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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依照副将的说法,山巅巨陨性极寒,再加上铸剑人所用的山溪又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寒水,以此铸成的龙渊剑便是至寒之物,难怪玉栾觉得自己每当握着剑柄时,总会有一股寒气从掌心侵入肌骨。

      然而这样一把至寒之剑的剑柄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散发温热呢?不仅剑柄发热,连同鸑鷟眼中镶嵌的那颗鸽血红也在发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栾不解问道。

      副将接过龙渊剑仔细瞧瞧,揣测道:“难道是剑鞘的问题?”

      “此话怎讲?”

      “女将军有所不知,至寒之物不是常人能够近身的,铸剑人为了阴阳中和,往往会在剑鞘上做手脚,而这镀金剑鞘正是镇住龙渊剑的至热之物,无论是剑鞘上的鸑鷟浮雕,还是这颗鸽血红宝石,都是用来中和剑身的寒气。”

      副将的话听起来倒是有理,玉栾对兵器尚未熟知,只是曾经耳闻过,龙渊剑跟了她一路都未曾有过异动,为何上了船却突然变得异常呢?

      这其中的奥妙无人知晓,玉栾隐约觉得这把剑同这片海域或许存在什么关联。

      长夜漫漫,战船行驶在翻腾的海面上,北襄国的将士们只是略懂水性,由于常年久居内陆,鲜少在船上过夜,不少士兵夜里晕船,纷纷起身爬到甲板上,趴至船沿边上呕吐。

      睡在船舱上层床铺的玉栾察觉到士兵们的不适,便又开始心忧。

      八艘战船上的数百名士兵没能禁住折腾,轮流趴在船沿边倾泻秽物,直至天明时分,海浪平静了些,那些士兵们才捂着空空的肚子横七竖八的躺在甲板上。

      翌日天明,果然同崔司徒算得相差无几,海面浮现浓雾,前方白茫茫一片,东边的海天相接之处隐约能看见旭日的耀光,远处的浮塔若隐若现。

      玉栾醒后,起身走向甲板,士兵们睡醒后回了船舱,船头站着一个身影,仔细辨认,发现是崔司徒。

      崔司徒手持指南针,视线盯着远处的浮塔,在察觉到身后来人时,他收回手中之物,转头对玉栾说:“女将军起来了,卑职正在确认航海方向。”

      玉栾顺着崔司徒视线所及的方向望去,透过白茫茫的雾霾依稀能瞧见远处的浮塔,同昨夜相比,战船离浮塔的距离近了大半,目测不过百余里的路。

      她对崔司徒说:“司徒果然是神机妙算,连天时都能算得到,倘若没有司徒的相助,恐怕战船都未必能够顺利抵岸。”

      “女将军谬赞了”,崔司徒颔首拈须,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继续说道:“观天时,识地利,促人和,这是身为军师必备的能力,行军打仗不仅要靠麾下的兵马,更需要运筹帷幄,走一步看十步,即便是遇到不可避免的突然事故,卑职事先也想好了对策,既然陛下派卑职跟随女将军出征,那卑职自然不能辜负陛下所托,势必要拿下首战的胜利。”

      作战要讲究时机,尤其是跨海作战,处在海面上的一方必然是被动的一方,而军师的能力就体现在如何将被动变为主动,玉栾对崔司徒心生膜拜之意。

      在崔司徒的指引下,船只在入夜后慢慢接近浮塔,越过浮塔后,前方就能看见禹城的灯火。

      裴玉栾担忧禹城会有敌军埋伏,在上岸前再度询问崔司徒时机是否成熟。

      “女将军不用担心,禹城若是有重兵埋伏,那早在咱们的船只越过浮塔时就该放出暗箭,然而自以为是的大朔国人总是不经意间犯了轻敌的大错,他们以为在自己的地盘作战闭着眼睛都能取胜,但他们不明白的是,骄兵必败,北襄国的兵马一旦上了岸,便是血洗禹城之时。”

      崔司徒的话像是定心剂般,让玉栾没有后顾之忧。

      裴玉栾下令将船上的烛光全部熄灭,他们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驶入港口。

      入夜后,禹城这个大朔国的港口要塞进入了静谧的安睡期,守城的士兵们似乎未察觉到八艘庞然大物正朝他们驶来。

      临近亥时,玉栾令士兵们将船只靠岸,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马匹牵上岸,士兵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马匹的转运,出战以号角声为令。

      玉栾回到船舱,顺手拿起将军的长剑,脚步踏至舱门时,她鬼使神差般的转身回首,正巧觑见龙渊剑上的鸽血红宝石发着血色亮光,在黑夜之中犹如被鲜血染红的鹰眼,摄人心魂。

      她犹豫片刻,最终放下了长剑,将龙渊剑佩在腰间,跨步走下船。

      崔司徒守在战船上,瞧见时机已成熟,即刻举起兽角做的号角,鼓气一吹,号角声响彻整片海域,北襄国的士兵们骑上战马,手持刀剑朝着禹城杀去。

      禹城的静谧被号角声打破,守城的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有的连铠甲钢盔都来不及穿戴,拿起武器慌忙应战。

      城门口的大朔国士兵们抵挡不住千军万马来袭,纷纷卸甲逃窜,城门不攻自破。

      裴玉栾身骑枣红骏马踏过敌人的尸首,杀入城门,腰间的龙渊剑愈发温热,似乎在暗示她拔剑。

      她手持剑柄,剑拔出鞘的那一刻,温热的剑身即刻冷却,再次恢复往日的冰冷。

      禹城的敌军举起长矛朝着玉栾的战马刺来,玉栾手中的缰绳一松,俯在马背上,手中剑刃挡住了长矛的攻击,马头躲过一劫。

      玉栾紧握缰绳,用力锁紧马头,枣红马猛然间上抬前肢,马蹄踢翻身前手持长矛的敌军,前蹄落地时踩在了敌人的胸膛之上,只见那人两眼一瞪,喉口霎时间喷出暗红色的血,不到片刻便断了气。

      北襄国的战士们势如破竹,仅在一刻钟之内拿下了禹城,玉栾曾下令不得屠杀百姓,擒贼先擒王,她驾马径直杀入禹城的都督府,生擒了大朔国禹城的都督。

      裴玉栾将龙渊剑的锋刃横在禹城都督的颈前,勒令他带着麾下士兵即刻投降。

      禹城都督见自己的城池沦陷,落下无奈的悔泪,他束手就擒。

      玉栾命人将其捆绑关押,留着他的命只是为了和大朔国的夏帝交易。

      首战告捷,北襄国的士兵们欢呼雀跃,高喊:“女将军威武……”

      禹城沦陷的事当夜即传到了大朔国夏帝的耳中,与妃嫔缠绵龙榻的夏帝蓦然惊醒,披上龙袍从帷帐中出来。

      下人通报北襄国的士兵在子夜入侵大朔国禹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禹城,拿下大朔国的港口要塞,挟持了禹城都督,正朝着大朔国都城逼近。

      夏帝面色惊惶,质问下人:“裴宸宇已经死了,北襄国失去了猛虎将军竟然还能在极短的时间没攻下禹城?这不可能!是谁带的兵?”

      下人颤抖得跪在地上,怯懦道:“回主上,据禹城士兵来报,北襄国出征的是位从未见过的女将军。”

      “女人?”夏帝甚是不解,“哈哈哈哈……北襄国的小皇帝是没有猛将了么?竟然会派一个女人来打仗?”

      话虽如此,但夏帝心里还是在忌惮这位女将军,如今因为自己的大意失去了禹城,让一个女人骑在他堂堂大朔国君主的头上,简直是笑话。

      他即刻调兵攻打驻扎在禹城的北襄国士兵。

      大朔国的军事谋士连夜进宫求见夏帝。

      谋士向夏帝谏言:“主上,臣有一计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北襄国退兵返航。”

      听说军师有锦囊妙计,夏帝洗耳恭听。

      谋士道:“微臣打听过了,北襄国派出的这位女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已故裴宸宇的寡夫人,北襄国的君若瑜之所以会派她出征,目的不除外两点,第一是为了给裴宸宇报仇血恨,其次就是为了救回北襄国的九王爷。”

      夏帝得知裴玉栾的身份后,恍然大悟,早在两年前第一次与北襄国交战时,他就见识过这位裴夫人的飒爽英姿。

      当时的裴宸宇无论是出军迎敌,还是在两军谈判时,他的身边总会带着一位身形瘦弱,长相清秀的小将,如今仔细一想,原来那位小将竟然是他的夫人。

      夏帝点头应声:“原来是她,看来是朕大意了,忽视了这位寡夫人,既然她是来寻仇的,那定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军师有何妙计能让大朔国躲过此劫?”

      “回主上,北襄国此次派出两万精兵来犯,咱们大朔国目前能派出的兵力虽有十万,但咱们的士兵擅长水战,陆地近距离作战是敌不过北襄国的强马精兵的,就算能够取胜,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倘若这个时候,北襄国再次派兵支援,那么大朔国的疆土岌岌可危啊!因此,微臣认为这场仗打不得。”

      “你说什么?打不得,那岂不是要朕向一个女人投降?”

      夏帝盛怒,浓黑的眉眼蹙成一团,唇上的八字胡都气歪了,他即刻召集所有谋士为他出谋策划。

      他是个激进的帝王,说什么也不愿同北襄国和解,谋士劝解道:“主上别忘了北襄国的九王爷还在咱们手中,这是我们谈判的筹码,北襄国的小皇帝无非就是想把他的皇弟带回去,主上不妨答应放了九王,以九王换禹城,领海权还在咱们手中,夺回了港口要塞,又占据领海,只要时机成熟,咱们就可以攻打北襄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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