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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强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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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灵没有理它,只有些扭捏道:“这样好吗?”
凌清淡淡看她一眼,道:“我的屋子是里外套间,不妨事。”
哦,好吧。
原来不是只有一张床啊。
钟灵灵兴趣缺缺,只捧着大鱼出神。
凌清几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又正色道:“好了,我去煮鱼,你去把桌子擦一擦。”
钟灵灵应了,把鱼放下便拿了抹布,去小院的葡萄架下擦石桌。
饭毕,两人又进入了看书的课业,钟灵灵看得头昏脑涨,便想查查这睚眦的来历,但是翻了翻也没找到相关的资料,只在一本书里看到一句:此物极记仇。
穷极无聊,她又不想看书,便在脑里问系统:“这妖兽在书里出现过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出现过,不是有一段说有几个弟子失踪吗?就是它做出来的好事。】
钟灵灵想了一阵,书中的确有一段是说门中弟子无故失踪,各派的长老都倾尽办法寻找,最后竟然阴差阳错查出了江如绯的魔教身份,难道那几个人并不是被江如绯杀害,而是被睚眦吃了的?
这么说,江如绯是替睚眦背了黑锅?
【差不多吧,那几人也是罪有应得。】
系统答得随意,钟灵灵却是上了心。
如果事实是这样,那睚眦吃人就是书中的重要转折点,要是她们抢先把这怪物捉了,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仙魔大战了?
如果没有大战,自己也就不用死。
事关性命,钟灵灵不敢怠慢,径直走出去对凌清说:“师尊,既然睚眦这么凶猛,我们何不告知罗,让他带人来把它捉了?那样我们就不用坐以待毙,担心它会随时袭击我们了。”
“自然。”凌清合住书,抬眸认真地看着她。“我已经通知了,他会拿一件法器出来用来收服睚眦,但那件法器情况特殊,解封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此之前我们需要静等。你放心,我屋外的法阵强力,坚持一晚不是问题。”
钟灵灵愕然:“对不起,师尊,恕我唐突,我不知道您已经通知了……”
凌清指了指她腰间的玉牌:“那是我们盟中的传信道具,只要距离千里之内,想联系谁都可以,我已经和你的玉牌做了联动,你只要对着它说一声师父,我就能从自己的玉牌这收到。”
钟灵灵感觉自己像个土包子,将玉牌扶起来看了看,还是没好意思当着对方的面试通信。
“那我回去看书了,师尊。”
凌清却是看了看下沉的夕阳,道:“算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为防睚眦偷袭,我们还是早些歇息为是。”
歇息!
钟灵灵心里不免又有些心猿意马。
虽然不觉得共处一室就能怎么样,但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嘛,她们虽没有共枕眠,但也共里外间了,差不多也算修了个几百年。
用过晚饭月亮已经开始东升,钟灵灵打算回去抱床被子,凌清却叫住她:“我与你同去。”
两人提着一盏风灯,顶着夜露往客院走去。
钟灵灵看着明暗相间的前路,总觉得下一秒,那只面目狰狞的妖兽就要猛扑上来。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师尊,你说它会不会在我房间埋伏着啊,要不我别盖被子了,我们回去吧。”她越说声音越小,就怕那妖兽听到。
凌清靠她近了些,也低下了声音:“不妥,会着凉的。”
钟灵灵心中叫苦,着凉算事吗,总比被怪物吃了好。
凌清见她苦着脸,又道:“着凉了你就得出恭,妖兽都会挑在这个时候偷袭。”
钟灵灵哑口无言。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是,师尊。”她蔫蔫地说。
所幸这趟路并未遇上任何危险,钟灵灵抱着自己的铺盖亦步亦趋跟在自家师尊身后,脑子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马上就要和师尊一起睡了,好期待。
也不知道师尊房里是什么装修风格。
但进门之后,钟灵灵就呆了。
这房间里空空荡荡,外间除了一张软塌和桌子,竟再无别的东西,里间也大差不差,只有床和柜子。唯一惹人注目的只有床铺前面立着的三扇屏风,屏风上画着的是一幅山水画,画风简洁古朴,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名家作品。
但隐约中却有一种冷香,像是凌清身上的味道。
“夜里你若觉得热,就把窗户开着,有阵法保护,什么活物都进不来。”凌清看她发呆,便把被子接过来放到软塌上铺平。“我就在里面,若有事就叫我。”
钟灵灵点头,想问问这个香味是从何而来,又有些羞赧,便没有言语。
等凌清进去之后,就传出一阵窸窣声,像是衣物和被褥摩擦的声音。
钟灵灵不由得红了脸——想到凌清就与自己一屏之隔,她就不免有些紧张。
她提着一口气不敢惊扰,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趴在窗上看了看,今晚的天气阴着没出月亮,山下的密林在风中影影绰绰,远处的仙峰上还亮着隐约的光,大概其他门派的师姐们还正围炉夜话,并不知道她们在这儿面对什么危险。
罢了,怪她抢了人家的鱼,能有什么办法?
钟灵灵关上窗户,就这么和衣靠在软塌上,用被角遮了腹部,闭上眼在心里默记心法。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庆幸自己白天看够了书还没消化,正好可以趁机巩固。
但随即她就有些悲哀,这个她高中时养下的习惯,多年来竟一直荼毒着她。
可这地方又没手机,不背书又能怎样呢?
就这么念着半懂不懂的四字文章,钟灵灵渐渐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的阳光洒在她脸上的时候,钟灵灵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滚到了地上,而唤醒她的则是凌清的声音,那声音悠远如仙乐:“灵儿,快起床,课业要迟到了。”
课业,什么课业?
钟灵灵揉着坚硬的脊背起身,正对上凌清那张乌发雪肤眉目如画的脸,不由得暗暗感叹奇了,明明大家都是刚起床,对方就是那么仙姿出尘,就好像刚下凡过来一样。
而自己——钟灵灵揉了揉眼,觉得自己大概就像没睡醒的什么考拉,连从地上爬起来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凌清看她睡眼朦胧,忍不住莞尔:“昨天不是跟你说过,每日辰时你要去主峰听课。”
辰时……钟灵灵算了一下,发现正是她平时上学的八点钟。
不是吧,她都穿越了,还要上早课和晚自习,也太惨了点。
昨天师尊可能真的说过,但她压根没听到,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想到要去上课,人都傻了。
但没办法,在师尊的催促下,她只能认命地起来穿衣洗漱。
今天是她第一次穿那套正式的道袍,穿起来很舒服,尺寸也刚合身,只是腰带是朝后系的,她磨了半天都没弄好。
就在这时,一只温凉的手突然搭上了她的后腰。
钟灵灵吓了一跳:“师尊?”
“是我。”凌清的声音有些凛然,她的手指光滑而纤长,系腰带的时候时不时会摩擦到钟灵灵的腰际,这种似有似无的触感有些酥麻,顺着后腰直往头顶窜,钟灵灵咬紧了牙关,才忍住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就这样,腰带系完,她也力竭了,身体一松快下来,立刻就感觉到了脚麻。
往后一栽,差点跌倒。
凌清扶住了她,两人气息交错,钟灵灵只感觉到对方呵气如兰的耳语:“小心。”
啊啊啊!
钟灵灵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忍不住对师尊下手了。
【嘴炮,昨晚上你为什么没下手?】
系统突然说话,把钟灵灵吓了一跳。
什么动手?
【昨晚你们共处一室,这么好的机会,你应该夜袭她啊!没长手还是没长脚?】
钟灵灵红了脸,这种事她也就想想,真要去做多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宿主就应该以攻略为己任!我做主,今晚你俩就洞房,别人说什么都不好使!】
听着突然兴奋起来的某系统,钟灵灵有些无语,这哪是系统,明明就是个期待着看小电影的lsp。
自己决不能让它如愿以偿。
哼。
【你不敢就不敢,别扯到我头上啊。】
呸。
钟灵灵唾骂。
自己不是不敢,而是不齿好吗?这种违法的事她怎么会去做呢,她可是新时代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只会用自己的魅力吸引对方,而不是用这种下流的手段。
两人就这么吵吵嚷嚷,一路到了主峰的学院。
那里已经站了不少弟子,大部分穿着和她一样的练气期白衣,还有少部分是筑基期蓝衣,然而最显眼的,还是那件流光溢彩夺目到极点的绛红色。
是夏莎。
她的周围围了一圈人,大部分都长着一副阿谀奉承的献媚脸,夏莎站在人群中央,微笑着与她们交谈,既没有显出任何不悦的神色,还照顾到了每个人的情绪,不让气氛太热闹,也不让气氛太冷清,当得起一句长袖善舞。
凌清见她盯着夏莎出神,道:“她是花江雪的弟子,名叫夏莎,是你们的大师姐,掌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