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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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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二房那边都没什么动静,倒是外边流言四起,这其中少不了辛嫆在里边推波助澜的功劳。
辛昊一下早朝就脸色发黑,如今外面的流言对他的官声也有所影响,为了压住流言,辛昊不得不亲自去摄政王府走动走动。
表面上是为了感谢王爷那日相救,实则是去探一探王爷的口风。
辛嫆一早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实则早盯上了辛昊,见辛昊一进摄政王府,辛嫆立马派了几个小丫鬟故意到二房院子里放风。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老爷要去给大小姐上王府说亲了,你说王爷会答应吗?他一个身份尊贵的摄政王,会迎娶咱们家的一个庶女吗。”
“听说,王爷要拒了这门亲事呢,宁可流言蜚语肆意,也要找个门当户对之人,再说了,这件事情本就对王爷的名声没有多少损失。”
小丫鬟指了指门内的人,轻声道,“你说,里面那位会不会寻死觅活的啊?毕竟……丢了这么大的人……王爷还不肯娶她……”
房内,辛芷柔听到这些非议,气得颅顶生烟。
谁说王爷不会娶她,王爷明明承诺过,等拿到了辛嫆丰厚的嫁妆,养足了手上的兵力,就一定会封她为王妃,给她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王爷不会的……他不会不娶她的……辛芷柔喃喃地道,面上的表情越发痴狞。
耐不住心中生出的二心,辛芷柔急忙整理好妆容,急忙从小门溜了出去。
辛嫆在暗处亲眼瞧见了她鬼鬼祟祟心急的样子,想必是着急去见王爷,以表相思之情。
辛嫆的唇角露出一抹嘲讽,萧恒生平最讨厌受到别人的威胁,更不喜欢言语无状不识大体的女子。
他喜欢的是从前精明睿智、端庄知礼的辛芷柔。
而并非此时急匆匆跑上门自荐枕席走投无路的辛芷柔。
纵使二人之前有过诸多交易,感情甚深,此番若是上门,难保二人日后不生出嫌疑。
辛嫆转身,冷冽的面上只剩一丝胜券在握的眸光。
夜深人静,辛芷柔才从小门上偷偷遛了回来,面上是妇人才有的女儿情态,脸上红光焕发。
翌日,辛府迎来了短暂的热闹,几笼用红绸绑着的聘礼箱子被抬入了院子中。
一早起来的辛嫆还暗暗绯腹,那萧恒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药,今日竟然亲自来辛府下聘。
想必是昨晚她那位昨晚深夜未归不辞辛苦的姐姐的功劳。
她看着这几笼箱子,哼笑了一声,这摄政王家大业大,也不至于迎娶个王妃就这么几个破箱子的聘礼,回想上一世萧恒上门来求娶她的时候,聘礼可是整整上百箱,摆满了整个辛府。
当然,后来她也才知道这是王爷假意真诚计划中的一环,后来这些聘礼也都跟着她回了王府,不仅如此,她还搭进去丰厚的嫁妆,直至今日,她也终于明白了摄政王当日为什么非她不娶,原来是看中了她母亲江南首富之女的财力。
辛嫆收拾好了情绪,换上一副略微伤神的面孔端庄地走上前搭讪。
“见过王爷。”辛嫆盈盈一拜,眼圈恰当好处的微微发红。
萧恒自上次见过辛嫆,脑海中就好奇这辛二小姐貌似突然长得成熟了许多,说话行止都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二小姐不必多礼,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萧恒一向在人前不露形色,鲜少有人能猜得出他在想什么。
辛嫆抬起一双水眸,温婉却又不失风骨,眼中含情脉脉道,“王爷……”
萧恒眸中有些无措,甚至是有些疑惑,懊悔,他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紧,看向了辛嫆。
辛嫆眨了眨几欲落泪的水眸,咬着唇,“恭祝王爷新婚快乐,万事顺遂,望您和姐姐今后琴瑟和鸣,夫唱妇随。”
萧恒微微发怔。
从前他不曾细细打量过辛嫆,先前几次来辛府,只记得她性子顽皮,爱疯爱闹,话多又无趣,自然比不上她那个沉稳内敛的姐姐吸引人。
如今这么一看,少女的肌肤雪白如霜,娴静时如同一副美好的画卷,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情不自禁产生联想。
倒是一点儿也不比辛芷柔差,甚至比辛芷柔还要倾城俏丽。
萧恒想起了自己不日就要迎娶辛芷柔,而非辛嫆,心中就有些莫名的烦躁。
只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能娶到辛嫆,得到她娘家的财力,供养他手下偷偷培养的士兵。
一想到这儿,萧恒的面上便没什么好气,待送完了聘礼,连辛府的家宴都不参加,就冷着面回了摄政王府。
辛嫆看着脸色暗沉、夺门而出的萧恒,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但,她要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萧恒是当朝的摄政王,手握重兵,有权有势,就连当今皇上也要礼让三分。虽然她逃脱了这场婚事,但只要他们二人还活着,便会觊觎她娘家的财力。
上一世她被囚困在王府中时,就已经发现摄政王对皇位虎视眈眈,欲谋权篡位。
可怜如今在位的少帝还不知这其中的险恶,听闻少帝在继位的第三年突然离奇暴毙身亡。
辛嫆墨色的眸子微微一颤,她不能让摄政王成为下一代的君王,她一定要向皇帝拆穿摄政王的阴谋。
她坐在梳妆镜前一边想,一边为自己画上细细的柳叶眉,芸香笑着走过来道,“小姐这几日气色真好,看着和往常不大一样呢。”
辛嫆不慌不忙,对着镜子里点上水粉。
“咦,小姐?你用的胭脂不是大小姐送的?”
辛嫆继续上妆,淡淡道,“把大小姐送的东西都打包起来,一并扔了。”
芸香有些摸不清头脑,“小姐,这几只鎏金的珠钗也是大小姐送的的,也要扔吗?”
辛嫆看了一眼芸香手上的鎏金珠钗,这些珠钗是她前世经常带的,虽然看着贵重,可是款式和样式都是过于老气,还有胭脂水粉,都是经过特别的调制,完全将她的美貌给掩盖住了。
“熔了吧,重新制成新的。”
等上好了妆,辛嫆携芸香出席家宴,宴会上,辛芷柔正忙前忙后地打点着宴席。
辛嫆一身盛装出席,与以往的装扮完全不同,妆容清淡典雅,一席水绿色的裙衫仿若出水芙蓉。
辛芷柔霎时看呆了眼,心道,她怎么没穿以往她送的衣裙和首饰?就连用的胭脂水粉,也不是她送的。
“妹妹今日怎么这身打扮,这也太素净了吧?连支金钗都没有,来人,快去我的妆奁上拿几支重工金钗赠给妹妹。”辛芷柔温柔道。
“姐姐,不必了,还是你自己留着带吧。”辛嫆冷道。
辛芷柔暗暗咬了咬唇瓣,这么一看,辛嫆就真的要把她给比下去了。
“妹妹从前不是最喜欢那些衣着鲜亮和金闪闪的首饰么?姐姐那里还有许多,妹妹不必跟姐姐如此客气,我的东西,就是妹妹的东西。”辛芷柔暗暗咬着下唇笑道。
辛嫆假装低头看了看宴席上的菜色,娇嗔一笑,整个人都美得不像话,“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姐姐不日就要嫁去摄政王府了,难不成,姐姐的郎君,也是妹妹的不成?”
辛芷柔听闻,顿时狰狞了一双铜铃,须臾才强压下怒火。
今日可是她定亲宴的大好日子,她懒得跟辛嫆这个蠢货计较!
辛嫆头也不抬,继续道,“哎呀,对了,姐姐,方才我碰见了姐夫,姐夫说有事,就不来参加今晚的家宴了,让妹妹代为转告一声。”
辛芷柔方才才强压下去的怒火又生生地给烧了起来,凶狠地抓起她的手腕质问道,“辛嫆!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给我说清楚,王爷怎么会跟你这种人说话?你今日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告诉父亲,你勾引王爷!”
辛嫆的手腕还被她钳制在手里,修长的指甲简直要扎进她的肉里。
“呵呵,姐夫不过是和我这个未来的小姨子嘱咐上几句,姐姐何必动怒?”
忽而,辛昊走进了宴席,盯着二人道。
“你们在干什么?”
“爹爹,今日是女儿的订婚宴,可妹妹却说话惹怒了王爷,把王爷给气走了。”辛芷柔急忙上前搂住辛昊的胳膊。
辛昊面上有些不耐烦,明明方才进来的时候是芷柔扯着嫆儿的胳膊,怎么这会儿倒成了嫆儿的不是了。
辛昊不免还是问了一句,“嫆儿,可有此事啊?”
辛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比辛芷柔更为柔弱,几欲还休道,“回爹爹,女儿……今日确实见到了王爷,还向王爷贺了喜,并未得罪王爷,是王爷自己说要走的。”
“王爷还说了,迎娶姐姐,乃情非得已,是碍于世俗情面,这才向辛府下了聘,至于家宴,他也不必参加了。”
瞬间,辛芷柔的脸由青到白,由白到黑,变幻莫测,比方才哭得更狠了。
辛昊身后的大娘子轻声一笑,手指捂着唇角。
辛昊咳了一声,嫌弃地看向辛芷柔,“好了!你也别哭了!都是你自己造的!你也别怪罪人家王爷!”
暗处,辛嫆幸灾乐祸地换上另外一副面孔,看着辛芷柔痛苦地坐在地上咬牙哭泣。
苏姨娘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替辛芷柔解围,“老爷,柔儿她知道错了,可她毕竟是您的女儿呀,如今她要嫁人了,您总得给她准备些嫁妆吧。”
大娘子秦锦华双手搭在膝盖上,难得冷着面说话,“还要什么嫁妆,她行为不检点,闹得满城都知道了,还害得我嫆儿名声受损,还想要嫁妆?”
苏姨娘撒娇地看向辛昊,企图让辛昊出来主持公道。
辛昊念及旧情,“夫人,还是给一些嫁妆吧。”
“不给!说什么也不给!她连累我儿的名声!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辛昊两边为难,骑虎难下,“你们这是……反了……”
大娘子气的不轻,拉着辛嫆的手道,“这事只要我不同意,她休想从我这儿拿到一点儿嫁妆!”
“嫆儿,咱们走!”
大娘子牵着辛嫆走出了宴席,一路回到了大房院子,气都还未全消。
辛嫆轻轻顺了顺大娘的火气,把人给安抚好。
“娘,不过是一些陪嫁而已,陪嫁的物件,还不是由您说了算?”辛嫆话里有话道。
秦锦华哼了一声,“我是一个子都不想给她,为娘啊,都给你留着呢。”
辛嫆伏在秦锦华的膝上,“这样岂非惹怒了爹爹,不如你就卖给爹爹一个面子,陪嫁单子上做的好看些,实际拿些不好的滥竽充数便罢了,反正外人也看不出来。”
秦锦华笑着刮了刮辛嫆的鼻子,宠溺道,“就你滑头,还跟以前一样。”
辛嫆笑了笑,“娘,你就别操心了,姐姐的陪嫁我来定,一定会准备得‘风风光光’的。”
母女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