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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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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餐饭最后还是没能好好吃下去。
江凛说完那句话后就率先离开,舒窈又眼神示意几个男生赶紧离开,一时间包厢里就剩下三个女生,舒窈和何明熙一左一右的陪着她。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舒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纪眠之,她抽了几张纸想安慰,“眠之姐,你别跟他计较,他可能就是就是——”安慰的话说到一半舒窈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就是什么,还能是什么?
他就是怪她一声不吭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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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沉默的坐在车里,夹在指间的烟发出猩红的火光,远处霓虹灯闪烁,车流穿流涌动,鸣笛声四起,衬的车内气氛更沉了点。
尼古丁入喉不停麻痹着脑神经,夜风吹起,鼓动着树叶发出飒飒声。半响,江凛对车门外站着的几个人疲惫的摆了摆手,“叫着窈窈和明熙走吧。”
张南问,“那眠之姐呢?”
“我送回去。”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江凛阖了下眼转身下车。
不知道谁又嘟囔的一句,“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眠之姐好像哭了。”
江凛顿了一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没走到包厢,迎面碰上出来的三个人,五个男生急匆匆的把舒窈和何明熙拽了走,一时间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纪眠之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嗓子也有点不舒服,江凛跟一堵墙一样挡在她面前,头顶的灯光折射下来成了一片阴影。
她侧身错过他向前走。
下一刻,手腕被牢牢的攥住,钉住她的脚步。
“放手。”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响了起来。
江凛没理她,控制着力道攥住她的手腕把人往外拽,一路塞进副驾驶上,关门,升窗,落锁。
一切声音全部隔绝在外。
车子一路疾驰,路边的灯光被晃成虚影,顺着路标拐上相山路,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基地不远处的地方,没什么车经过的荒凉马路,连路灯都没有,只有越野车的车灯照亮前路。
随着咔哒一声响,车窗降了下来。又一声,还在工作的发动机被停止,车灯也被关掉。
全是黑色,一望无际的黑色。
黑暗里,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感官被全部放大。
纪眠之下意识的捏紧了安全带,她听到有东西被打开又关掉的闷声,身旁是让人难以忽略的呼吸声,带着一股藏香的味道。
江凛烦躁的把抽出一根的烟塞回烟盒,然后把烟盒扔到置物台上,冷空气浮浮沉沉,车厢里安静的让人不自觉连呼吸都放轻。
他忽然开口,有些没厘头,“为什么不问我?”
纪眠之以为他说的是刚才包厢点菜的事情,摇了摇头说了句没关系,却是让江凛误会成别的意思。
“没关系?”
“纪眠之,我有未婚妻这件事对你来说是没关系吗?”江凛松开安全带,在黑暗里转身面向她,继续开口,字字珠玑,“你连求证都不愿意,先入为主的把别人的话当真,哪怕你问我一句,又或者去问阿珩一句,我都不会这么难过。”
江凛的声音愈发轻,眉眼写尽了惆怅与悲伤,“是不是你从踏上去美国的飞机开始就觉得我不会等你啊,还是说,你压根连我们的以后都没想过啊。”
“也是,我永远是你第一个要先放弃的人。”
纪眠之只一昧的沉默抽噎,不停的在黑暗里摇头,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江凛开口,说,如果她不走就会牵连江家,如果她不放弃他,她就会永远失去意气风发的江凛,她宁愿看他去爱别人,也好过像她一样一生背负着家破人亡的恨。
她不愿她的月亮坠落,她想她的月亮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永悬不落,永远不入凡尘。
挡风玻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雨水滴落,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车外细雨绵绵,树枝摇曳,纪眠之眼角的泪越积越多,万籁俱寂的街上,江凛耳边只有她细碎隐忍的哭声,他甚至都能猜到她现在的动作,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胡乱的擦着眼泪,可能连鬓角都是湿掉的。
江凛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服输般半弓着背往前探过身子,重演无数次回忆里的动作,伸手拉下她捂住嘴巴的手,带着温热的指节轻轻擦过她滑落的泪,轻轻抱住了她,唇瓣贴在她的耳垂处,与她耳鬓厮磨着,呼吸凌散又温柔,轻声开口:
“纪眠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是真的很想你。”
她无法自抑的缩在他肩膀处揪着他的衬衣痛苦失声。
绵绵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瓢泼大雨,砸在路边腥松的土壤上涌起一股潮气,树枝被风弯成佝偻的,月光洒下,暴雨垂落,雷声轰鸣,夜幕混沌,他们在拥抱。
属于他和她的拥抱。
最后纪眠之哭累了,睡了过去,江凛把车窗升了上去,缓缓启动车子带她回了基地。
翌日,宿舍的门是被沈艺凡敲响的,纪眠之肿着一双眼强撑着精神下床去开门,耳膜被沈艺凡的大嗓门震开。
“啊啊啊纪眠之,昨天什么情况?”沈艺凡一晚上没睡好,满心满眼都是八卦江凛和纪眠之的关系。
纪眠之刚醒,还在状况外,伸手抓了一把头发,懵懵的问了句,“昨天怎么了?”
“昨天活阎王送你回来的!”沈艺凡扯过一把凳子,絮絮叨叨个不停,连江队都不称呼了,堂而皇之的喊江凛外号,“昨天我正在宿舍敷面膜呢,你们家江凛突然给我打电话,麻烦我下楼接一下他。”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好脾气过!姐妹,你藏的真深啊!”沈艺凡想想昨天的场景就兴奋的不得了,她下楼的时候江凛抱着纪眠之站在廊下,胸前的衬衣皱皱巴巴的,纪眠之整张脸都埋在江凛脖颈处,画面和谐的像是一幅画一样。
听沈艺凡絮叨的功夫,纪眠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思索着昨天到底是个什么场景,让沈艺凡这么激动。她的记忆就停留在江凛在车里抱她的时候,往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沈艺凡见不得纪眠之发呆,腾一下起身站到她面前,“所以你俩什么关系?”
“旧相识。”她不想多说。
沈艺凡已经脑补出来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连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那我那天在基地门口看见那个帅哥真的不是你未婚夫,江队才是正牌?还是说帅哥是真的,江队是过去式?”
“天啊,姐妹,你也太牛逼了,那可是活阎王啊,昨儿个抱着你就跟宝贝似的,又给你卸妆又给你脱鞋盖被子的。”
纪眠之听沈艺凡添油加醋的描述,从脸烧红到耳根后边,生怕她再讲下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解释,“帅哥是朋友的未婚夫,江凛是前男友。”
土拨鼠尖叫,两个人挨着窗户,沈艺凡的一嗓子引的楼下的人纷纷抬头,纪眠之扯了她胳膊一下,问她,“昨天没有很多人看见吧?”
沈艺凡回了她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意思就是,他江凛昨天那么招摇的抱着美国回来的工程师进了女生宿舍,就冲着江凛进女生宿舍这事,路边的狗都得停下来看两眼,更别说怀里还抱着个漂亮姑娘。
纪眠之觉得自己得消化一下,嘱咐沈艺凡让她保密两个人的关系然后把人送走了。
记忆一点点回涌,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江凛细腻轻缓的话语,身上的衣服也好像沾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唇角轻轻弯了下,晨起正东方的太阳光金灿灿的洒在室内,衬的她明艳五官多了些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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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眠之收拾妥当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见齐覃指挥张晟和另一个男生往里搬桌子。
齐覃早八辈子前就从江凛钱包里见过纪眠之的照片了,见着真人也没多大的反应,淡淡的点了下头做了个自我介绍,“齐覃。”
“你好,纪眠之。”
自我介绍的功夫,纪眠之飞快的扫了一眼齐覃的长相,寸头,单眼皮,瞳孔黝黑,鼻梁挺直,小麦色皮肤,眉眼是比江凛还要桀骜几分的,戾气有点重,带了点野性的浪荡。
确实浪荡,因为在纪眠之自报家门的下一秒,齐覃挺无所谓的甩了句,“了解,江凛前女友。”
扑通一声,桌子腿砸在了地上,张晟傻眼了,结结巴巴指着纪眠之问齐覃,声音都变了调,“齐...齐队,你刚说纪老师是谁,是谁前女友?”
齐覃把桌子拖了过去,四张办公桌整整齐齐的并在一起成了个大长方形,他拍了拍手,“你们江队的前女友,晟子你这消息不灵通啊,我早上路过医务室的时候你们江队夜入女寝的故事已经传出来起码十个版本了,你现在去医务室估摸还能听到最新一版。”
“我靠……”张晟这次是真傻眼了,怪不得上次他多看了一眼纪眠之就被江凛噼里啪啦一顿说,还说什么有未婚夫。
等等,未婚夫?张晟咂吧一下嘴,缓缓开口,脸上挂满了试探,“那江队说纪老师有未婚夫是......?”
齐覃靠在窗边伸出两根手指,懒洋洋的开口,“还能是什么,要么那未婚夫说的就是江凛自个儿,要么江凛想当小三撬墙角呗。”
张晟刚想开口说他们是当兵这么做简直是在被处罚的边缘来回试探,结果江凛拎着文件夹走了进来,然后把文件夹丢给齐覃,皱眉道:
“你大早上在这扯什么老婆舌。”
这俩平时王不见王,一个管天上一个管地下的,张晟看见他俩对线唯恐伤及无辜早就一溜烟跑了。
“说实话都不行?”齐覃双手叉腰,眼神睨了一眼一旁的江凛,挑衅般的向纪眠之伸出手,“正式介绍一下,齐覃,江凛的大学室友。”
“啪。”江凛一下打掉他的手,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作势要弄他,两个人搅作一团,双开的门被“咚咚咚”敲了几下,传来一道极温润的声音:
“你们好,我是周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