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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结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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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千年已过,原先襁褓中的婴儿也成了四个足以祸乱天族的“小恶魔”,为首的自然就是比其他三位神君略长了几百岁的青珏神君。
这天风和日丽,又到了天君与三位帝君聚首商榷的日子,而帝后们自然也聚到了天族后花园。
青珏礼数周全地向各位长辈一一行了礼,乖巧地站到了榛榛帝后身旁。
见婢女奉上葡萄,青珏再次向长辈揖了一礼,才取下两个葡萄,拿在手中仔细剥皮。
天后点头赞许道:“青珏,要吃什么自己拿便好了,不必事事报备。”
青珏又揖了一礼,答:“谢天后。”
说完便把刚剥好的葡萄拿银簪串好,递给榛榛帝后,“母后,请用。”
榛榛帝后笑意盈盈地接过银簪,摸了摸青珏的头,道:“谢谢我儿。”
这一副母慈子孝的情景看得天后与其他两位帝后羡慕不已,虽说就青珏也就只比其他三位小神君长了几百岁,但看看自己身边的儿子,也忒顽劣了。
竺渊刚过了千岁诞辰,得了一新奇物件,就是一可大可小、可硬可软随着他心意变幻形态的摇椅。他学着青珏行完礼后,便召出摇椅变成一朵软绵绵的白云,翘着小脚自得其乐地躺在一旁啃桃子。原本他是想邀青珏一同来这躺椅上逍遥的,可是青珏那厮竟不正眼看他,也只得作罢。
而刚到八百岁和五百岁的奕殊和翀苍此时还是能在母后怀里撒欢的年纪,难得到了母后要彰显贤淑的时候,自然也就抓紧机会挂在两位帝后身上了。
天后看了一眼身后宛如二世祖一般从的竺渊,叹息道:“榛榛阿姊,你是如何教导孩子的?快教教我,我也想养出青珏这般贴心的儿子。”
榛榛娇羞一笑,忙低头喝茶。这该不该告诉天后实情呢?总不能与她说在家称兄道弟、各自为王,在外母慈子孝、一片和煦吧。
青珏知道自己的母后不善说谎,便答道:“自小母后在日常起居中便对我悉心照料毫不马虎,一言一行也皆是言传身教。故而孩儿便悟出了一个道理,自己的母亲当然是要自己宠的。”
说完,又将新剥好的葡萄递入了榛榛手中,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让在座三位母亲此时恨不得将自己怀中孩儿一并丢入瑶池。
“母后。”青珏颔首道,“儿子能四处走走吗?”
榛榛偷偷向青珏使了个眼色,笑道:“去吧。”
天后见状,忙叫来竺渊,“竺渊!竺渊!快与你青珏兄长同去,好生学着点。”
闻言,青珏脸色微微有变却又不好拒绝,只得望向榛榛。榛榛故作淡定埋头喝茶,心中甚是叹息,看来今夜这顿烤兔子肉是没着落了。
竺渊甚是不耐烦地将自己的宝贝收了起来,极不情愿地站到了青珏身旁,正欲牵着青珏的袖子,却硬生生被青珏一道冷冷的眼神杀了回去。
妙心帝后与若兰帝后本就觉得这挂在身上的儿子烦不胜烦,忙不迭地将挂在身上的儿子取了下来,一并安排上,“跟着你们青珏兄长好生学习去!莫要回来打扰我们叙话。”
青珏此时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带着这三个小崽子再去广寒宫为父君母后偷兔子,怕是要惊动嫦娥姑姑了。以往自己随手薅来一两个,姑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现在不仅自己来薅,还带上三个小崽子来薅,委实有些过了。
也罢,看来今晚只得为家中那两位老顽童寻些其他吃食了,不知这瑶池的金鱼用来熬汤味道为何。
青珏若有所思地围着瑶池转呀转呀,还没想好该用什么由头来捞这瑶池里的金鱼。竺渊、奕殊、翀苍如同小鸭子一般,尾随在青珏身后转呀转呀。
一个时辰后,翀苍终于走不动了,席地而坐放声大哭道:“青珏兄长,您这到底是要作甚?咱们已经绕着瑶池走了三圈了!翀苍实在走不动了!”
奕殊见状,闷不吭声,一脚踢开脚边的小石子,气鼓鼓地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只有竺渊,虽也累得不行,但刚才青珏那一眼,将自己杀得不轻,现下也只能强打精神,擦擦额角的汗,故作云淡风轻地倚在白玉石栏上欣赏这一池芙蕖。
青珏看着眼前这三个小儿,一本正经冷冷道:“这,就叫静修!”
竺渊心中不禁冷哼一声,“呵,静修?主要在个静字,这叫动修还差不多。”
竺渊心中这般想,倒也不敢说出来,毕竟这兄长可是战神嫡子实力不容小觑,万一揭穿,被他恼羞成怒地打一顿,岂不亏了。
翀苍年幼好糊弄,也就信以为真了,哭着嚷嚷到自己不要静修要娘亲。
奕殊冷冷一笑,似乎看穿了一切,却也不明说,只道:“我等就不陪兄长们静修了,告辞。”
说完,气势十足地喊了一声“来人!”
八名仙娥应声而出,抱着奕殊和翀苍,急急向青珏、竺渊行完礼就走了。
这阵仗,吓了青珏二人一激灵。青珏心中甚是感念,还好没带着这厮去偷兔子,不然不消一日,这九重天怕是人尽皆知了。
竺渊冷哼一声,“年纪不大,排场倒是不小。”
青珏瞅了一眼竺渊,“你还不走?”
竺渊瞬间又换上一副狗腿的笑容,“母后命我跟着兄长好生学习,我怎敢怠慢。兄长请~”
青珏这才正眼将竺渊好好打量了一番,这小子虽然有些胖乎乎的,但似乎体力还不错,留下来做个伴儿也是极好了,再说了他是天君嫡长子,就算哪日不慎出错被罚,多少还有他这天君长子撑着,父君的面子加上天君的面子,也是好使的。
青珏想到此处,嘴角不由得往上扬了扬,“既然竺渊阿弟有心向我学习,那阿兄一定好好教你,不过,日后不管阿兄带你行何事,你都需保密且与阿兄站在一处。”
竺渊一听,心中甚是欢喜,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与战神嫡子混成一堆,这是不是日后长大征战四海,自己也有人护着了?于是乎,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黄口小儿就此结盟,邀约着准备往广寒宫抓兔子去了。
竺渊开始只觉新奇又不解,难道晹宸宫连兔子肉都没有么?对青珩帝君来说,随意变幻些兔肉,或是下凡捉几只野兔也非难事,为何偏偏要让青珏来抓嫦娥姑姑的兔子?
直到竺渊见到昔日鸟语花香的广寒宫已不见一株花草,只有成群的雪白肥兔之时,终于明白了。若再不将这此处的兔子偷偷处理了,不仅广寒宫,怕是整个九重宫阙都要被它们啃得连草根都不剩。
竺渊低声问道:“兄长,为何不告诉嫦娥姑姑,将这兔子处理了,不然日后广寒宫怕是连一根柱子都不剩。”
青珏冷冷一笑,若是这么轻易就能劝说的,就不必费神来偷了。也不知是谁为讨嫦娥欢心,送来一对兔子供她赏玩,结果兔子越来越多,玉兔也混迹其中,现在全然分不清哪只是玉兔,嫦娥自然不准旁人插手管她宫中的事了。
青珏每次来的时候皆是算好了时辰,嫦娥此时正在小憩,所以这兔子得来也毫不费功夫。
竺渊一手抱着一只兔子,开心得不得了,与寻常兔子相比,这广寒宫的兔子似乎还没烹调就已香了许多。只是自己突然带着两只兔子回宫,肯定是会被发现的,到时又该如何是好?
正值为难之际,青珏也看出来竺渊的疑虑,冷声道:“兔子给我就行,你申时来晹宸宫找我,保管你能吃上美味的兔子肉。”
竺渊连连点头,青珏掏出父君给的乾坤袋,正打算将兔子装进去,奕殊突然从假山后蹦了出来,冷冷地看着青珏和竺渊,道:“我看见了,我要去告发你们!”
竺渊毕竟于此事没什么经验,见被逮个正着,瞬间面红耳赤不知所措。想跑似乎又过于丢脸,再说了,方才信誓旦旦地要与青珏共进退,此时跑了,在想与青珏亲近恐怕是不可能了。
青珏倒是坦然,气定神闲地将三只兔子塞进乾坤袋揣进袖子里,手上还拎着一只。他将兔子拎高,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狡黠一笑,一把将兔子甩进奕殊怀里,拉着竺渊就跑,边跑边喊:“兔子分你一只,自己拿回去烹吧!若要告发,你尽管去,咱们一同受罚。”
奕殊此时便慌了,他没有乾坤袋啊!如何将这兔子带回去?若是被父君发现,那他可是百口莫辩,无奈只得迈开腿拼命地追,边追边喊:“我不告发你了行不行?兔子还给你!我不要!”
青珏闻声停下,转头问道:“你所言可真?”
奕殊赶忙冲上去,将兔子塞回青珏手里,“比珍珠还真!只不过,你得邀我一同去吃兔子肉。”
“一言为定。”
“等等!还有我!带我一个。”正当三人谋划着该如何说服自己的母后晚间得以去晹宸宫用膳时,翀苍拖着圆滚滚的身子甩着小短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原来奕殊和翀苍二人回去找正在亭子里开着吐槽大会的天后帝后四人组,被妙心帝后和若兰帝后给嫌弃了,又将他二人赶了出来,让他们好好跟着青珏学规矩。
二人只得一前一后跟了上来,虽没亲眼瞧见青珏和竺渊偷兔子,却将二人装兔子的举动瞧了个真切。
翀苍尚幼,一时也没想到这兔子是偷来的。倒是奕殊机敏些,想着若是光明正大得来的兔子,何须放入乾坤袋中,本想大义凛然地将二人擒住去母后面前邀功,却不想青珏不按常理出牌,将自己也拉入水中了,无奈之际,只得从了,至少能吃上一顿美味的兔子肉,少一顿皮肉之痛。
于是乎,这三位小神君以与青珏神君甚为投缘需好好学习为由,得以齐聚晹宸宫,等着吃兔兔。
青珩帝君将自己亲手所烹的椒盐烤兔肉端到正厅时,被这三个整齐坐好,拿着玉筷准备随时动手的小家伙给惊呆了。忙悄悄问青珏,这是什么情况?
青珏只得将上午的情形如实相告,青珩帝君嘿嘿一笑,说道:“既然几位小公子不嫌弃,那就请用吧。”
许是吃别人家的甚香,连平日里谨记食不过三的奕殊也连吃三碗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竺渊与翀苍本就微微凸起的小肚皮此刻也愈发圆滚了。青珏素来是抓兔子最勤,吃兔子最少的那个,浅尝几口便放下了玉筷。
竺渊饭饱,打着小嗝问道:“帝君,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为何您烤的兔肉这般好吃,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兔肉。”
翀苍也满是好奇,附和道:“对呀对呀,帝君,我以后还能来吃吗?”
青珩帝君一脸慈爱地摸着翀苍的头,答道:“当然可以,只是此事不可让你们的父君母后知道。”
竺渊不解,问道:“为何?这广寒宫兔满为患,帝君这是为嫦娥姑姑解决一个大难题,为何不可说?”
青珩帝君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与榛榛帝后深情对望道:“因为最初的那对兔子,是本君请帝后赠予她的……”
青珏闻之,倒吸一口冷气,此时,他似乎突然明白了点什么,只是……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