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却师的死神笔记》久南乔

77、第七十七章 溃败之人

　　置身于愤怒之下，它的攻击也变得不要命起来。

　　像这样失去理智的怪物其实是相当可怕的，因为我们无法用逻辑衡量它的行为。

　　“喔啊啊啊！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哈比狼狈地从它的射线中东奔西跑着，好几次险些被击中，那些血红色的射线与虚闪的性质有点类似，威力估计也不小，随便挨一下都会痛得难以想象吧。但愿他不要这么快就失去自己的冷静。我叹了口气，对准虚的后背射了一箭，暂时缓解了哈比的危机。

　　“……啊……吓死我了……”

　　他气喘吁吁地停在我面前，抚摸着胸口。

　　“这下闯祸了吧？”

　　我盯着虚的动作，在空中寻找下一个合适的进攻角度，嘴上也没闲着，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与哈比闲聊。

　　“这……这是因为我在故意放水啦！没错！一次就结束实在太无聊了！”哈比涨红了脸，认真地解释着。

　　“哦……我就当做是信了吧……”

　　“喂！”

　　在我们二人为奇妙的话题发生争执的同时，一只触手突然破土而出，“哧溜”一声钻向了哈比的脚腕。

　　“那是什么？！”

　　毫无防备之下，他没来得及躲藏，整个人都被触手卷着拽了起来。见状，我眼疾手快地冲着触手的根部放出好几箭，又抽出腰间的长剑，一把砍断了那只黑紫色的触手。断裂的触手失去了动力，迫使哈比往前飞驰的状态才得以打破。

　　“呲——”

　　他捂着脚腕，咬牙切齿地哼哼着，我猜刚才那一下让他受到了一点惊吓。

　　“什么人？！”

　　我怒气冲冲地望着前方。

　　居然搞偷袭……而且这个手法，应该不是虚。

　　——是谁？

　　是谁，故意埋伏在我们会前赴的地点，等着袭击我们？灭却师的敌人，思来想去果然还是只有……

　　“好久不曾听到过如此惊慌的声音了，不知怎的有些怀念呐。”如我所料，一名身着黑色死霸装的男性从一旁的巷子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还挂着微妙的笑容，让人看了后背发凉，“啊！我的运气真不错！居然有两个灭却师小朋友。别担心，我不会杀死你们的，队长还需要你们配合他做一些实验呢。”

　　是死神。

　　我的眼眶在他走出的瞬间扩大了一圈。

　　不管做出多么纯良的假设，我都无法想象一个死神出现在此处带来的会是什么好消息。

　　哈比也用比平常低沉一倍的声音在我耳旁说话了：“死神？死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驻扎的那个被虚给……”

　　听到他的感言，死神无奈地摆了摆手。

　　“那是谎言。引诱你们上钩的鱼饵而已。不过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容易就上了当，看来灭却师的防范意识还是不够啊。”

　　他在嘲笑我们的天真。

　　实际上，由于此次任务是上头下达的指示，我和哈比也只是最末端的受害者而已。

　　“片桐！怎么办！”

　　哈比的声音已经不平静了。

　　我的眼神并未转移：“什么怎么办？”

　　“那还用说吗？！他不是普通的死神啊！！”

　　他的焦躁一目了然。我们不是未曾被叮嘱过与死神相遇时的处理方法，可是，今天的这位死神完全出现在他不该出现的时间点，就算要撤退或者灭口也很难实现——我们是两个新人灭却师，而从他的话里能推测出，他是有备而来的。

　　“……”

　　我承认他是对的。

　　这个死神身上的灵压，与之前的虚不是一个等级。

　　不到百分之十——这是我的大脑纯粹依靠直觉得出的胜率。而且还必须是我和哈比联手，才有一丝可能性。

　　“哦呀哦呀，看来这位小朋友的判断能力值得鼓励。”他居然还得意洋洋地报出了姓名，“在下不才，正是十二番队第七席，伊藤润要是也。”

　　“第七席……”

　　且不管他这种“让你们知道我的名字是因为你们一定会败北”的迷之骄傲，光是这个数字，就已经很吓人了。

　　我遇到过副队长志波海燕，他杀虚的方法和我相差极大，因为硬实力实在强太多，强到任何耍心机都没用的地步。到了他那个程度，解决正常的虚都和呼吸一样，不需要消耗掉一丁点的精力。

　　普通队员就像是他净化的那些虚。

　　我也就比他们高出一层而已。

　　想和第七席相争，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片桐！你先跑，我来断后！”

　　哈比独断地喝令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那死神便放出了一波不知名的鬼道，强硬地拉住了我的去路。气势之疾、速度之快，让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他的棘手。

　　他的灵压滚烫而粗俗，带有原生力量那未经雕琢的惊人感。

　　脚下的土地都一同陷落了。

　　“什——”

　　“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应付得来的对手吧！”哈比嘶吼了起来，“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我还没允许你们逃走呢，小朋友。”

　　在哈比的绝望爆发之前，死神笑着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

　　他要做什么，一目了然。

　　“当心！”我连忙回头对哈比喊道。

　　死神的眼珠向上翻起，口中念念有词：“……捣碎他的内脏！九毒丸！”

　　“铛——”

　　他的斩魄刀在一瞬间软化成九根细长的鞭绳，具体形态和颜色我都来不及看清，只能凭借直觉，用我的长剑挡住了半边攻击。

　　“哦……？反应速度很快嘛，小朋友。”他的笑声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某种液体在里面搅拌的声音极其令人不适，“哎呀，我有点不舍得废掉你的手脚了，但是很遗憾，那防御对九毒丸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哦。”

　　在他言罢之际，那九根平行的鞭绳便分化为九个不同的方向，直直地戳向我的身体。

　　糟糕——

　　我以自己的极限反应能力躲开了大部分的鞭绳，但是很可惜，完全躲开它们是不现实的——我没有那么快的速度。

　　“唔……”

　　我发出了因痛苦而憋在嗓子里的闷哼。

　　比灼烧更强烈的侵蚀在皮肤表面扩散开来，无法阻止，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脚腕，所以我才没能逃脱他的掌控。

　　虽然我在最后关头强行使用了静血装，避免了它们刺入我的□□，但一时的迟钝已经足够带去严重的后果。我的意识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手上的长剑条件反射地想要砍断那些给我致命威胁的鞭绳。

　　但是挥了一刀，却什么也没砍到。

　　他收走了那些长长的鞭绳，斩魄刀回到了刚开始解放的形态。

　　哈比惊恐地大叫起来：

　　“片桐！你的脚！”

　　我用更高的声音盖过了他的不安：“别分心！你只要想着怎么赢他就好！”

　　“可是——”

　　哈比的表情十分复杂。

　　“要是输着回去，你也知道的吧，我们会被如何？！”

　　我必须尽快消除掉他脑子里的惊慌情绪。那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不利的地步。

　　哈比知道我的状态并不好，他想让我离开战场，他想劝我赶紧逃走，可是我们不能那么做。就连他想接近我的身边的行为，都是一种错误。因为，这个死神的武器明显在对群体作战中有先天的优势。想要夺得那一点点的胜率，我们就必须分开迎敌。

　　这样的话，就算一个人被击倒，另一个人也不至于同时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