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却师的死神笔记》久南乔

70、第七十章 燃烧的手指

　　时间过得很快。

　　三周后，我们迎来了圣兵的正式考验。

　　这三周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还短暂。实际上，我和哈比也没干别的，就是挨个把圣兵研习团里的成员揍了一遍，结果两人都是全胜（当然第一局是我赢他输）。

　　实力的差距大到这种地步，反而让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在黑崎先生的教导下，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弱的、没有什么天赋的灭却师。我时不时会想起石田龙弦的那句话——“我是没有兴趣，而你是没有才能”，这句他用来讽刺他儿子的台词。所以我一度担心自己会不会也和石田雨龙一样受到他的鄙视。

　　可是，一旦和年龄相近的其他人放在一起，我的才华——如果能将灵力称为才华的话——就马上显露无疑了。原本我的战斗技巧只算是诸人的中游偏上，但有了高浓度灵力的加持，就让我在这群小透明之中几乎所向披靡。

　　这就是所谓的血统论的好处。

　　之前我没感觉到，只是因为周围没同龄人可以作为参考而已。

　　不过，即使我赢了这么多回战斗，莱茵对我的评价也并没有提升太多。我用剑作战才没多久，很多地方的技巧都说不上精湛，每次课后他会给我提一两句有用的建议，但多数时候，他都是和第一节课时一样的嘲讽神态。仿佛不对我辛辣地贬低上几句、他就会不舒服一样。

　　这种差别对待，连身为局外人的哈比都看不下去了。

　　“片桐，我觉得你挺厉害的啊，为什么他老是挑你的刺？”

　　“可能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吧。”我说。

　　“诶……”

　　无论如何，我们终究是站在了接受星十字骑士团成员的考核的舞台上。

　　我和哈比的积分都远远高出了水平线，所以这一天的到来也是预计之内的发展。

　　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紧张。

　　不光是感受不到“考试”应有的不安，我甚至于连对考试成功之后的期待都寥寥无几。

　　这是怎么回事呢。明明我们为了这一天的成功而辛辛苦苦地准备了一个多月，我也的确在与真人的实战里获得了长足的进步，一切都行驶在最完美的轨道上。我本应感到高兴的。但是为什么，我无法对自己的未来怀揣憧憬？

　　“片桐？”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我和哈比一同站在考试举行的冰之宫殿前广场上，仰望着前方高大的建筑群。

　　是的，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里。

　　现世的灭却师总部只是个幌子，这里的冰之宫殿才是最具实力的灭却师盘踞的要塞。穿过宫殿的入口之门，我们便潜行到了静灵廷阴影里的世界。想想这一点，还是觉得很奇妙。

　　在影子的外面，就是我最向往的死神们居住的地方了。

　　而我只能站在无法见光的地方，沿着灭却师的道路走下去而已。

　　这大概就是我不怎么提得起精神的缘由。

　　哈比看了我一眼，收回他的目光，径直向前走去。我愣了一下，连忙跟上他的脚步。脚下弥漫着寒冷的空气，每往前行进一点，道路的冰之触感就增强一分。在我和他的身后，还有十三个分数值在零以上的灭却师，他们也得到了参加考核的资格。

　　话虽如此，最后能进入无形帝国的名额究竟有多少，我们却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按照哈比和莱茵的说法，上个月合格的人数是“零”。

　　也就是说，即使我们站在了这个地方，也不见得前来审核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一定会从我们之中选择出一个优胜者、授予圣兵的勋章。

　　“今天过来的人，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家伙。”哈比边走边小声告诉我，“我知道些关于他的流言，不过，不亲眼见一见的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像流言里说的那样霸道。”

　　“霸道？”

　　我对这个形容词充满了质疑。

　　他缩小了声音的音量，似乎是不想被别人听到：“就是不会用寻常的逻辑来判断人——的意思。”

　　原来如此。

　　仔细回想起来，原作的漫画里提及灭却师们的时候，给出的镜头也都刻意强调了各人的特色，他们没一个像是普通人的样子。

　　哈比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都分享给了我，我很感谢他。但是，在我对他道谢之前，我口中的话就被突然跃入视野的人影打断了。

　　“喂——慢死了！你们想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

　　几乎每一个字都不是在用说话的方式、而是用吼的方式在表达，这就是传闻中“不会用寻常的逻辑来判断人”的星十字骑士团团员，巴萨德·布拉克。

　　雨葛兰对他的称呼是“巴兹比”，所以我也就一直只能记住他的这个名字。

　　他的代表字母是H——（heat）燃烧。

　　巴兹比留着竖天的紫色庞克头，拥有一双紫红色的眼瞳，左耳配戴着螺丝，右耳配戴着螺帽般的耳饰，颈部还挂著深色的星形项坠，全都十分富有涉谷区的后现代朋克风格。另外，他还配戴了黑色手套和印有骷髅图案的肩章，脚上穿着一对领口开岔的布鞋，完全就是离经叛道的青年的标配。

　　他会作为考官出现在这里，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巴萨德·布拉克大人！您辛苦了！”

　　在我还沉浸在巴兹比的神奇发型里思考着这些的时候，哈比已经在他出现的瞬间就对他打了招呼。

　　我惊讶于他超人的反应速度。

　　哈比从小就受到灭却师家庭的熏陶长大，对加入无形帝国有强烈的渴望，所以收集相关信息的能力也很强，这我知道。可是他刚来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就能毫不怯场地找大人物套近乎，这可是现充独有的特长。

　　站在巴兹比身后的莱茵毫无声响地瞥了他一眼。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我都说了讨厌这种麻烦事了……干嘛还派我过来……”

　　巴兹比一边挖耳朵，一边大声抱怨着。

　　他很明显就对这次的考核没有任何兴趣，而且对在场的人也没有任何兴趣，从他彻底无视了哈比的招呼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很快就能结束了，布拉克大人。”莱茵以他深沉而冷静的语调说。

　　这句话听上去是劝慰，但我总感觉他是想翻对巴兹比白眼。

　　实际上，我也有这样的冲动。

　　“是啊……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巴兹比清点了一遍我们的人头，有点不悦地偏过了头，“要一个一个检查吗？”

　　他说得好像我们都是轮船的船舱里堆积如山的货物一样。