉的眉眼轮廓都柔和了,话到嘴边居然没说出来。
上仙突然觉得小徒弟很好看,好像他本就该这样明媚,像阳光下的蒲公英,将灼眼的光折得柔和。
可眼下,仇恨和咒魂都是他明媚的阻碍。
想到这,川素商心口被狠揪了一把。
他有点懵,一时闹不清这是心疼还是别的什么,只得暂时归咎于“我怎么着相了”。
他转头背手清了清嗓子,清掉只有自己知道的尴尬。
这之后,阿衡以至掌之术用自身酝出的药被流星白偷偷送给与异族姑娘相爱的男人,但他已经殉情了。
一坨云吞传回了消息,是衡叔在族长面前检举神女侍者触犯族规。显然他居心叵测,可如今他踪迹不明。
至于阿衡母女,她们留在古人界或回第七界都不适宜,川素商索性在燧煜镇安置下一方小宅。
这让仙人浑身上下肉疼,他仿佛花光了私房钱,到煜清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发守门弟子下山,给镇长带话:邪祟已除,记得香油钱。
“素商师弟回来了。”
一声招呼底气十足。
声音的主人站在山阶尽头,手托丹霞葫芦,劲直得像座镇妖塔。
川素商向“镇妖塔”拱手:“我下山仓促,槐序师兄操劳派中事务,辛苦了。”
流星白跟在师父身后,脖子一缩。
师门上下他独怵头掌门师伯,自他入门起,这人就横竖看他不顺眼,处处找麻烦。
槐序跟川素商板着脸:“师弟的性格太过逍遥放纵,苦了你被仙魔堑牵束,你若实在待不住,不如我上奏仙庭司……”
川素商知道师兄老生常谈又要开始,双肩往下沉:“好了师兄,我知错,认罚。”
言外之意是“您了快别念叨了”。
槐序嘴角弯起丝笑意,很快压下去,甩一眼流星白。
流星白颇为顺溜地把话茬接过来:“拜见掌门师伯,”他顿了顿,“师父是因弟子才私离仙魔堑,弟子愿代师受过。”
这是真心话。
经此一遭,他下定决心要离开了。他与川素商打打闹闹相处几十年,熟也不熟。临别在即,老实做几天“孝顺”徒弟。
算是善待这段缘分。
本来想写火葬场,但我又不想写渣攻,没有渣攻的火葬场烧起来不爽,所以改了“救赎”。当然救赎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捂脸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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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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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最新完结《二臣贼子》,感兴趣的小天使看看~ ※本文依旧零点午夜场,v后日更,上榜即发疯,改文名文案惯犯,喜欢点个收藏吧(对本糊很重要),mua!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